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圓圓的死,到底還是讓周鬱消沉了幾日,就算果淑慧和凌佳蕊雙人合體,也沒把周鬱的精神頭折騰起來。
不過,時間湊的巧,剛好趕上了凌晨要出差。
“怎麼去那麼遠啊?”
厭厭了幾日情緒的周鬱,這天傍晚,難得打起精神來,一邊給凌晨收拾出差的衣服,一邊嘟着嘴抱怨着。
其實,她的語氣,也算不得抱怨,頂多是關心一些。
兩週已過,唐七的人時刻傳遞着新消息,凌晨若不是顧忌着周鬱的心情,早該在前天早上就起程的。
今天,已是拖的不能再拖了。
他眸色晦暗不明,一層故作平常的笑遮住了瞳仁的幽光,擡手捏了捏膝蓋上的杯子,語態隨意中透着無奈,“驕陽介紹的新項目,有國家扶持,我先去考察一下,如果有可操作的空間,準備讓唐七過去單挑起來。”
“你的意思,是從淩氏劃出來?”
周鬱覺得,凌晨可能是這個意思,不過,她詫異的揚了揚眉,“我聽佳蕊說,唐七挺忙的,你這麼安排,他有時間照顧?還有佳蕊那邊,再有一個多月就該生了,要是真談下來,那兩地分居,佳蕊會不高興吧?”
就是唐七撇了妻兒,好像也不一定願意吧?
當然,這是她自己的想法。
女人與男人在面對事業上的態度,總是有所區別的。
凌晨顯然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不以爲然的說道,“只是先去看看,如果可行,佳蕊生了孩子可以過去,要是怕折騰,也可以讓唐七兩邊跑,反正交通方便。”
嗯,有飛機,交通是挺方便的。
周鬱抿了嘴,拉上了行李袋的拉鍊,想了想,轉身又去了牀頭櫃那邊,拉開抽屜,拿了兩盒預防感冒的藥,轉身時,朝着凌晨揚了揚手腕,“兩邊溫度不同,你剛過去,一下子適應二十幾度,可能會有不適,先帶點藥預防。”
“呵,好。”
凌晨脣角綻着縱容的笑,眯着眸看着周鬱把藥放進了行李袋。
手腕上的秒針不停的轉動着,時間離登機的時間只差一個多小時,凌晨喝盡了杯中水,搭在膝蓋上的左腳一擡,右手的杯子被他隨意的放到沙發墊子上,人一站起,腳步便朝着周鬱移了過去。
行李袋在手,周鬱揚着眸,故作平靜的等着凌晨近前,有他手臂張開的時候,主動的將行李袋遞了過去。
“五天就回來嗎?”
凌晨勾脣一笑,眼神魅惑,“嗯,五天,在家要乖。”
周鬱:“……”
又不是小孩子。
“寶貝,要聽媽媽的話,乖乖等爸爸回來,知道嗎。”
凌晨略側躬着身子,手掌心貼在周鬱的小腹上,慢慢的摩挲半晌,低低的囑咐着。
周鬱瞧着他眉眼間的煞有介事,不覺好笑,撲哧一聲,“他又聽不懂。”
“他媽媽聽的懂就好。”
周鬱:“……”
這男人,還能不能更纏綿了?
踏遍花從的男人,或許在調情與哄女人上,都會手到擒來,如今再加上幾許情深,不過兩句話,便說的女人眉眼展笑,一副受之不盡的模樣。
凌晨在周鬱眉眼帶笑的目光中直起了身子,有那麼一刻,他很想把她攬進懷裡,緊緊的抱着她。
可是他沒有。
嘴角被他勾起的笑如花般綻放着,膠纏着女人的視線,他垂在身側的右手這會兒悄悄的放開了拳頭,緩緩擡起,撫摸女人的側頰。
入手的肌膚柔嫩,光滑。
可能是因爲懷孕的關係,周鬱不知何時開始長出了雙下巴,這會兒摸進掌心,頗有幾分柔軟的感覺。
“那邊信號不好,電話可能時通時不通,你不用刻意給我電話,有信號的時候,我會打給你。”
這是預防針。
凌晨定睛看着周鬱的瞳仁,語焉不詳的說着。
周鬱點了頭,“你和唐七會一直在一起的嗎?”
“怎麼,想讓他監督我?”
眉眼微轉,似是而非的調笑之語被凌晨輕鬆道出,一時間,到是給這小夫妻分別的氣氛,添了幾許笑料。
周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覺得這男人怎麼會把她想像的那麼心思狹窄?
