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有些後知後覺,她和陸子初怎麼能這麼親密呢?彷彿感情深厚的情侶,這讓她覺得很*。
抱着阿笙走進客廳,陸子初把她放在沙發上,彎腰嫺熟的脫掉她的運動鞋,放在玄關處,阿笙緊盯着他的背影,還以爲他會拿家用拖鞋給她,但卻看到他轉身朝茶水室走去……
“那個……”阿笙略顯侷促的摸了摸額頭,幾秒後,看着陸子初,勉強笑了笑:“方便給我拿一雙拖鞋嗎?”
她總不能穿着襪子在客廳裡來回走動吧?
“不用。”某人回答簡潔精練。
“爲什麼?”這人真小氣,連拖鞋都捨不得讓她用。
某人轉頭看着她:“因爲你根本就沒有下地走路的機會。”
夕陽無限好,融進客廳裡,漂浮着淡淡的黃暈,某人站在茶水室門口,白襯衫和黑西褲將他的身姿凸顯的格外挺拔,說話間,眉目間似乎還噙着淡淡的淺笑。
那一秒,阿笙沉默了,也只能沉默了,誰讓他的眼睛電光襲人,看一眼就驚心動魄。
擡手摸着自己的臉,不承認臉上傳來的熱度是因爲臉紅了。
一杯白開水放在客廳茶几上,陸子初彎腰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打開:法制頻道。可見他平時看法制頻道居多。
把遙控器遞給她:“喜歡看什麼,自己調。”轉身上樓,再下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張薄毛毯。
阿笙正在聚精會神看電視,因爲陸子初忽然靠近,心一緊,後背緊緊貼着沙發,眼睜睜的看着他把毛毯蓋在她身上,一動也不敢動。
陸子初神色自若,“我是洪水猛獸嗎?”
阿笙不答腔,他比洪水猛獸還厲害。
直起身,陸子初脣角微揚,揉了揉她的頭:“別睡着,我在廚房裡,有什麼需要記得叫我。”
其實,阿笙完全可以自由走動,整個客廳都鋪着厚厚一層織錦,顏色素雅,倒不會讓人覺得很奢侈。
廚房是開放式,阿笙能夠直接看到某人,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腰間繫着黑圍裙,認真切菜的時候,俊顏上帶着些許雅痞之態。
暗暗嘆了一口氣,一個連做菜都能保持優雅的人,他的人生還真是嚴謹剋制,一絲不苟……
如果問阿笙,在這棟別墅裡,對她來說最大的驚喜是什麼的話,她一定會說,是滿屋子的書。
陸子初的家宛如一箇中型圖書館,客廳、盤旋樓梯、二樓……好吧!二樓她還不曾涉足,但可以想象,一定跟客廳和樓梯一樣,高至天花板的原木書架上擺滿了書籍。
她喜歡看書的男人……
有這種想法的時候,阿笙郝然,不再亂瞄,目光移到電視屏幕上,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了。
“想去洗手間?”屬於陸子初的聲音從廚房傳進客廳,阿笙側頭望過去,就看到陸子初雙手撐着案臺,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現在不想去。”說完這句話,阿笙又開始反省了,她爲什麼要說現在不想去呢?這句話還隱藏了另外一種意思,現在不去,等會還是要去洗手間的。
果然,某人莞爾,繼續做菜,“那你想去洗手間了,再叫我。”
阿笙有些出神,她只是感冒而已,可待遇,堪比重病患。
……
晚餐上桌,陸子初抱起阿笙前往洗手間,阿笙略顯遲疑道:“其實我可以自己走。”
陸子初眼瞼半斂,遮住眸中微芒:“如果我說,我願意抱着你呢?”
“……”阿笙強自鎮定,避開他視線,不接話。
爲什麼會這麼瞭解顧笙?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喜太急切的感情,不願被人逼迫,不願被迫接受……所以有些事,有些話,點到即可,因爲她都明白。
兩人都不是話語很多的人,一頓飯下來,幾乎沒說幾句話,晚餐氣氛對於他們來說稍顯靜謐,但卻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阿笙原本沒什麼食慾,但一整天沒吃飯,再加上陸子初做菜很清淡,竟出奇的很合她口味,連她自己也沒想到,一頓晚餐下來,她竟吃了兩碗粥。
陸子初之前一直在幫她夾菜,忙着照顧她,所以她放下湯匙的時候,他還在吃。
眉頭一展就花開的男子,就連低頭吃飯,也是360度無死角的帥,說秒殺衆生也不爲過,阿笙有時候會想,上天似乎格外厚待陸子初,就連偏愛也可以弘揚得光明正大。
阿笙沒有掩飾好偷窺小舉動,被忽然擡眸的陸子初逮個正着,某人明知故問:“在看什麼?”
