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竟然狂妄到了這種地步,這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未見過的。
只聽過南宮青鳶霸道,但是卻不知道,她竟霸道到這種地步。
光明正大的在衆人面前說出這番話來,不止是彰顯自己的能力,更是在訴說着陌塵淵的無能,竟讓一個女人這般騎到自己的頭上,卻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真真是讓人不得不對他產生同情。
“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衆人都等着陌塵淵表現出身男人霸氣的一面,誰知道,他竟說了這麼一句話,衆人看他的目光越發充滿了鄙夷。
“老三,朕是這般教你的?竟一點都不顧自己的尊嚴,任由女人對你大呼小叫?”陌振瀾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南宮青鳶狂傲是南宮青鳶的事情,可是她這般命令陌塵淵,卻是在打他千璃國的臉。
更是在打他陌振瀾的臉!
“父皇,您從未教過二臣,二臣又如何按照您想的去做?二臣只知道,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陌塵淵淡淡的開口,虛弱的身體使得他的臉色有些發白,整個身子,似乎有些發抖。
南宮青鳶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她拉着陌塵淵往爲自己所準備的座位而去。
“駙馬你沒事吧?”坐下之後,南宮青鳶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輕輕的拍了拍陌塵淵的後背,隨後從陌塵淵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了些藥丸出來,道:“你也不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偏偏逞強,現在好了?又要發病了!”
不管整個大殿上的人到底是什麼反映,南宮青鳶自顧自的說着,照顧起陌塵淵來,那動作一點都不生疏,一看便是長期練習而成的。
陌振瀾與陌離殤對視了一眼,嘴角同時勾起了一抹冷笑。
以陌塵淵這身體來看,距離死,還真不願了。
陌離殤看着陌塵淵那要死不死的模樣,眸中多了幾分狠戾陰冷的笑意。
“王爺,塵王這是怎麼了?”夏雪煙對陌塵淵瞭解的不多,對他所有的認知,就是他十歲被送至夜羽國當人質,到如今,已經十年。
所以對陌塵淵的身體狀況更是知之甚少。
也是,以往的時間,她關注的不是夏青鳶,便是那些貴族子弟,不是怎麼算計夏青鳶,就是怎麼得到陌離殤的目光,如今,她終於如願,可是不知道爲何,她的心中卻有股說不出的不安。
是的,不安。
明明能讓她不安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就連身體都化作了灰,可她爲何還是這般不安?
是做賊心虛,還是……自我譴責?
“煙兒,塵王從小身子便不好,現在怕是病情又發作了吧。”陌離殤涼涼的開口,但是話語中卻多了幾分關心。
“呃……”夏雪煙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原因,小臉一下子就怔住了。
從小身體不好?那爲何那南宮青鳶還能看上陌塵淵?明知道他身子不好,爲什麼還要貼上去?
以她的條件,能夠找到更多更好的不是麼?
“而且早就有太醫說了,以塵淵的身體,怕是活不過三十歲。”都說三十而立,人到三十,那纔是生命的開始,纔是
大展宏圖的時候,但是對於陌塵淵而言,那卻是死亡的信號。
如今他已經二十,不到十年,便會殞命。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放心不下。
“怎麼會這樣?塵王的身體狀況,只要是太醫診斷,就會診斷出來的麼?”夏雪煙又多問了一句,似乎覺得這個消息極不可信。
若是這樣的話,南宮青鳶明知道陌塵淵會死,爲什麼,還會這般?剛剛她只以爲陌塵淵的身子只是虛弱了些,沒什麼大礙,但是聽到這話,她就是真正的不解了。
一國公主,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女皇,要什麼樣子的男人沒有,非要這麼一個快要死了的人?
“而且以塵淵這身體狀況來看,他的身子怕是更糟了,或許連三五年的時間都沒有了。”他雖然不懂醫術,但是卻有眼睛,陌塵淵那身體狀況,只需一眼,他便知道不是裝出來的。
被陌離殤說的,夏雪煙已經完全不能理解了,一個女人到底因爲什麼纔會對一個要死的男人這般?
看南宮青鳶那緊張的模樣,怕是對陌塵淵的身體擔憂極了。
但是既然知道他早晚一天都會死,爲什麼又這般勞心勞肺?
“王爺,這般的話,煙兒便不懂了,既然塵王的身子這般,夜羽國的公主,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爲什麼她還這般死心塌地的對塵王?”夏雪煙問出自己的疑惑,希望陌離殤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她可不認爲南宮青鳶是愛上了陌塵淵。
首先那個男人並不出色,也沒有什麼才能,更沒有什麼地位,身爲一個有着驕傲的女人,又怎麼會看上她?
正如她愛陌離殤,其中有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陌離殤足夠出色,又被陌振瀾器重,這般好男兒,讓她心慕不已,所以纔會對他越發的迷戀,以至於不能自拔。
而陌塵淵在最開始便不具備吸引人的條件,又怎麼會有女子願意對他傾心?
