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媚柳的臉色一僵,臉色也有些難看。
但是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表情,依然是清雅絕倫的蓮花姿態,笑道:“如此說來,臣妾還是沾了夜羽公主的光了,那臣妾又怎麼能不去謝謝公主呢?”
這話說的滿是深意,南宮青鳶懂,陌塵淵懂,玉箏和靈瑟更懂。
說罷,媚柳緩步上前,姿態搖曳,眉宇間是說不出的風情。
她低下身子,以衆人的視線,都能看到她胸前的飽滿,對此,她不以爲恥,反倒覺得滿滿的自豪,能將所有男人的目光匯聚在自己的身上,那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麼?
“媚柳今日沾了公主的光,纔能有如此風光,媚柳就在此敬公主一杯!”說着,媚柳上前,拿起一旁的空酒杯,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送到簡黎攸的面前。
南宮青鳶看到遞到面前的酒杯,嘴角勾了勾,沒有說話,就這般靜靜的盯着媚柳,眸光冷然,充斥着譏諷。
被那眸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媚柳勉強的笑笑,端着酒杯的手開始顫抖,眸中的水光也越發晶瑩,那好似被人給刻意爲難的小可憐模樣,看的衆人眼中升起一絲趣味。
這兩個女人,是否曾發生過什麼?
不然爲何,竟讓人感受到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怎麼?公主竟是不願意喝媚柳的這杯酒了?”媚柳僵持許久,見南宮青鳶都不答話,臉色更加難看,陰鷙的目光就這般直勾勾的看着南宮青鳶,似乎要將她給刺穿。
幸運的是那些人根本就看不到媚柳的目光,更無人知道她此時那可憎的面目。
“媚妃娘娘想多了,本宮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這杯酒而已。”南宮青鳶在衆人的注視中,微微一笑,隨即又道:“如今您是四妃之一,是娘娘了,這身份,也算的是塵淵的母妃了,這般一算,您自然是長我們一輩,您若是還是以蓮花仙子的身份給本宮敬酒,本宮便受了,可您現在……本宮受不起。”
這話一說,衆人都忍不住的開始沉思,覺得南宮青鳶這想法也是對的,畢竟這是長輩,長輩給一個晚輩敬酒,的確是有些不妥,因此對南宮青鳶的讚賞又多了幾分,完全沒有想到,以南宮青鳶那連陌振瀾都不放在眼裡的囂張,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謙卑?
她自己一點都不否認,她就是在打媚柳的臉。
“這……”媚柳眸中閃着水光,楚楚可憐的看着南宮青鳶,隨即垂下眼瞼,遮掩住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那媚柳就爲當日得罪了公主而道歉,希望公主能接受媚柳的歉意。”
柔弱的女子總是備受人的喜歡的,以媚柳這般姿態的女子更懂的如何討得男人歡心,所以做出來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讓人憐惜不已。
“本宮可不是那些小肚雞腸的人,不就是你的儀仗隊攔了本宮的路麼?本宮還沒小氣到要時時刻刻將這些記在心中的地步,所以媚妃娘娘,您就莫要耿耿於懷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本宮故意爲難你呢。”南宮青鳶隨性開口,絲毫不給媚柳留一絲臉面,眼中精光閃過,笑的越發燦爛。
“公主這般說,倒是讓媚柳心寒了,媚柳只是過意不去,不想讓公主以爲媚柳是個囂張跋扈的人罷了,哪裡是耿耿於懷?”媚柳苦笑,神情低落幾許,垂下的睫毛忽閃,在臉頰上留下一道剪影。
“這自然不是,本宮知曉,這都是那些下人自作聰明,自作主張,與媚妃娘娘你無關,所以你就莫要再說什麼了,你要記住這世界上有一句話,那就是……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在講故事,你這般,到底是想要掩飾呢?還是想要講故事呢?”南宮青鳶繼續笑,說出來的話讓媚柳徹底變了臉色。
忍不住的後退幾步,媚柳踉蹌的便要倒下去。
“媚妃,既然夜羽公主不願意接受你的謝意,也覺得你無須道歉,那你就莫要多此一舉了,快到朕的身邊來,與朕一同觀賞這些歌舞。”見媚柳一個人處在難堪的氛圍中,陌振瀾忍不住的開口,隨後招了招手,示意媚柳上前去。
有人解圍,媚柳自然歡喜,她放下手中的酒杯,便轉身而去。
衣衫飄飛,綵緞飛舞,走起路來竟有叮咚作響的鈴音,讓她整個人顯得灑脫而飄逸。
“塵淵,我說這個女人的性子,還是有些浮躁了,就這麼兩句話就受不了了,以後可如何在皇宮當中生存?”拿起一顆葡糖剝好皮塞進了陌塵淵的口中,南宮青鳶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無奈的開口。
她還想利用這個女人來打進敵人內部呢,可是現在看來……
只會讓人失望。
沉不住氣的女人,總是這陰暗邪惡的皇宮中最先被犧牲掉的人。
陌振瀾此時或許因爲一時新鮮而喜歡她,可是以後呢?當這新鮮感過後,她還有什麼?只會被那些人精拆吃入腹罷了。
“鳶兒,有些人只有經歷過纔會成熟,我們無從去改變什麼,你若是想要這顆棋子,那便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吧。”陌塵淵怎麼會不瞭解南宮青鳶的心思,所以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便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了。
南宮青鳶笑,並沒有答話,又剝了個葡萄往陌塵淵的口中塞。
“鳶兒你可知道,當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你總喜歡折騰人。”陌塵淵笑道,對這般折騰還是很享受的。
記得她上次心情不好,愣是剝了許多苦瓜給靈瑟吃,讓靈瑟的小臉也跟着苦了好多天,幸好,今日她給自己的是葡萄,若是苦瓜的話……
那後果,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怎麼?你不喜歡讓我折騰你?”白了陌塵淵一眼,南宮青鳶的聲音有些冷,視線也有些銳利,似乎只要陌塵淵說一個“不”字,她就會將他從裡到外的組裝一遍,斷筋傷骨,再讓大夫給接起來!