她輕咬着嘴脣,略眯起了眉眼,食指上上下下的點過他的嘴脣,胸膛,還有小腹下面的某一處,故作警告般的切切說道:“所以啊,要是被我知道,一定有你好看的。”
呵……
凌晨在她手指落在小腹處的某個位置時,突然鬆開了左手的行李袋,啪嗒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隨之同時進行的,便是凌晨快速鉗上去的手,貼合着她的手背,扣在了原地不動。
周鬱故作兇惡的表情一愕,片刻,整張臉便如紅雲燒過,火燒火燎的。
後腰被男人的右手擁攬,周鬱幾乎是撲趴在凌晨的懷裡,這會兒,她那隻原本置身事外的手,好像也自動自發的找到了歸處,落在了男人的後腰處,緩緩向上攀升,收攏。
明明該道一句“路上小心”,可這會兒兩人的舉動,分明都透着不捨。
男人的鉗在她後腰的臂緩緩收緊,如果不是顧忌着她肚子她,指不定就要把她整個人鑲嵌進去。
周鬱沒有凌晨的力氣,可是她回擁着他的力氣,也並不弱。
乖順的以下頜抵着他的肩頭,周鬱側着臉,呼吸將好流進了凌晨的耳道,熱熱的,暖暖的。
他吸了口氣,沒有側臉,而是以同樣溫暖的呼吸回愧給了周鬱的耳道,低啞的聲音中夾雜着暗沉,隱忍着不捨,輕輕的喚着,“阿鬱……”
手中某個物體正在覺醒,周鬱看不到凌晨的臉色,卻聽出他語音裡的沙啞,帶着性感的味道。
一時某些緋色的畫面劃過腦海。
“三個月,等你回來……”
提及這種事兒,她還是不好意思托盤而出,這般含糊不明,卻覺得,他能聽懂她的意思。
凌晨自然是懂的,只是他垂落在她髮際上的眉眼,淺淺流動着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和歉意。
“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我回來……”
呃……
周鬱咬了咬脣,感覺到身體被男人鬆開,然後男人提着行李袋快速的走出臥室,帶上房門,她被獨自留下,突然間就擡手捂上臉,真是太羞人了。
這男人,那句交待,還不如不說。
好像,她有多飢渴似的。
“哎呀,褲子……”
想到飢渴,周鬱突然想到了剛剛男人兩腿間的某個物件就這麼衝出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偃旗息鼓。
“活該。”
輕咬下脣,她又是好笑,又是羞臊的嗔了一句。
耳朵裡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這會兒,她就算是追下去也提醒不了什麼,索性,就走到了二樓臥室的窗口,看着樓下正緩緩後退,轉舵,打輪,漸漸前行的車身。
五天,只是預期。
凌晨與唐七匯合之後,各自交換了眼神,有些話,不需多說,便已瞭然。
爲了僞裝某些流程,過海關的時候,兩人走了特殊通道,登上飛機的時候,機場這邊連登機記錄都沒有。
確切的說,如果兩人在此期間,若在異地涉什麼案子的話,那麼,除非當場人髒並獲,否則,海陸空三大體系都無法提交兩人在場的證明。
因爲這兩個人一種的行車記錄,都被交通隊那邊抹掉了。
飛機駛向高空,兩個男人一路並沒有多餘的交流,各自閉目養神。
中途換機,中轉站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多旅客都會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在機場附近轉轉,或者買點當地物產什麼的,亦或者,有些人不滿意飛機餐,便會以這個時候找個乾淨可口的地方吃頓飯。
唐七和凌晨似乎都欠缺胃口。
“要是讓佳蕊知道我又吃這玩意,怕是又該嘮叨了。”
唐七手上捧着一碗泡麪,這會兒一邊用叉子撈着軟軟的麪條,一邊自嘲的打趣自己。
他胃不好,凌佳蕊對他的飲食雖然不能時時兼顧,可也交待過不許他吃這些垃圾食品,唐七到是聽話,自從跟凌佳蕊結婚以來,不管多餓,如果找不到一家像樣的館子,那就隨便找個麪館解決,也不會吃這種方便食品。
凌晨到是比他隨意,叉子攪動方便麪的樣子,優雅依舊,那雙修長的手指這會兒舞動起來,頗有幾分讓人眼花繚亂的意思。
不知道自己這番動作已經吸引了好幾雙桃花氾濫的眼睛盯過來,凌晨自顧的吞下了喂進嘴裡的麪條,咀嚼過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瞞着佳蕊的事兒,又不只這一件。”
唐七:“……”
這人,不是說好不提這些的嗎?
