穩了穩心神,駱桐一臉無所謂地癟了癟嘴,道:“我現在的處境呀~確實不是很好,中了自己沒法解的毒,還被軟禁了起來,說不定過兩天還要被帶到皇宮。那可是個是非之地,吃人都不吐骨頭的。不過沒關係,我是不會就這麼認命的。所以小瑜也不用擔心了。來,給師父笑一個。”說着,駱桐就伸手捏住了軒轅瑜的小胖臉,大拇指向上一挑,軒轅瑜配合地笑了一下。
“乖,這就對了嘛!小瑜還是這樣可愛。”駱桐收回了手,軒轅瑜略微無奈地輕笑一下,道:“師父還真是看得開。可是有些事,我還是得告訴你一下。”說到此處,軒轅瑜頓了一下。駱桐看他認真的樣子,知道他說得肯定不是平常之事。暗自做好了心裡準備,示意他繼續說。
“師父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是輔佐帝星抵禦邪星的靈木仙星,可是師父是否知道前幾日星相忽然大變,本來的邪星竟然變成了另一顆帝星。而本來靠近帝星的靈木仙星此時正在兩顆帝星之間,也就是說,靈木仙星將來靠近哪顆帝星,哪顆帝星就能稱帝人世。廖仲夜觀星相發現了此事,告訴了我們的堂哥,也就是當今的天子軒轅無咎,他這纔不惜調動他的銀梟軍,並且由廖仲親自帶領,來帶你回宮。可是誰料,廖仲剛出宮就被人下了劇毒,好在他也學過一些岐黃之術,雖不能解毒,但好歹暫時保住了性命。而那下毒之人,應該和鬼域毒門脫不了關係,所以師父,現在不管是哪邊的人,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聽完軒轅瑜的話,駱桐臉上三分吃驚,七分憂慮。但很快駱桐又是一臉的不在意,挑了挑眉,駱桐笑嘻嘻地對軒轅瑜道:“小瑜,其實我對這個星相之說並不完全相信。我不認爲自己就是什麼靈木仙星,更不相信什麼我幫助誰,誰就可以稱帝。我知道小瑜是想要讓我保住軒轅家的帝位,可是我倒是覺得這個帝位能者居之,天下不是誰家的,也不應該只屬於誰家。往上數個幾百年,軒轅家的帝位不也是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嘛!我一個小女子不想管什麼天下大事,就讓我安安靜靜,舒舒服服地過自己的生活吧!不管以後我的日子是剩幾天還是幾年,幾十年。我就一個想法,我的人生我做主。”
“呵呵,師父還真是灑脫呢!好吧,那師父早點休息吧!好好養足精神。”說完,軒轅瑜神色一斂,立刻恢復到了平時那副癡傻的模樣。駱桐看得好生無語,暗道:這都什麼孩子呀!一會兒一個樣。但是臉上的寵溺之色不減,起身送軒轅瑜出去。忽然軒轅瑜停了下來,一臉天真地說:“對了,師父。我忘了告訴你了,現在你的屋頂上應該有三隻從皇宮飛出來的蒼蠅,待會我會替你將他們趕走的。還有,現在鳳霞山莊周圍大約還有五千官兵,都是廖公公帶來的,那麼多的蒼蠅我就趕不過來了,師父要是嫌他們礙事,就自己配點滅蠅藥吧!”說完,軒轅瑜便大步了出去。駱桐凝眉沉思了一下,隨後便睡覺去了。只是嘴角的那一抹似有非有的笑容,讓人不明其中深意。
往後的兩天,鳳霞山莊裡還算太平,駱桐大部分時間幾乎都在藥房裡度過,軒轅瑜則跟在她的身邊,學習了一些藥理知識和防身毒術。至於花千樹這幾天倒是沒怎麼露面,本來駱桐還以爲他是那天丟了面子,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了。結果向軒轅瑜一打聽才知道,他這兩天跟着沐凌出去辦事了。好像還是很重要的事,每天早出晚歸的。
此時,夕陽透過窗子,暖暖地灑在藥房裡。駱桐將煉好的藥收了收,拿出一些強身健體的
送給了秦叔。又拿了些出門必備,防賊防盜的迷藥毒藥給軒轅瑜。
“師父,過了今天,你的毒就會發作了,還不着急嗎?”軒轅瑜攥着藥瓶道。聞言,駱桐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看了看已經快要下山的太陽,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冷了。可是太叔沄卻還沒有出現,這三天他也沒來看她一次。駱桐的心裡越來越沒底了,但是她還是收好了心神,笑着對軒轅瑜道:“沒事,我相信他。”雖然駱桐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份信任從何而來,但是太叔沄就是給她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見狀,軒轅瑜也不再說什麼。