“誰知道呢?或許她是真的看上了塵淵,又或許她對千璃國有什麼企圖。可到底是什麼,誰知道呢?”陌離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更顯狠戾,他一手握着夏雪煙的手,一手握着酒杯,只是那力道卻越發的重。
本來他就對南宮青鳶會看上陌塵淵感覺到不可思議,如今聽夏雪煙這般一說,就越發覺得不服氣,覺得這事情不單純。
不管是在哪一方面,他陌離殤會比不得陌塵淵?
外貌,陌塵淵是病弱模樣,雖然長得溫潤儒雅,卻怎麼比得了他的邪肆俊美?
若是說能力,陌塵淵不過是個被拋棄的質子,他卻是下一任的帝王。
細細比起來,陌塵淵如何比得上他?
不知道旁人在想什麼,南宮青鳶十分大方的表現出對陌塵淵的關心喜歡,這樣的事情本就不是需要遮掩的,若是可以,她還想大秀恩愛呢。
“塵淵,你可舒服些了?”見陌塵淵的呼吸漸穩,南宮青鳶柔聲的問道,生怕聲音大了,便會驚到陌塵淵。
“我無礙,公主莫要擔心。”陌塵淵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南宮青鳶的肩膀,勉強勾起一抹笑,可是那笑在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更讓人心驚。
“你看看你臉色難看的,怎麼可能沒事?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天大的事情,有本宮擔着!”南宮青鳶怒吼一聲,忍不住的開口,看向陌塵淵的目光當中充滿了急切。
華麗的鳳袍散落在地上,勾出一朵絢爛的牡丹花,是那般的醒目刺眼,卻無人敢上前採擷。
“我只是渴了,想喝些酒。”陌塵淵淡淡的笑,隨即又道:“公主,我真的無礙,莫要因爲我而掃了大家的興致,這畢竟是爲你準備的接風宴,因爲我而搞砸了,我心中如何能過意的去?”
虛弱的語調配上那面容,讓南宮青鳶的眸子溼潤了,雖然明知道現在陌塵淵是故意如此,可是想着有朝一日他就會變得這般虛弱,她的心就忍不住的抽疼。
不,她一定要在時限到來之前找到那幾樣東西,她一定要陌塵淵的身子好起來!
她纔不要當寡婦呢!
“公主我只是有些發冷,給我一杯酒暖暖身子就好,你就莫要太過擔心了。”陌塵淵似乎能猜到南宮青鳶在想什麼,他伸出一隻手,將南宮青鳶那纖弱的小手握在手中,示意她不要多想,有些事情,只要放在心底就可以了。
“好。”勾脣笑笑,南宮青鳶的笑容極爲勉強,她讓人倒了一杯酒送到陌塵淵的手中,見他喝下去真的沒事了之後,這才舒了一口氣,隨後她便坐到了陌塵淵的身邊,兩個人比肩而坐,讓那些人用各種目光盯着他們,而他們卻好似毫無所覺。
陌振瀾被這兩個人的囂張給氣到了,可是對方是夜羽國的公主,他縱使生氣,卻也不能做什麼,想拿陌塵淵開刀,可他這副模樣,自己若真的做了什麼,怕是又要落人話柄,所以他只能隱忍着。
說實話,他陌振瀾何時這般憋屈過?
“今日掃了大家的興致,真是本宮的不對,希望千璃陛下不會生氣,不過似乎這陛下二字喚的太過生疏,不管如何,本宮與塵淵已經是有了婚約的,總有一日,本宮要改口換陛下父皇呢。”說笑着,南宮青鳶似乎只是隨口一說,卻讓陌振瀾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喚他父皇?呵呵……
他可沒有這個福氣!
“好了,衆位愛卿莫要拘束了,就當是在自家一般,公主既然想與塵淵坐在一處,那便在一處吧,朕是年紀大了,有些時候想的太簡單了。”陌振瀾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表現出自己的無奈,那模樣,好似是在對南宮青鳶和陌塵淵的無聲控訴。
“父皇,既然公主都已經入了座,那歌舞表演現在是不是該開始了?大家可都等着這些餘興節目呢。”陌離殤也趁機開口說話,看似是急切的想要看錶演,實際上還不是在幫陌振瀾解圍,以此來緩解氣氛?
陌離殤說罷,陌振瀾也大笑一聲,示意那些歌姬進殿。
音樂響,舞姿起,長衣曼舞,輕紗飛揚,歌姬舞姬身披紅紗,嫩若凝脂的肌膚若隱若現,隨着音樂的變化,她們不停的舞動着身姿,唱歌動人的歌曲,一圈圈不停的轉着,似乎不會暈一般。
南宮青鳶沒心情看這些,更對舞蹈沒有一絲興致,至於那歌,她是過耳就忘,或者可以說連耳朵都沒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