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
與其說是千尋殤帶獨孤香薰出宮玩,還不如說是獨孤香薰拽着千尋殤到處湊熱鬧。
“尋殤,謝謝你陪我出來玩啊。真是麻煩你了。”獨孤香薰一邊吃着手上的糖葫蘆,一邊對千尋殤道謝。
“香薰,你我之間不說什麼謝不謝的。你開心就好。”尋殤的臉上總是帶着笑容,任憑是誰都想與他親近。
“哦,不過我出來這麼久了,也沒和爹爹說。我怕爹爹會擔心,要不尋殤你先玩吧,我去去就來。”獨孤香薰似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手裡的東西都直接塞給了尋殤,包括那吃了一半的糖葫蘆。
“噌”,一個淡粉影閃,映着那街市的燈火闌珊,真是美豔了!自然引來不少男人的注意,當然也引來了不少女人的嫉妒,瞬時間街市**味兒、醋味兒濃濃。但有一個人,他的臉上不管如何總是帶着微笑的。
“嗯,我等你...”這句話尋殤還沒說出,獨孤香薰已影閃的不見人影了。
獨孤香薰一路閃着,很快便到了宮門處,本想立馬衝進去,卻不想被一個侍衛拖到了一處小樹林。
“你是何人,竟敢...”未等獨孤香薰囔囔完便被那個侍衛打住了。
“噓,別嚷嚷。是我,邵延廷。”侍衛撕下了那張並不精細的面具,也是,除了文緒閣和獨孤派有極爲高深的易容術之外便別無他人了。面具下的那張臉果真是邵延廷的臉。
“把本姑娘拽來想說什麼,速度快點。”獨孤香薰也耐不住性子,她不僅要迅速趕回去看戲加料,還要火速去找尋殤玩呢,可沒時間和無關緊要的人費時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香雅媛的事情嗎?”邵延廷故意放慢語調,因爲他賭定獨孤香薰一定會很感興趣。這樣,就能利用她這顆有力的棋子了。
“說。”獨孤香薰的眼中閃過一道光,那是一道充滿期待的光。
“我在皇宮僞裝成侍衛,無意中聽到,慕王和皇上談論你娘香雅媛的事。當時距離有些遠,我只聽到一句。”
“皇上說,慕王,雅媛不能再安置於皇宮內了,你可有辦法?”
“當時慕王就說,皇兄不必擔憂,臣弟的禁毒閣很安全。”
“你說的可是真的?”獨孤香薰怎麼也不敢相信,東玄暻慕會有這麼正經的時候,反正自從那次的初見,她就將東玄暻慕視爲一個十惡不赦的淫、魔。這次在東玄殿上居然還把那麼多噁心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等找到我娘,本姑娘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當然是真的!後來的我就沒聽到了,因爲被慕王察覺了,我還因此中了他的暗器。”說着說着便擼起了衣袖,一道紅黑雜交的傷痕映入眼簾,嘖嘖,真是慘不忍睹。
“謝謝你啊,這是我們獨孤派的祛傷藥,送給你了。”她不過救了邵延廷一命,邵延廷便爲她報恩到這般,可比某妖男強多了!
真是個好騙的女人,東玄暻慕,我就不信你對這個女人不動心,到時你的神功可就真沒了,我看你還怎麼跟我搶!
“謝謝姑娘。姑娘,慕王府戒備很森嚴,一般人根本進不去。禁毒閣更是,除了東玄暻慕還沒有別人進得去過。慕王可是一個非常可怕的角色,姑娘可要小心啊!”可怕?又是這個詞,本姑娘是該信還是不信?
話不多說,該走了,不然就要魚和熊掌皆失了。
戴上爹爹給的人皮面具,又是一個影閃,這次直接到了東玄殿。眼前除了最前的四桌人還清醒着,其餘人全部躺倒,雖這般不是死去,卻是中了毒。
噠。噠!噠!!獨孤香薰的腳步越來越沉重,這不經又讓她想起了那次冰窟裡的畫面,內心的恐懼感雜厹。
他們的目光又到了獨孤香薰身上,經青鸞那女人一鬧,他們也發覺到,獨孤派的這個女人也不簡單。
“繼續啊!別停!”夜風吹拂,獨孤香薰的髮絲飄舞,絲衣也揮舞着。她那充滿殺氣的眼睛,讓衆人感到恐懼,包括東玄暻慕和獨孤派的人。他們不知道這個獨孤派的女子還會做出什麼事。
“獨孤香薰,不需要你的加料了。我要自己動手,不過也感謝你的滲煙!”玟靈很鎮靜,她很清楚這次她來不僅是爲了任務,還有爲她的父母報仇雪恨!