駱桐又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回到了自己房裡。換上了一套男裝,隨後又用易容蠱給自己換了一副容貌。此時,本來還晴空萬里的天上忽然變得烏雲密佈。駱桐看着漸漸聚攏的烏雲,心情並不是太糟。因爲不管怎樣,她馬上就要活得自由了。掏出玉笛,輕輕吹奏了起來,不一會兒,十幾只本來已經回巢的小鳥便聚集在鳳霞山莊的上空中。
守在駱桐屋外的銀梟軍擡頭看了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爲同樣的情況昨天傍晚也出現過。駱桐見他們沒像昨天那樣緊張,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繼續吹着笛子,笛聲中透着絲絲地蠱惑,鳥兒們跟着笛聲翩翩起舞了起來。忽然,駱桐的笛聲變得低沉了起來,鳥兒們也變得焦躁了起來,緊接着,小鳥在駱桐笛聲的指揮下在銀梟軍之間穿梭飛行。似箭的身影,在半空中劃出了優美的弧線,銀梟軍還沒來的急反應,便一個個栽倒在地。
迅速將玉笛收了起來,背上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袱。駱桐先悄悄地來到了馬房,選了一批棗紅色的駿馬,隨後便朝鳳霞山莊的後門走去。此時,銀梟軍已經無法阻止她離開了,鳥兒身上撒的是韋遷的毒門迷藥,足以讓他們睡上三天。
來到後門,立刻有個頭頭模樣的官兵上來盤查。駱桐知道自己不能開口,因爲此時她的容貌雖然僞裝成了男子,但聲音卻無法僞裝。輕輕一揮手,早就準備好的迷線蠱便落在了那官兵的身上。駱桐面不改色,一臉恭敬地看着目光呆滯的士兵。用只有她和那個官兵能聽的見的聲音道:“你已經檢查完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快讓他們給我讓路。”
聞言,士兵機械地轉過身子,示意守在莊外的官兵放行。駱桐翻身上馬,揮鞭而去。
看着駱桐離去的背影,躲在角落裡的花千樹和軒轅瑜對視一笑,只是兩人的笑裡好像都藏着什麼。
“花姐是在難過嗎?其實師父本來是想跟你當面道別的,可是又怕被廖仲的人發現,所以才讓我轉達的。”
“我有什麼好難過的,是我自己沒能留下她。”花千樹依舊笑,可是這笑多少跟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也是,花姐連色誘都用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啪!花千樹朝軒轅瑜的腦門上輕拍了一下,“小瑜什麼時候跟你師父學得嘴不饒人了。好了,快回去吧!待會兒還要演一場全力追捕的戲呢!”說着,花千樹朝着駱桐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眼神裡透着淡淡地擔憂。那是去倚欄閣的方向,果然不出他所料,駱桐是去找太叔沄了,而這兩天太叔家的人好像有點不正常,這一點已經驚動了廖仲帶來的暗衛,所以他這兩天才會和沐凌出去查探。
此時,倚欄閣魯笑的房間裡。太叔沄正一臉怒氣的盯着魯笑,而魯笑則悠然自得地畫着眉。從鏡子裡看了看太叔沄緊皺的眉頭,魯笑嘴角的弧度反而更大了。拿起眉筆,
起身坐到了太叔沄旁邊。“你已經用這張臭臉對着我三天了,難道我就真得那樣難看,讓沄郎看得如此不悅嗎?”魯笑幽怨地盯着太叔沄,好看的眸子滿是憂傷,看得直叫人跟着心碎。
太叔沄皺眉凝視着眼前這張風華絕代的容顏,看着這個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女子。冷冷地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將小瑞遣走了,也讓太叔家的人引開了朝廷的注意,你答應給我的解藥呢?”
