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的消息剛到手上,他纔派遣了人下去,卻沒有想到宮裡發生了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
皇宮
“君上,臣妾請君上下旨,立明月公主爲皇女。繼承皇位。” 女子一身華服錦繡之態,怡然貴氣卻又被臉上那份貪婪所掩蓋,
君上看着眼前已過中年,卻仍舊風韻猶存的女子冷然道:“賢妃,莫不是你以爲你就此得手了不成?”
君上癱坐的龍椅上,即便不能動彈,卻也還是威嚴猶在。他冷冷的看着賢妃,讓賢妃莫名的一震,賢妃卻還是在強裝鎮定。
“哈哈……容暉南!你以爲還有誰來救你麼!?你當初強行搶我入宮,你就應該料到有一天我會親自報仇的!”賢妃突然間張狂大笑道,原本高貴的儀態頓時全無。
“我以爲,你是真的快樂。”
在賢妃形象全無之際,君上突然低低的開口說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賢妃聽清楚。果然,賢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停了下來,狐疑的看着君上,繼而又笑道:“容暉南,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嗎?你是不是要等着救你?哈哈……不可能了!容暉南!你現在就去死吧!”
賢妃情緒突然高漲的憤怒起來,伸手就想掐住君上的脖子,不知爲何卻被定住。
“姑姑,不能一錯再錯了。”
翌陽郡主一襲月白長衫,黑色緞帶束腰,一派乾淨利落同容柒出現在大殿之中。
賢妃驚訝的看向翌陽郡主。君上明明中了她的毒,御林軍也被自己控制了,怎麼可能……
“姑姑,認錯吧。君上早就知道了,沒有人能在君上面前耍手段。明月……明月是你的親女兒啊!你何其忍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啊!難道皇位對你這麼重要麼?姑姑,父親很難過。”
在翌陽郡主說話的時候,君上就撕下了人皮面具,赫然是一張陌生的臉。
賢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翌陽郡主,繼而大笑:“哈哈……翌陽郡主啊翌陽郡主,就算容暉南現在沒有失去行走能力,就算你發現我下毒下得早,他也快要不行了。最不過半年的日子,他就要陪我去見閻王!”
賢妃說話便拿了隨身帶着的金玉匕首自刎而死,翌陽郡主目不忍視,側身而走。
“老七……”
君上被皇后自屏風後扶着出來,聲音顯得十分疲憊,想必是中毒之後的後遺症,即便是這樣的呼喊絲毫不能阻止翌陽郡主邁步的速度。
“翌陽郡主,朕讓你停下!”
翌陽郡主停下步伐,轉過身來看着君上,面如平鏡。
“君上有事請講,翌陽自當理聽。”
君上在皇后的攙扶之下微微顫顫的向翌陽郡主走去,一步一句:“朕已是垂垂老矣,也已有好些年未曾見過翌陽了。翌陽對朕是否恨意久種?”
“豈敢。”翌陽郡主淺淺而語,“翌陽從未對君上有過任何恨意,亦不敢有。君上,乃是萬民之主,如若是翌陽憎恨,豈不是萬民之仇敵。翌陽不配。”
君上嘆息,左手伸手牽住翌陽郡主的手,右手牽住皇后的手,將其合到一起:“翌陽,朕希望你能好好的同容柒,皇后,容越一塊守住這江山。”
翌陽郡主卻是立馬將手抽了出來,猛然跪在地上,“臣女不敢。臣女如斯無能,不可擔當如此大任。”
“朕說你可以就可以!”君上龍目一瞪,氣如龍鍾。
“君上,翌陽究竟是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纔可不參與這生死大戲!”翌陽郡主擡起眸子,看着君上一字一句卻是毫不客氣。
翌陽郡主,也是君上的一枚棋子!
容柒隻身擋在翌陽郡主跟前,“父皇,兒臣……”
“住口!”君上對容柒怒目而視:“朕是在求你們!保住這安平的天下!你們一個個竟如此推諉!”
“父皇,翌陽郡主是爲父親做打算。即使君上如此疼愛翌陽郡主,翌陽郡主卻不能不顧着她父親的安危,父皇不能讓翌陽郡主也要作此犧牲啊!”
