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青鳶突然覺得不對,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南宮青鳶就有了那意識,可是最終還是因爲慣性,沒剎得住。
結果,反而被夏初鑽了空子。
現在,她要如何反悔?
“青鳶?我本來就叫青鳶啊,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南宮青鳶不死心的繼續裝傻,不知道爲何,她竟有種自己反而被夏初給算計了的感覺。
這個孩子當初雖然心性高傲了些,但是秉性還是十分單純的,不至於兩年不見,就能將她給反算計了吧?
“你現在還不願意承認麼?還是你覺得承認我,是在給你丟臉?”初夏的聲音突然變輕了,話語中竟帶着幾分失落,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傷感,“我知道當初是我的錯,你若是不原諒我,不願意認我,我也能夠理解的,只希望你以後,能來看看我,那我便心滿意足了。”
這話一出,讓南宮青鳶的身子瞬間僵直,不知道爲什麼,聽了這話,她瞬間覺得自己是負心人,對夏初始亂終棄。
“你別這樣說啊,當初那事情大家早就忘記了,而且沒人怪你的,那與你無關,是我們自己做的不夠好,你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你的身上。”見夏初如此,南宮青鳶以爲他還沉浸在那段往事中不可自拔,因此忙開口安慰道。
“與我無關?呵呵,你怎麼會知道與我無關呢?你不是不認識我麼?現在又爲何這般?我這裡不歡迎你們,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冷冷的聲音響起,那帶有逐客意味的話語,讓南宮青鳶又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
這個混蛋!竟敢趕她走!
“夏初,你個小混蛋,幾年沒人管你,你就知道以下犯上了是不是?還是說,你想讓夏傑來與你較量一番,看看誰的功力又精進了?”南宮青鳶終於爆發出來,走到夏初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使勁兒的在他的腦門上戳啊戳的。
“……”初夏沒有說話,只是閉着眼睛,感受着這股難以言說的感覺,雖然陌生許久,卻似曾相識,他甚是想念。
“久違了。”慢悠悠的吐出三個字,初夏還是沒有睜眼,他怕一睜眼,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他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南宮青鳶不說,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夏初,剛剛他聲音中的哽咽讓她瞬間住手,眼底也閃過一抹水光。
說的沒錯,的確是久違了。
仰頭,不讓那脆弱的象徵再一次流出,南宮青鳶微笑,眸中閃着淚花。
“是啊,有多久沒這樣了呢?自從夏初消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做過這個動作了呢,爲什麼會這樣?那是因爲……會覺得傷心,最熟悉的那個人不在了,這般,只會越發的懷念。”南宮青鳶說着,手也忍不住的在顫抖,說起這些,都恍若隔世。
“青鳶……”睜開眸子,初夏的眸中閃着淚花,微微眨眼,那淚水便從眼眶中溢出,第一次,在人前流淚,第一次,這般的無措激動。
“現在流浪夠了吧?是否該回家了?”南宮青鳶不去看夏初那淚眼朦朧的模樣,聲音淡淡,掩飾住那說不出的哽咽。
“我……”遲疑了一下,剩下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你是夏初,不是初夏
!你若願做這初夏,那我南宮青鳶今後便再也不來尋你!”南宮青鳶直視着夏初的眸子,冷冷的開口,很多事情,她不想多說,也不想讓大家再在痛苦中掙扎,那樣的事情,經歷過一次就夠了。
“我是夏初!這生生世世都是夏初!你明知我的心,又何必逼我?”夏初看着南宮青鳶,聲音中帶着幾分苦澀。
現在的他們,再也不是當初整日喚着“青鳶青鳶”“夏初夏初”的無憂年紀了,現在的他們所擁有的都是說不出的苦,道不出的傷。
“夏傑滿門別滅,你可知道?”南宮青鳶突然幽幽的開口,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眸中閃過一抹傷痛,多想忘記那血流成河的情景,可是任由她如何掙扎,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你……你說什麼?夏家滿門被滅?”夏初怔了一下,眸中滿是不信,怎麼可能?
“都這麼久了,你竟是不知的?”南宮青鳶冷笑一聲,眸中卻是控訴。
夏初低頭,在收集資料的時候,他刻意避開夏家的一切,就是怕被人發覺,最多他只知曉夏青鳶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罷了罷了,既然你無意再參與這些事情,那我不爲難你了,我先走了,你就當今日從未見過我。”南宮青鳶有些頹廢的說了一句,拉着陌塵淵便要離開。
有些事情,隨着時間的改變,早已經變得不同了。
既然這般,那她又何必再去強求?