“哪有,我自然是喜歡,不管是什麼,只要鳶兒願意,我心中絕對歡喜。”陌塵淵輕柔的開口,配上那真摯的神情,絕對不會有人懷疑他說的是假話。
嘟着脣,白了陌塵淵一眼,南宮青鳶不說話了,這個男人的確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管是在別人面前,還是隻在他的面前,都表現的表裡如一。
尤其是成親之後,自己只要提出什麼要求
,他彷彿就不懂得何爲拒絕,恨不得將這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來,唯一不願意的,便是碰她。
她明白陌塵淵的心思,可就是因爲明白,所以纔會更加的心疼這個男人,心疼他的隱忍,心疼他的付出。
想着,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南宮青鳶對着陌塵淵露出一抹甜美的笑,眸中滿是情誼。
一直在暗中觀察着南宮青鳶一舉一動的陌離殤在看到她這抹笑容的時候,神情有一絲震動,隨即又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王爺,你怎麼了?”夏雪煙感覺到陌離殤的不對勁,忙柔聲開口,怯怯的詢問。
“無礙,只是覺得這夜羽公主似乎太肆無忌憚了些。”她囂張是有資本,她狂傲也是有資本,可是她的資本是夜羽國,而不是他們千璃國!
可偏偏南宮青鳶在自己的面前囂張,他又動不了她。
“我沒事,女人就當如煙兒這般溫柔體貼,南宮青鳶那樣的女人,又怎麼算得上女人呢?”陌塵淵大手一伸,將夏雪煙擁入自己的懷中,薄脣微勾,眼底閃過嗜血的殺意。
當初夏青鳶那個女人都被他給解決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南宮青鳶,一樣的在他面前叫囂,他倒要看看,最後究竟是誰能夠笑到最後。
夏雪煙聞言,心中升起一絲柔情,將頭靠在陌離殤的肩膀上,掩飾住眸中的一絲竊笑。
王爺還是喜歡她的,愛極了她的性子,爲了王爺,她願意一直如此。
只是,她還有個心結放不下,那便是夏青鳶臨死時說的話。
夏家暗令在她手中?那怎麼可能?
爹爹雖然也疼她愛她,可是對夏青鳶的態度卻又與待自己的態度完全不同,那種客氣的敬重和若有似無的疏離,連她都能感覺到,她不懂到底是爲何會那般,或許只是因爲夏青鳶早已經接收了夏家暗令,成爲夏家的新一任暗主了吧。
只有暗主,才能贏得夏家所有人的敬重。
“煙兒願意爲王爺的喜歡而努力,只要能讓王爺開心,讓煙兒做什麼都無所謂。”夏雪煙柔聲開口,掩住眸中的那抹深思,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她又何必去想起呢?
不管是夏家暗主,還是夏家人,除了她一人,無人生還,即使其中有什麼貓膩,現在再去尋求真相,又有什麼意思?不過是平添煩惱罷了。
“夜羽公主,不知道你們要在千璃國居住多久?”突然,陌振瀾的聲音響起,他一手攬着媚柳的腰肢,一手端着酒杯,將酒一飲而盡,全身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戾氣,總讓人有種違和感。
“千璃陛下竟這般關心本宮麼?本宮見這千璃國的景色甚美,吃食更是讓人見了歡喜,本宮自然要待上那麼兩三年了,更何況塵淵想念家鄉已久,本宮自然要讓他多在這裡居住些日子,若是回去了,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來了。”南宮青鳶慢條斯理的開口,語氣很是輕快,心中卻是一片冷然。
走?呵呵……擡眸看了一眼那滿臉愜意的狗男女,南宮青鳶在心中冷哼。她大仇未報,如何敢走?又如何能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