“小七!不要說了!”皇后生生喝住了翌陽郡主幾欲脫口而出的話,面色慘白。
翌陽郡主決然起身,轉身即走。步伐卻是快得讓容柒皇后聯合都難以擋住。
君上看着容柒皇后的行動,無奈之下只得是揮手作罷。
“父皇,兒臣有罪。” 皇后即跪下,言辭懇懇。
“老七何罪之有?”君上一頓,又而言到:“朕不願計較明月,老七之罪,你們兩個聽着,朕確如賢妃所言,時日不多。但此,朕希望你們留住翌陽郡主。”
皇后容柒對視一眼,各自心中清明,卻無可奈何。君上自然是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只得再此說言:“朕知翌陽郡主之人,你們自是留不住。朕一旦歸天,你們二人之力還不足以爲其平定朝廷。朕只希望翌陽能夠助你們爲穩定朝臣!那個孩子,驚才絕豔於國,聞名秀色於天下,她怕是比你們二人都有着強大的實力。”
“罷了,你們都退下吧。這宮廷,倒還有你們忙的。朕乏了,你們都退了吧。”
“兒臣領旨。”
*
賢妃逼宮一事,很快就被傳到了懷王府,懷王和容越兩人便是直接進宮去了,懷王妃也去太后宮中,封定玉則是留在了懷王府。
翌陽郡主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暗裝來到了懷王府。
“玉兒,我是倦了,這天下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好。一次一次一羣一羣的人,爲了那個所謂的九五之尊爭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
孃親是爲皇室而亡,父親一生爲了皇室駐守,姑姑爲了讓表姐明月成爲女皇,卻是反誤了自己性命,到底是何?
“翌陽,不得不接受。你是長樂親王之女,早些年就已經聞名於下。”封定玉一抹豔色笑意浮上臉沿。
翌陽郡主點點頭,“對啊,所謂的天之嬌女……封定玉,我倒是不知我還有什麼可要的,我不知爲何而生,爲何而活。”
封定玉面色一僵,背過身去,細聲說道:“生而生,活而活。事不爲人所控,故控己。”
翌陽郡主伸手似乎想接住什麼,卻只是徒勞。
“翌陽,君上身體如何?” 封定玉依稀記得前幾日秘密進宮幫君上診脈的時候,君上的氣色不是一般的不好。那毒倒不是無解,只是君上他年事已高,如今更是被那毒將五臟六腑都侵入,說是藥石無靈也不算是咒他了。
翌陽郡主面色微略,說道:“皇帝姑丈,已是藥石無靈。” 那毒卻是已經深入了五臟六腑,縱使是怪醫老人出手,恐怕也敵不過年華老去的命數。
“我幾日前去皇宮,看來兩位皇子倒是將宮內事物處理的妥當。君上不愁後繼有人。”封定玉點了一段薰香,香味頓時瀰漫開來,卻是有些讓人覺得異常的香。
“那倒是。”翌陽郡主想起明若那副倦容卻是心生倦意,“玉兒,你可知,若是君上去世,必定是不好過。”
君上身子骨不足百日便會仙逝,這一點卻也是翌陽郡主親口同君上而言,她的醫術竟是與封定玉不分上下,只是她的醫術同武術一樣均不爲人知。
“翌陽何必擔憂我,不如想想你該如何應對君上的詔書。”封定玉依舊淺淺而語,那份不染世俗的容顏竟也是幾分倦色。
翌陽郡主面上一怒,對着封定玉怒道:“你倒是如此之閒適,若是君上真的病逝,你自然也不會輕鬆就是!容越身後的底牌,纔是別人要爭奪的東西,你能不能自己上點心!”
君上旨意沒有別的,想必就是容越纔會是最最堅定的帝王守護一族,也不知道是要如何昭告。君上的意思,已經打算將皇位傳給容柒了。
容越是什麼人,恐怕是沒有人瞭解的。只是,翌陽郡主就知道一件事。容越的武功恐怕是遠遠在她和封定玉之上的,從五年前長樂親王告訴她,容越爲答應他多年前的恩人做一件事,硬是取到了開在日月寒潭的誅心雪。
日月寒潭是什麼地方?每一寸都是千年寒冰萬年積雪垢化而成,那誅心雪更更是在日月寒潭中央不可接近的神物。日月寒潭不是一般人可接近的,就是她和容柒去日月寒潭都不可帶過半個時辰,翌陽郡主的內力自幼修煉,又是無天大師親手所授,用師尊的話,放眼天下,能敵得過她的人是在是爲數不多。那容越自然就是那其中一個。
“罷了,我先回王府。兩日之內,我……”
“翌陽,你放心罷,我自有分寸。”
翌陽郡主見封定玉仍舊是一副如同我自逍遙我自有分寸的模樣,愣是一改往日冷淡的模樣怒氣衝衝的看着她:“玉兒!”
“碧笙,你何必這麼相信君上呢?”封定玉嘴角微微泛起冷意:“安王這顆毒瘤沒除掉,君上會捨得死嗎?”
翌陽郡主一愣,隨即反問道:“難道君上那些都是裝出來的嗎?”
翌陽郡主還是覺得有些不可靠,她對於君上的身體狀況還是比較瞭解的,封定玉也是入宮給君上診脈的。況且怪醫老人在,君上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作假的呀!
封定玉握着翌陽郡主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碧笙,這世上有個法子,叫做強行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