“站住!青鳶,不去打探夏家的事情,是因爲我自責,我不敢,但是我從未忘記過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夏初此生能認識你們,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我與夏傑一般,一日追隨於你,那便是一輩子。我只是自責……懼怕……”說着,夏初的聲音又低了下去,那模樣頗有幾分侷促,與之前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完全不同,好似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那你現在可願意與我一同回去?”南宮青鳶就知道夏初這傢伙不逼他,他就絕對不會脫離自己的龜殼,這傢伙看似傲氣,實際上,膽小的很。
“去……去哪?”支支吾吾的開口,夏初還以爲南宮青鳶徹底的拋棄他了。
“璃王府。”微微一笑,南宮青鳶的眸子又是一冷,讓夏初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
“等等!璃王府?青鳶,你怎麼竟要去璃王府?你可知道,陌離殤他……他在背後做了多少壞事,你莫非仍對他舊情難忘?”夏初瞪了南宮青鳶一眼,十分不悅的開口。
“呃……”南宮青鳶沒有想到夏初會這般說,忍不住的一怔,隨即便感到陌塵淵握着自己的手又加大了幾分力度,顯然是心情不好了。
“你胡亂說什麼?誰對陌離殤舊情難忘?我可從未對他有情過!”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惹得身後的某個人發怒,那她之後的日子,大概要不好過了。
被南宮青鳶這般一搶白,夏初的表情一怔,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我記得你剛剛說自己是南宮青鳶?”猛地想起這個問題,夏初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嗯。”點了點頭,南宮青鳶沒有絲毫隱瞞。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兒,夏初搞不懂,夏青鳶失蹤的那些日子裡到底發
生了什麼事情,竟會讓她徹底的改頭換面,除了那種感覺還是夏青鳶,其餘的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同了。
“怎麼了?你還有什麼疑問麼?”
“南宮青鳶?夜羽國的那個南宮青鳶?”
“嗯。”
“那個看上了千璃國病弱質子的南宮青鳶?”
“是。”
“……”
二人就這般進行了這般無聊沒營養的對話,夏初聲聲驚訝,南宮青鳶字字平淡無波。
“怎麼會這樣?”搖了搖頭,夏初覺得這事情有些不能接受,當真是太驚悚了。
“怎麼不會?本宮旁邊的這個可就是你口中的病弱質子哦。”南宮青鳶突然又拋下一記重彈,徹底將夏初炸的分不清東西南北。
“你……你怎麼會變成南宮青鳶?”伸出一隻手,夏初的手指不住的顫抖。
這事情真的是太驚悚了,饒是他夏初,也忍不住的震驚。
“你想聽?”眨了眨眼睛,南宮青鳶的表情有些詭異,但夏初沒有注意到,他點了點頭,示意南宮青鳶繼續說。
“我還記得那日是本陌離殤的人抓住了,他們對我用刑,毀我容貌,想要找出暗令的下落,我如何能告訴他們?後來他們以爲我被折磨致死,所以便將我丟下山崖,我昏迷許久,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全身動彈不得,或許是上天垂憐我那悲慘的遭遇,竟讓我遇到了一個神醫,那神醫將我的臉恢復之後,卻不再是之前的我,誰知道,夜羽國的公主正好消失不見,他們看到了我,以爲我便是那公主,然後便將我帶到了宮中,從此我便成爲了南宮青鳶。”南宮青鳶無聊的開始在一旁編故事,而陌塵淵聽的是津津有味,而夏初則是一臉的心疼。
“竟有這般奇遇?”夏初忍不住的感慨,那語調,讓南宮青鳶差點笑場。
“好了,這些事情你莫要糾結了,我只能告訴你,真相遠遠比這更殘酷,你只要知曉我是青鳶,那便足矣,現在我們要回去了,你可與我一同?”南宮青鳶輕聲說道,那些事情,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便足夠了,多知道一點,只會多痛苦一些。
既然都已經過去了,那她又何必多說呢?
“我與你們一同走,只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內還藏有他收集的許多資料,要離開的話,那些資料,必須全部帶走才成。
“不就是一些資料麼?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收拾好,我們便離開。”南宮青鳶笑,整個人又往陌塵淵的懷中歪。
沒有想到,今日出門,她便遇到了兩個人,遇到夏黎是註定,而遇到夏初卻是驚喜。
果然,在某些時候,上天還是垂憐她的,讓她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也還給了她許多東西,至少,讓她不是孤軍奮戰。
轉頭,看向身邊的這個男人,南宮青鳶的脣角又勾出一抹笑容,她是何其有幸,今生能得如此佳婿?
陌塵淵實在是想裝作沒有看到南宮青鳶的眼神,可那含情脈脈的眸光,讓他差點把持不住。
“鳶兒,莫要這般看我。”
“爲什麼?”
“因爲……我會害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