“解藥,我會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最後一件事。”魯笑收起了那本來就不存在的憂傷。太叔沄也不管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此時沒有比拿到解藥更重要的事了。於是他立馬問道:“什麼事?”
魯笑起身嫣然一笑,伸手將眉筆遞給了太叔沄,“幫我畫眉。”沒有猶豫,太叔沄一把接過眉筆,剛要畫上去。魯笑卻起身躲開了,看着太叔沄皺的更緊的眉頭,魯笑掩嘴笑出了聲,隨後竟走到太叔沄面前,跨坐到了他的腿上。“我要你這樣爲我畫。”
太叔沄怒極反笑,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跨坐在自己懷裡的魯笑,皓齒微啓,嘴角銜着的微笑讓魯笑背後升起了一絲寒意。
“好啊!能夠這樣爲笑姑娘畫眉,不知有多少男人會羨慕在下。怎麼說笑姑娘可是這倚欄閣的頭牌花魁呀!”魯笑聽得出來,太叔沄這話是在譏笑她妓女的身份,可是她並不生氣,反而擡起自己的玉臂,纏上了太叔沄的脖頸,動作好不曖昧。
正在此時,駱桐來到了魯笑門前,本來她去了太叔沄的房間,卻並沒有見到他,一打聽才知道這三天太叔沄一直住在魯笑的房間。站在門外的駱桐發現門是虛掩着的,透過那門縫,她的不安,她所擔心的,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那樣真真切切地呈現在她的眼前。沒有驚呼,沒有落淚,駱桐好像木頭一樣站在門口,不進不退。
屋內的太叔沄好像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剛想轉頭朝門外看去。魯笑立刻收緊了手臂,兩人的頭差一點就靠在一起了。魯笑將呼吸打在太叔沄緊張的臉上,聽着他錯亂的心跳。威脅地眨了眨眼睛,隨後便趴在他耳旁道:“繼續畫呀!否則她連聽你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太叔沄握緊了拳頭,隨後無力地鬆了開來,舉起眉筆的手在顫抖。而魯笑的笑容卻不斷在擴大。站在外面的駱桐看不到太叔沄痛苦掙扎的表情,能看到的只有魯笑臉上溢出的幸福。
“沄郎,我想好了。你和駱姑娘認識在先,所以你還是娶她爲正室吧!笑兒不介意做小。”魯笑忽然出聲道。聞言,門外駱桐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不介意做小?駱桐暗暗地重複了一句。隨後一把將門推開了,魯笑立馬一臉驚慌失措地躲在了太叔沄的懷裡。而太叔沄心中有恨,可是爲了駱桐的解藥,也只能由着她了。
本來駱桐還希望這只是一個誤會,希望這只是魯笑的一廂情願,可是此時,太叔沄竟一句解釋都沒有。心,瞬間碎了,駱桐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窟,好冷,好冷。含淚又看了太叔沄一眼,這就是我一直相信的男子,我曾經喚作相公的男子,我本打算和其共度一生的男子。努力地控制着往外噴涌的淚水,駱桐轉身跑了出去。
見狀,太叔沄一把推開了魯笑,剛想追出去,魯笑卻擋在了他的面前。遞出了一個鎏金藥瓶。一臉勝利者的姿態,“這是半粒解藥,你拿給她吧!畢竟她對我們還有用。不過這藥只能爲她續半年的命。”太叔沄瞪着魯笑,想要說什麼,卻忍住了。接過藥瓶便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