“玟靈!你要是敢傷害一個東玄家的人,我同樣也可以讓你嚐嚐我的新毒!!”獨孤香薰放出了狠話,爲了能找到娘,她可以放棄友情。
“薰兒,你!你...”獨孤毒一口氣沒上來,攤倒在地。
“楚雲天!傳本少主命令,帶派主回獨孤宮!”爹爹別怪薰兒不孝,薰兒只是想找到娘,薰兒不想看你每天在書房看着孃的畫像嘆氣。
“是。”一個青衣影閃,獨孤派的人就只留獨孤香薰一個了。
“獨孤香薰!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你居然在幫着你的世仇!哈哈哈!哈哈哈哈!”玟靈怎麼也不敢相信,說好的呢,說好的不插手呢?
一個白衣男子風速闖入,劫走了殿上狂笑的玟靈。
玟靈,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不過終有一日,我許諾你,定讓你親手斬東玄焱狗頭,給你爹孃一個交代,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玟靈被劫走了,青鸞派的人也追了出去。東玄殿上,就剩下東玄焱、東玄暻慕、獨孤香薰三人清醒着了。
東玄兩兄弟對於這個女人,一點也不解。
獨孤香薰再次刺破手指,一個內力彈出,血珠擴散爲氣體,大殿上的人聞了都醒過來了。東玄暻慕也感覺得到,自己的真氣又回來了,定是那滲煙之毒解了。東玄焱也感到了解脫。
這個女人,真不簡單!
“今日的江湖聚集到此結束,諸位回去吧。”東玄焱忙收尾,衆人也不知到底發生過什麼,只是悻悻的離去,嘆息今年還是沒看到好戲。
獨孤香薰也邁起了步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了,就像是中了邪一般。明明不是來拆臺的,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做了,或許真的是自己太自私了吧,纔會又傷了人。
“獨孤香薰,不需要你的加料了。我要自己動手,不過也感謝你的滲煙。”
亦或是罪惡感吧,就是在玟靈說了是用了她研製出的滲煙,他們纔會那副模樣。冰窟裡那次,他們因我而死,可我卻沒有救他們,所以這次...相似的場景,我選擇了救他們。看來真的是罪惡感作祟,呵呵!
“姑娘請留步!”人雖未退,但大殿卻是空蕩蕩的,東玄焱的叫喊也格外刺耳。
獨孤香薰沒有打算留步,也沒有打算影閃,只是繼續走着。
東玄暻慕一個雷速影閃,截住了她。獨孤香薰一個內力重擊,要是沒有真氣護體,恐怕是真會粉身碎骨。
臭女人,你以爲你這麼一救就可以扯平了麼?本王要的可是,你一個天下奇恥。
“姑娘!你救了朕。朕,可以許你一個心願。”原來,只是想說這個。
那些想要離去的江湖之士都停下了步伐,他們的目光全都看向東玄焱。
“東玄焱,這可是你說的。本姑娘記住了,到時你可別反悔。”
說罷,一個影閃,她就像是細沙一般的存在,不論怎樣,她都能從東玄暻慕的指縫逃走。終還是抓不住的……
心情有些低落,獨孤香薰的眼前不經浮現出尋殤那親和的笑容。他們都是冰窟,只會涼我的心,可尋殤不管怎樣都散發出溫暖,總是讓人依賴。尋殤,你...還會在等我嗎?
不管他在與不在,獨孤香薰還是回了街市,看着那個小亭子裡,沒有他的身影,心裡不經有些小失落......
心裡的痛楚,大概不會有人懂得吧!
“錚——”有撫琴的聲音響起,旋律是多麼傷感。還有什麼人,也有痛楚嗎?
獨孤香薰覓聲而去,湖邊月影,一鵝黃衣的男子靜靜地撫琴。
同樣的衣着,他...是尋殤嗎?可,尋殤不是一個愛笑的男子嗎?
獨孤香薰靜坐他身旁,望着他的臉,他...果然不是尋殤......
曲終人未散。
“唉~”獨孤香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嘆氣了,可能是被他的琴聲渲染了吧。
男子沒有搭話,只是靜坐着,望了她一眼,只是側臉,而且還是一張戴着人皮面具的假臉。
“叮——”
琴聲一轉剛剛的傷感,如同高山流水般歡快。
◆тт kán◆¢O
可獨孤香薰還是開心不起來,這種感覺,或許就叫做,掉進了悲傷的黑洞就出不來了吧。
“謝謝你。”
他依舊沒有說話,他本想說話的,可憐沉默久了,早已忘記怎麼說話了。但他懂這個女子的心情,他又何嘗不是掉入了悲傷的黑洞出不來呢?
同病相憐,可惜卻只能增加各自的悲傷,她帶給他的是無法說話的悲,他帶給她的是不理不睬的傷。
他能表達心意的就只能是撫琴了,她能做的就是認真的聽着他爲她所彈的每一曲。
獨孤香薰也不再說話,她知道他不會回答的。她不說話了,他就只能靠時不時的相望來確認她是否還在,幾次相望過後,他知道她沒有離去的意,便全心撫琴了……
湖邊,吹着的是涼風,灑下的是寒光,映出的是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