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慶祝安沁玥的生辰,君莫奕普天同慶三日。這三日裡,安沁玥配合地與君莫奕出入各種場合。亦或是在後宮中慶祝,亦或是在秦陽中閒逛。看着大家羨慕的神情,安沁玥的心裡卻很平靜。因爲她不確定,這樣的秀恩愛,是否真實。
今日,是安沁玥離開秦陽,返回青國的日子。因爲有要事在身,君莫奕並不能作陪。不過,爲了讓安沁玥榮歸故里,君莫奕派了大隊車馬保護安沁玥。瞧着那厚重的陣勢,便可以隱約看出,君莫奕對安沁玥的疼愛。
宮門前,君莫奕溫柔地牽着她的手,笑着說道:“沁玥,一路上多多保重。朕已經派了若虎與若豹一路護送你,若有什麼情況,他們會及時向朕彙報。”
聞言,安沁玥不禁想起,在青國的那兩年。心裡帶着冷酷,可是面上卻還是帶着笑容。“臣妾多謝皇上,臣妾離開的這些日子裡,皇上要保重龍體。”安沁玥淺笑地說道。
點了點I頭,君莫奕同樣叮囑:“路上多多注意安全。”
瞧了眼天色,安沁玥福了福身,說道:“時候不早,臣妾得趕路。皇上不必再送,臣妾先走。等拜祭好母親,臣妾便會回來。”說完,安沁玥便在彩兒的攙扶下,緩緩地上了馬車。
雙手負在身後,君莫奕一直注視着安沁玥離開。若風走上前,不解地問道:“皇上,娘娘只是回一趟青國,這排場會不會太……”
脣邊帶着一抹淺笑,君莫奕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一點,你就有所不知。”賣了個關子,君莫奕轉身回宮。
馬車內,彩兒羨慕地說道:“娘娘,皇上待娘娘可真好。古往今來,怕是沒有一個妃子出行,能夠有娘娘這般陣勢。兩百名的侍衛跟隨保護,還有幾十名的宮女伺候。娘娘回了孃家,定是風光無限。”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掀開簾子,看向外面。看着沿街的百姓紛紛探出頭來瞧着熱鬧,安沁玥的神情則愈發地冰冷。“彩兒,你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安沁玥平靜地開口。
不解地看着她,彩兒的臉上寫着迷茫。看向前方,安沁玥徐徐地說道:“這恩寵雖然無邊,但對本宮而言,卻並不一定是好事。本宮這次回的是青國,青國人對本宮恨之入骨。看到皇上對本宮如此寵愛,只怕心裡對本宮,會更加怨恨。”
經安沁玥提醒,彩兒這纔想起此事,言道:“恐怕皇上並未想到這一點,要不然娘娘,我們讓那些侍衛回去一些。低調點回青國。”
側過頭注視着她的神情,安沁玥冷笑地說道:“本宮向來不懼怕別人的目光,那些人愛怎麼說,便怎麼說。他們的事情,與本宮何干。至於皇上是怎麼想的,想必也只有皇上自己纔會清楚。”
按着安沁玥對君莫奕的瞭解,安沁玥並不認爲,他沒想到這一點。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直直地盯着某處,安沁玥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探究。
經過三天三夜的趕路,安沁玥等人終於進入到青國曾經的都城之中。看着曾經生活過兩年的地方,安沁玥卻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看着那一條條熟悉的街道,安沁玥的心中便會涌現出熟悉的記憶。
正如安沁玥所料想的那樣,青國的百姓對她,並無多大的愛戴。在他們的眼裡,安沁玥看到了一抹強烈的恨意。國破之恨,想必還在他們的心中,揮之不去。
經過一段不長的路程,隊伍在安府前停住。因爲君莫奕曾經下過聖旨,因此安府的人都知曉,安沁玥要回來之事。在彩兒的攙扶下,安沁玥緩緩地下了馬車。
安雲英率領着所有安氏之人在府前,雙膝跪地,向安沁玥請安:“臣(草民)參見德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走上前,伸出手,做了個免禮的手勢,安沁玥聲音清冷地開口:“都免禮平身吧。伯父,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安雲英站起身,堆滿笑意地說道:“臣很好,多謝娘娘掛念。娘娘今日榮耀回府,真是替安氏光宗耀祖。”
朝着身後的宮女太監們做了個手勢,數十名的宮人便上前,每個人的手中,都託舉着沈金銀首飾等貴重物品。“這些是本宮的一些心意,伯父,待會你命人分給所有的宗親們。”
