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戰,正式打響了戰鬥。君莫奕的御駕親征,使得此次的戰役,似有破竹之勢。潼城外,安沁玥與君莫奕領軍站在軍隊的最前面。看着城牆上嚴陣以待的青國士兵,安沁玥冷漠一笑。
“幾日前氣勢洶洶地來犯嵐國,如今倒是做了縮頭烏龜,只能躲在城中不敢應戰。”安沁玥嘲諷地說道。
一旁的將軍傅凱提高音量,大聲地指着城牆上的守將喊道:“我們娘娘的話聽到了嗎,一羣縮頭烏龜,還不速速下來受死。若等本將軍攻破城池,定要將你們的頭顱一個個地砍下來。”
可是無論傅凱如何叫陣,對方始終不肯出兵。據探子傳來消息,上官謙已經派重兵把守着潼城。若是強行攻城,嵐國的損失定會不少。可是若繼續下去,對嵐國士兵的士氣,也是會有相當大的影響。“再這麼下去,看來也只能強行攻城。”安成傑如實地說道,“要不然,對我軍不利。”
淡淡地應了一聲,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靜。爲了檢驗對方實力的虛實,君莫奕平靜地開口:“安將軍、傅將軍、你們倆分別率領一支隊伍偷襲潼城。但不要硬來,只是藉此打探下目前潼城裡有多少兵馬。”
雙手抱拳,安成傑與傅凱異口同聲地說道:“是,臣領旨。”
深深地看了城門一眼,安沁玥這才轉身,重新回到嵐國的城中。院子裡,安沁玥閉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麼。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安沁玥緩緩地睜開眼睛。瞧見來人,安沁玥淺淺一笑:“皇上,你爲何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在安沁玥的對面坐下,君莫奕溫和地說道:“朕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想必沁玥的心裡,也有了一番盤算吧。從早上朕便沒有看見若風,應是聽沁玥的命令,去準備些什麼吧。”
聞言,安沁玥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隨後輕輕一笑:“看來師兄不愧是師伯的好徒弟,觀察那麼入微。若沒有估算錯誤的話,今晚應該是個絕佳的機會。你今日才命令二哥和傅將軍打探青國虛實,應該已經夜觀星象了。”
君莫奕作爲無崖子唯一的徒弟,自然盡得他的真傳。無崖子幾乎無所不精,而夜觀星象,也是他所在行的。君莫奕懂得這一點,也是尋常。“不錯,今晚子時將會有大霧而來。若能夠把握時機得以掩護,那可就成功了一半。”
見他沒有隱瞞,安沁玥的心裡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將視線看向遠方。就在這時,藍依與若風雙雙出現。看到若風手中的古琴,安沁玥展顏一笑。“不知道皇上有沒興趣和臣妾合奏一曲?”安沁玥淺笑地說道。
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簫,君莫奕輕笑地回答:“有何不可。”
看着若風將古琴放在她的面前,安沁玥緩緩地閉上眼睛。回憶着曾經柳傾城所教的,安沁玥只覺得心中流淌着一抹情緒。今晚,她便要好好地利用這個本事。以此,正式拉開復仇的序幕。雙手放在琴絃之上,安沁玥睜開眼睛,脣角微微地揚起。緊接着,美妙的音符從她的指縫間傾瀉而出。
君莫奕慢慢地欣賞着,大約第二句的時候,君莫奕拿起玉簫,應和着他的旋律。一時間,動聽的曲子在院子裡流淌着。安成傑與傅凱走入院子,不願打破這和諧的一幕,便站在一邊安靜地聆聽着。“原來咱們的皇上還會演奏簫,真是厲害。”傅凱讚賞地說道。
安成傑注視着臉上帶着淺笑的安沁玥,不由緩緩地點了點頭。而君莫奕望着安沁玥的目光中,透着一抹的深意,還有濃濃的情感。見此,安成傑更加放心。如今,安沁玥已經是他最後的親人,自然要多加在意。“琴蕭合鳴,真是美妙。”安成傑笑着說道。
一曲結束,安沁玥不禁鬆了口氣。在來這之前,安沁玥經常獨自撫琴訓練,只爲了他日能夠派上用場。只是因爲很少與君莫奕合奏,心中自是有點擔心。如今,她終於可以稍微放心。因爲在場的並非敵人,安沁玥並未注入內力。而君莫奕,亦是如此。傅凱與安成傑走上前,雙手抱拳,言道:“回稟皇上,根據臣的觀察,潼城之內約莫只有三萬的兵馬駐守。”
三萬啊……確實不少呢。君莫奕的臉上帶着淺笑,言道:“兩位愛卿,現在朕讓你們去準備大量的棉絮,隨後分發給部下。記住,每個人都要。”