“……沒什麼。”
……
飯後半小時,阿笙還要吃藥,閒得無聊,似乎只能看電視了。
法制頻道節目結束,阿笙拿着遙控器把臺調到了動物頻道上,陸子初端了兩杯水走過來,看了一眼電視,屏幕上蟒蛇油走,吐着蛇信子,有點瘮人……某人微不可聞的皺了眉。
“換個臺,不怕晚上做噩夢嗎?”某人坐在她身旁時,說了這麼一句話。
阿笙盯着電視屏幕,輕聲嘆道:“其實我很害怕爬行動物。”
陸子初微揚眉:“害怕還看?”
“它們出現在電視上,我不害怕。”
“……”陸子初不發表意見。
十幾分鍾之後,阿笙開始感到後悔了,因爲講解員正在講述蟒蛇交配。
側眸看向陸子初,男子靠着沙發,雙臂環胸,不動聲色的看着電視屏幕:雄蛇發現雌蛇時,雙眼冒光,*的伸着蛇信子緊追不捨,噁心巴拉的嗅着雌蛇尾基部……
阿笙徵詢陸子初的意見:“要不要換個臺?”
孤男寡女夜晚坐在沙發上觀看蟒蛇交配,好像有點不合適吧?
“不用。”陸子初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就沒離開過電視,淡淡道:“比起捕獵,我更喜歡看它們是怎麼交配的。”
“呃……”
阿笙呆滯的看着電視畫面:雄蛇尋到時機,直接衝到雌蛇背上,然後呢?然後雌雄兩條蛇後半身緊緊地纏繞在一起,進行交配……
阿笙開始口乾舌燥了。
“我是不是該吃藥了?”清了清嗓子,她開口問他,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陸子初終於側眸看了她一眼:“再等五分鐘。”
於是,這五分鐘時間裡,阿笙如坐鍼氈,屏幕上交配的明明是蟒蛇,壓根不關她什麼事,偏偏她坐在沙發上心頭燙燙的。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終於知道了,自作孽的那個人其實指得就是她。
五分鐘後,一杯水,一包藥喝完,阿笙鬆了一口氣,因爲蟒蛇交配過程終於講述完畢,講解員開始介紹起蟒蛇品種來。
阿笙想回房間睡覺了,但她的房間在哪兒呢?陸子初不說話,她就只能繼續坐下去。
藥裡面有安眠成分,坐了二十分鐘左右,阿笙睡意來襲,原本靠着沙發在睡,可等她察覺到不對勁,驀然睜開眼睛,下一秒就跌進一雙黑眸中……
她竟然靠在陸子初的肩上睡着了,她被他盯得心臟亂動,想要鎮定坐直身體時,他卻把她的腦袋按在他肩上,“繼續睡。”
阿笙被迫靠在他肩上,有點小拘謹,其實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比如說睡在*上。
陸子初繼續看電視,隨口說道:“別把口水流到我白襯衫上。”
這人……
時間一分分流逝,阿笙靠在陸子初肩上怎麼可能還有睡意?
“睡不着嗎?”有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我擔心睡眠姿勢不對,明天早上起來會落枕。”
陸子初勾脣笑了笑,想睡覺,直接說一聲就好了,偏偏她死鴨子嘴硬,活該受罪。
關掉電視,陸子初掀開毛毯,彎腰抱她起身,阿笙因爲之前被他抱了好幾次,在這方面已經有了經驗,他還未曾把她抱起來,她就主動伸手環住了他脖子。
於是,剎那間,兩人面對面,呼吸纏繞,近在咫尺。
所以說,女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主動,陸子初眸色轉深,氣息靠近她的時候,阿笙呼吸紊亂,側臉避開,於是纖細白希的脖頸就那麼落入某人眼中,眼裡開始有了笑意。
害羞了嗎?
除了害羞,阿笙還很緊張,因爲她被陸子初困守在沙發和他之間,所以只能將額頭抵在他肩上,輕聲道:“我感冒還沒好。”
“所以感冒好的話,可以繼續?”抱她起身,某人語氣淡淡的。
阿笙臉紅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子初笑容撩人:“沒關係,我認爲是這個意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