一下子看到那麼多的賞賜,衆人不由傻眼。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衆人恭敬地再次下跪,齊聲地說道:“謝娘娘賞賜。”
一番禮節過後,安沁玥便率先進入安府內。如此再次回來,發現這裡又有不少的變化。或許是因爲安沁玥成爲德貴妃的緣故,安府也變得氣派許多。走向裡面,安沁玥疑惑地開口:“庶母呢?今日怎麼沒有瞧見她。”
說起這個,安雲英輕嘆一聲,說道:“娘娘問起,臣不敢相瞞。當初因爲娘娘殺了……嵐朝的大軍進駐青國,平王因爲是皇室宗親,被嵐帝軟禁起來。翎兒因此,而被平王所棄。如今,翎兒落身瀟湘館。而佩琪也因爲對娘娘的不滿,並不願前來拜見娘娘。”
當年安沁玥幫助君莫奕,確實因此連累了上官睿平。只是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既然庶母對本宮有意見,那就由着她去。”安沁玥冷淡地說道。
“只是,佩琪畢竟是娘娘的姨娘……”安雲英不由說道,“如今,雲鶴已經過世,這安府裡,也就佩琪一人。”
臉上帶着嘲弄,安沁玥冷淡地開口:“在本宮眼裡,可並未將庶母當做母親看待。而庶母,亦是如此。本宮富貴,恐怕也並非她所樂意看見。要本宮紆尊降貴,庶母的面子可是太大。後宮中,就連皇后,本宮也不曾如此。”
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安雲英俯着身,說道:“是,臣明白了。”
大堂上,安沁玥小做休息。喝着清茶,安沁玥平靜地說道:“想必伯父也清楚,本宮今日回青國所謂何事。本宮要去拜祭孃親,不知事情可都安排妥當。”
雙手交合着,安雲英恭敬地回答:“啓稟娘娘,臣都已經安排妥當。明日便是吉日,娘娘可以前往祭拜。”
佯裝不經意,安沁玥隨意地開口:“對了伯父,伯父可知道,逍遙王是葬在何處了?本宮與逍遙王畢竟曾經夫妻一場。既然回來一趟,便想着順道前往拜祭。”
聞言,安雲英如實地回答:“恐怕有些難度,自從當日破城之後,便再無任何人看見逍遙王。衆人只知逍遙王已死,卻不知道他葬身何處。”
是嗎?聽到她已經死了,安沁玥的心中浮現出莫名的酸楚。隨後,恢復常色。“本宮有些乏,都下去吧。”安沁玥淡淡地開口。
“是,臣告退。”安雲英恭敬地說道。
待所有人都離去之後,安沁玥緩緩地站起身,往曾經的房間裡走去。看着那重修被修葺過的院子,安沁玥的眼中帶着嘲諷。如今她已然不同,就算是這未曾居住過的別院,也都沾了光。
落在石桌旁,安沁玥安靜地看着某處。既然到了青國,無論如何,她都要查出結果。“彩兒,準備筆墨。”安沁玥忽然說道。
“是,娘娘。”福了福身,彩兒轉身下去傳達命令。
提起筆,安沁玥用力地想着,腦子裡浮現出他的面容。在逍遙王府內,上官睿鴻曾經花了很長的時間教她畫畫。他說,若是無聊之時,可以解解悶。
好一會兒,安沁玥終於提筆,將最後一筆收尾。看着花捲上的男子,彩兒面露驚歎地問道:“娘娘,這男子是誰?長得可真是出衆,絲毫不遜皇上。”
拿起畫,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靜:“上官睿鴻。”
聽聞她的回答,彩兒的臉上寫着驚訝:“原來是曾經的青國第一美男逍遙王,怪不得長得如此俊。只是,娘娘爲何要畫逍遙王?若是被人瞧見,恐怕對娘娘不利。”
關於這一點,安沁玥自然知道。更別說,君莫奕還派來了若虎與若豹兩個人注意着她的一言一行。只是這一次,她顧不得那麼多。至於那兩個人,安沁玥自然會想辦法對付。
將畫交到她的手裡,安沁玥叮囑地說道:“你去派一些人,在青國內到處詢問,看看有沒人見過他。若是有,一定要立即前來稟報。”
猶豫了下,彩兒瞧了眼安沁玥的神情,說道:“奴婢以前在嵐國內,曾聽聞逍遙王對娘娘情深意重。娘娘亦是有情有意之人。只是娘娘,這事要是讓皇上知道,恐怕就……”
“本宮只是想證實本宮心中所想,不過,本宮還是要謝謝你。”安沁玥淡然地開口,“本宮在做什麼,本宮心裡十分清楚。”
安沁玥是個聰明人,彩兒知道,她一定會將事情處理妥當。思及此。彩兒笑着說道:“是奴婢越矩,奴婢知罪。娘娘請放心,奴婢會妥善處理,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注視着前方,安沁玥神情冷淡。不知道,結果會是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