不過,“你那個藉口是怎麼想到的?”
唐七這個時候想出差,真是讓申軼敏和凌佳蕊措手不及。
比起周鬱,凌佳蕊這個孕後期一直處於嬌寵中的女人顯然情緒波動有點大,若不是凌晨找的藉口太過合理,又有唐七的配合,只怕,他這趟門,還真是難出呢。
不過,一想到凌佳蕊揹着他悄悄抹淚,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唐七也是無奈的一嘆。
同是孕婦的男人,凌晨覺得唐七這會兒真特麼窩囊?
“行了,又不是去了就回不來的。”
呃?
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凌少爺,你確定你不犯忌諱。
唐七抽了抽嘴角,打消了跟這個不懂事兒的少爺聊天的想法,只當自己剛纔那個問題沒問過。
一個小時的時間並不長,兩碗泡麪下肚,兩人又隨意翻了會雜誌打發時間,便聽到了重新登機的通知。
這一次飛機駛到目的地的時間爲二個小時三十八分。
一地一溫,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凌晨和唐七都已經換了輕便的裝束,一黑一灰,兩套休閒裝,唐七爲了顯得有朝氣,還戴了個棒球帽。
凌晨嘴角抽搐着看着突然自以爲年輕幾歲就把腳步都變得輕快的唐七,只覺得這傢伙脫離了s市的身份桎梏,整個人像是回到了少年意氣風發時代。
只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哎喲。”
暖黃曖昧的路燈下,唐七好巧不巧的就踩中了一泡****,那軟軟的一坨,這會兒牢牢的粘在他的腳下,好像被人咀嚼過的泡泡糖,難以清除。
唐七瞬間就被噁心到了。
“知道什麼叫得意忘形了吧。”
凌晨抱臂看熱鬧,忍着噴笑的衝動,不緊不慢的避到了一旁,一副你別急,我等你的模樣。
只是尼瑪,那隻捂嘴的手,是幾個意思?
唐七淚目。
“機場大道,怎麼會有這玩意?”
唐七鬱悶的換了鞋,看着才上腳沒有二十分鐘,就被拋棄的白色休閒鞋,目帶不捨,那是他媳婦給他新買的,這次出門,聽說這邊暖和,特意挑的。
唔……
凌晨撇了撇嘴,瞧着他守着一雙鞋淚目的樣子,只覺得這男人也忒沒出息了些。
眉眼一轉,一抹頑劣的笑悄悄的爬上了嘴角,他擡手一指,頗爲鄭重的說道:“這東西不能留在這兒。”
呃……
唐七詫異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目光在凌晨的臉上和被遺棄在路邊,粘了****的鞋子上打轉了兩三回,才磕磕絆絆的試探着問道:“你的意思是……”
“嗯。”凌晨繼續挑眉,環着手臂的指尖靈活的划動着,像是爲下面的話伴奏,“如你所想。”
尼瑪……
他想什麼了?
唐七想說,他什麼也沒想啊。
可誰特麼來告訴他,他想的那些,怎麼就被凌晨洞悉了?
最後,唐七無法,忍着噁心,舍了一件從s市帶來的衣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回到被遺棄的鞋子旁,將他捲了起來。
“速度點,別跟個娘泡似的。”
唐七:“……”
他特麼堂堂一****大哥,被大舅子說成娘泡?
擡手,想撫額,可那手,只剛剛做了個舉動,就瞬間落了下去,太特麼噁心了,剛纔他怎麼用這隻習慣用的手包鞋了呢?
兩人這會兒已經在路邊站了一會兒了,沒有在機場打車,而是找了一處沒有攝像頭的位置呆着,好像在等着什麼。
唐七有些嫌惡的看着剛剛扔到腳邊的東西,忍着噁心吐了口氣,“你確定那些人連這麼細小的地方都會注意。”
“你可以試一下。”凌晨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一副任君隨意的模樣。
唐七:“……”
他就不明白了,一個商人,怎麼摸起這種人的性子,比他這個成日裡跟這些人打交道的,還要細密呢?
時針,大概指到了零晨三點,天邊透着灰灰的白。
一輛掛着軍牌的車子正緩緩行到兩人的身邊,停下。
“上車。”
唐七:“……”
不應該是他的人嗎?
凌晨好像沒注意到唐七更讓皸裂,擡手拍了下他的肩,便拉開了後座,自己坐了上去,順便,帶上了車門。
唐七:這是被扔到副駕的意思?
“那個是什麼?”