棉絮?安成傑與傅凱相望了一眼,彼此的眼中帶着一抹的困惑。但君莫奕卻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是帶着篤定的笑容。看着遠處的夕陽,安沁玥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情緒。希望,一切都能夠順利。
夜幕降下,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安沁玥與君莫奕分別騎着馬,平靜地看着城樓。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霧氣慢慢地變得濃烈。看到這一幕,安沁玥君莫奕相視一笑。緊接着,兩人雙雙利用輕功,飛身上樓。他們的速度極快,白色的長袍在霧氣的掩護下,更不容易被發現。
飛到城牆的高處,安沁玥緩緩地落座。抱着古琴,安沁玥眯着眼睛,看着下方的那些將士,脣邊揚起一抹嗜血的冷意。今晚,就好好地驗證下,這馭琴之術,已經到了何種境界。不想浪費過多時間,安沁玥直接起了一個音符。隨後,指尖便快速地跳躍着。下方的士兵先是一愣,剛準備尋找琴音從何處來時,頓時只覺得胸口一疼,紛紛在原地打轉。
不一會兒,痛苦的哀嚎聲伴隨着急促的琴音,劃破整個天空。遠處,安成傑聽到琴音,舉起手,大聲地命令:“所有的士兵全部塞上棉絮,跟着我,衝啊!!”尾音還未落下,士兵們帶着強烈的氣勢,伴隨着那一聲殺,紛紛騎着馬,快速地往潼城而去。
聽到由遠及近的聲音,城門上的守將滿臉的驚慌。想要站起身,卻也沒有這個能力。伴隨着一個刺耳的琴音,鮮紅的血頓時從他們的口中噴灑而去。安沁玥的神情冰冷,彷彿並未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依舊悠閒地在那彈奏着。諸多的士兵似乎注意到這裡的情況,紛紛朝着這裡趕來。看着越來越多的士兵,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師兄,該你了。”
聞言,君莫奕的臉上帶着淺笑,這纔拿起玉簫。緩和的蕭聲悅耳動聽,可是帶來的效果卻是令人震驚的。簫聲響起的那一刻,趕過來救援的士兵紛紛捂着腦袋,從馬背上摔下來。一時間,帶着痛楚的聲音不絕於耳。
響徹的吶喊聲衝破雲霄,安成傑所帶領的士兵已經抵達城門外。而城門內,亦是一張張寫滿痛苦的臉。安沁玥擡起頭,向君莫奕拋去一個眼神。後者會意,朝着她點了點頭。利用意念,安沁玥加大了內力的注入。君莫奕的曲子稍微發生改變,蕭音的高度發生了強大的變化。隨着曲子的改變,那些士兵們的神情也發生了變化。
本是帶着痛苦的神情,忽然停止。緊接着,每個士兵的雙眼變得呆滯,怔怔地看向某處。見此,安沁玥的臉上帶着一抹笑意:“打開城門。”
像是聽到安沁玥的命令,那些士兵步履遲緩地朝着城門而去,緊接着,城門被打開。那一瞬間,所有的嵐國士兵紛紛快速地衝了進來。而那些士兵卻彷彿沒有看見,依舊呆滯地看着某處。
安成傑帶領的部隊並沒有在此地流連,而是直接往城中而去。這是來這之前,君莫奕下達的命令。直搗黃龍,便是他的使命。看着越來越多的青國士兵匯聚這裡,安沁玥的眼睛微微地眯起,她的聲音冰冷,猶如從地獄中傳來:“殺了你們的同伴!”
尾音還未落下,那一個個士兵彷彿中了魔似地,全部揮刀砍向自己的同伴。剎那間,鮮紅的血從各個方向不停地噴出來,看着那一具具屍體倒下的那一瞬間,安沁玥的眼裡閃過不忍,卻終究還是被她隱去。不消片刻,城門下,全是一排排的屍首。
一名將軍帶着人馬趕到這裡的時候,看見眼前的情況,頓時愣住。他身後的士兵們,同樣滿是恐懼地看着那一堆堆的屍體。“你們是誰?”那將軍大聲地喊道。
看着他,安沁玥的神情裡帶着一抹的冷意,笑言道:“取你們性命之人。”
大霧之中,那將軍使勁地想要看清安沁玥的面容,卻始終沒有辦法。聽到遠處傳來嵐國士兵的叫囂聲,將軍的臉上帶着一抹絕決。“來人,衝啊,殺了那撫琴之人!”將軍大聲地命令。
安沁玥的臉上帶着一抹嘲弄,一個重重的琴音而下,安沁玥一甩手,被注入內力的琴音頓時朝着那將軍而去。噗地一聲,將軍重重地吐了口鮮血。見此,安沁玥不屑地撂下話:“找死!”
將軍趴在地上,劇烈地喘着氣。就在安沁玥剛準備繼續動手的時候,君莫奕瞧了眼天色,眼裡閃過一抹異樣。快速地來到安沁玥的身邊,一個閃身,直接帶着她飛身而去。
看着那兩抹白色的身影遠去,將軍的眼睛微微地眯起。爲何他會覺得,其中一人那樣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