來人眨了眨眼睛,好像有點好奇唐七手上的東西,這會兒正散發着某種味道,說起來,有點不好聞。
好在,他坐在後排,這會兒只用袖子遮一下就能擋住一部分飄過來的味道,到是開車的司機,這會兒怕是要受點罪了。
咳咳……
唐七雖然不至於眼觀六路,可好歹也看到了車子裡的詭譎氣氛,一時間覺得自己倒黴之餘,還要連累別人,也是夠抱歉的。
“沒想到,竟然是你過來。”
來人或許是怕唐七不好意思,聽到他輕咳,便轉開了目光,側眸上下的打量起了許多年沒見的凌晨。
“呵,我也沒想到,接應的人,會是你。”
哎呦,這兩人竟是認識的。
凌晨的口吻很熟稔,唐七聽在耳朵裡,好像這兩人曾經肝膽相照過似的?
來人像是感染了凌晨的好心情,呵笑的聲音裡透着爽利,“還不是怕你人頭生,辦起事來不方便,上頭專門把我派了過來。”
“你這張臉,還真是……”
合適的緊。
凌晨這句話,消失在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裡。
唐七被兩個人說半句留半句的談話方式兜的有點暈,不過,也知道這會兒不需要他插言,想必,接下來,一些行動上的安排,他就只管配合就是了。
來人並沒有跟凌晨敘什麼舊,只是安排了他們晚上住的地方,一處很隱秘的獨立院落。
“明天下午的車,東西上午送過來。”
“好。”
凌晨點了下頭,與送他們過來的人道了別,便帶着唐七去了各自的房間準備休息。
陌生的環境,極壓抑的氣氛,唐七躺在牀上睡不着,有心起來找凌晨聊聊這兩個人的底細,身份,不過,身子剛剛翻起,想了想,他又躺了回去。
比起唐七的輾轉反側,凌晨到是知道抓緊時間補眠,因爲明天一但深入了那個地方,再想睡個好覺,難嘍。
清早的陽光如常的照進了屋子的角落,細碎的光芒零散的落在大牀上睡的香甜的周鬱的臉上。
到底是孕婦,縱是前半夜睡的不好,後半夜,在收到凌晨一條信息,表示安全下機之後,周鬱便安心的睡着了。
這會兒,另一個城市,不過睡了三、四個小時養神的凌晨已經睜開了眼睛,洗漱完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上午八點半,想了想,沒過多猶豫的撥了通電話出去。
“喂……”
含糊的聲音,帶着要醒未醒的迷糊。
凌晨似乎都能想像,周鬱這會兒一定是閉着眼睛,賴在被子裡聽手機。好意思,聽到他輕咳,便轉開了目光,側眸上下的打量起了許多年沒見的凌晨。
“呵,我也沒想到,接應的人,會是你。”
哎呦,這兩人竟是認識的。
凌晨的口吻很熟稔,唐七聽在耳朵裡,好像這兩人曾經肝膽相照過似的?
來人像是感染了凌晨的好心情,呵笑的聲音裡透着爽利,“還不是怕你人頭生,辦起事來不方便,上頭專門把我派了過來。”
“你這張臉,還真是……”
合適的緊。
凌晨這句話,消失在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裡。
唐七被兩個人說半句留半句的談話方式兜的有點暈,不過,也知道這會兒不需要他插言,想必,接下來,一些行動上的安排,他就只管配合就是了。
來人並沒有跟凌晨敘什麼舊,只是安排了他們晚上住的地方,一處很隱秘的獨立院落。
“明天下午的車,東西上午送過來。”
“好。”
凌晨點了下頭,與送他們過來的人道了別,便帶着唐七去了各自的房間準備休息。
陌生的環境,極壓抑的氣氛,唐七躺在牀上睡不着,有心起來找凌晨聊聊這兩個人的底細,身份,不過,身子剛剛翻起,想了想,他又躺了回去。
比起唐七的輾轉反側,凌晨到是知道抓緊時間補眠,因爲明天一但深入了那個地方,再想睡個好覺,難嘍。
清早的陽光如常的照進了屋子的角落,細碎的光芒零散的落在大牀上睡的香甜的周鬱的臉上。
到底是孕婦,縱是前半夜睡的不好,後半夜,在收到凌晨一條信息,表示安全下機之後,周鬱便安心的睡着了。
這會兒,另一個城市,不過睡了三、四個小時養神的凌晨已經睜開了眼睛,洗漱完畢,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上午八點半,想了想,沒過多猶豫的撥了通電話出去。
“喂……”
含糊的聲音,帶着要醒未醒的迷糊。
凌晨似乎都能想像,周鬱這會兒一定是閉着眼睛,賴在被子裡聽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