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楚洵這一次沒再接話,淺抿了兩口杯子裡的茶水後,隨後又和東方奕彤囑咐了幾句讓她照顧好自己的話語,以及說了已經爲她備好爲皇上祝壽的賀禮,讓她不必在多準備,便以府中有事爲由起身離開。
吸取去年蕭芸慧這個皇后的壽辰在皇家騎射場舉行時的教訓,南宮嘯天的壽辰此次慣例的在皇宮內的清玉殿舉行。
兩天後,文武百官攜家眷進宮,紛紛往清玉殿涌去。
也許是去年大年夜那場筵席的緣故,此次哪怕是文武百官齊至清玉殿,殿內也顯得非常的冷清,不似大年夜那次衆人都顯得熱情高漲,更有極個別的人小聲嘀咕說這是因爲大年夜死在這清玉殿的人太多了,因此這清玉殿內陰氣太重,所以纔會覺得冷清。
餘角視線注意到東方奕彤打了個寒顫,東陵九微微皺眉,“你很冷?”
聽着這關心的話語,東方奕彤搖搖頭,“倒不是覺得很冷,只是覺得這地方陰氣太重。”
“你還在乎這些鬼魂之說?”東陵九輕嗤一句,“想本王當年縱橫沙場,手染鮮血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那本王豈不是得夜夜噩夢纏身?”
“難道王爺你沒有?”東方奕彤故作訝異的問。
“記不清了,或許是有過的吧,不過現如今反正沒有,何況本王殺的那些人忤逆本王意思,和本王站在對立面的人,總之都是該殺之人,本王從來不會心生愧疚,自若而然就不會做噩夢,何況那些人生前都鬥不過本王,死了的時候還妄想鬥贏本王不成?”
東方奕彤淡淡的笑笑不再言語,她打寒顫不是覺得冷,是因爲腦袋悠然疼了一下,她不得已才那樣去穩住自己的心神,好在無事,一切安然如舊。
“在這裡差不多坐了快一個時辰了?你是打算走了還是繼續待在這裡?”
東陵九有些不耐煩的問話聲緊接着從前方傳來,東方奕彤注意到他眉頭緊蹙,知道他是不喜歡這地方,當下扭頭看了看下方那些一個個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文武百官們,又看了看那邊正埋頭乖巧吃着東西的南宮幽若和南宮楚澤兄妹一行人。
按照她的猜測,今日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這對兄妹定然會不讓她好看,會各種出言刁難她,也覺得今天來參加筵席會變成不平靜的一天,但是顯然她想太多了,今天格外的平靜,南宮楚澤兄妹二人在剛剛出現的那一瞬間,甚至是還衝她表達出友好的態度。
“我是無所謂,如果王爺你想要走的話,那便走吧。”
見前方的東陵九徑直從座位上起身,東方奕彤便意圖裝頭痛,打算如同當初在封欒國皇室上那次一樣直接以身體不舒服這樣的理由離開,奈何她還未開始裝,一道陰側側的嘲弄聲便隨之響起。
“寒隕寺得道高憎元禎大師夜觀星象,曾預言說在近三年內就會出現天命所歸之人,此人是將星轉世,能輔佐人成爲統一天下的王者。”
熟悉的話語夾雜着這熟悉的音色從遠方傳來,東方奕彤幾乎是下意識的順着聲源處看去,就見一道瘦如骨柴的身影從殿外一步步走向殿內來,彼時下方同樣聽到這話的文武百官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來人走到殿內中央,綠油油的眼睛在東陵九的身上稍作停頓,隨後視線直接落到了東方奕彤的身上,似笑非笑的開口道:“九王妃,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毒老。”東方奕彤厲聲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地方看見毒老,畢竟岐山之行那一次毒老身中逐影一劍,並且直接滾下了山崖去。
以前她覺得自己的命夠硬,現在見識了毒老這人,她才發現這天下間有人比她的命更硬,竟然三番兩次都殺不死。
此刻除了她震驚以外,東陵九也頗爲有些震驚。
“不錯,正是老夫!”毒老陰冷着聲音說道,直到大殿首座上方傳來一道咳嗽聲,毒老才收回視線,轉而態度恭謙的衝着大殿高臺上的南宮嘯天和蕭芸慧二人抱拳作揖行禮。
“老夫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毒老多禮了,快請坐。”端坐在龍椅上的南宮嘯天沉聲道,視線也轉而落到了東方奕彤的身上,“霓落啊,朕知道你和毒老之間先前有些誤會,不過現如今毒老大難不死,而他對朕大有用處,剛好你當初也沒有損失,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不要在和毒老計較過去之事,你可是做得到?”
雖然心底不明白這兩人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東方奕彤還是笑意盈盈的說道:“皇上開口了,我與毒老之間的恩怨,我不再追究便是。”
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單音嗯,南宮嘯天的視線落到了那邊並未入座還依舊站在殿中央的毒老身上,冷着臉說道:“毒老,幾日前你與朕說只要按照你寫的那份人員名單齊至,你就可以找出當年元禎大師所預言的那個天命所歸之人,現如今朕按照你的要求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了這大殿內,你倒是說說那人是誰?”
“天命所歸之人?”南宮楚澤故作驚呼出聲,“父皇,兒臣記得當年這元禎大師說過天命所歸之人出現之後,天下必定大亂,而在這亂世之中,此天命所歸之人將解救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言外之意就是說得這天下所歸之人所助,統一天下指日可待,也不知道此話到底是真是假?”
“元禎大師是得道高僧,窺得一絲天機也不是不可能,他既然說出了這番話就自然是有其道理的。”南宮嘯天沉聲道,其實他心底多少是有些不相信這事的,但是現如今毒老說了這天命所歸之人就在這人羣之中,他自然是要看看那人到底是誰。
“可是父皇你有沒有想過,現如今三年期限已過數月,這天命所歸之人遲遲未出現,反倒是這元禎大師在不久前先一步圓寂了,別說這天命所歸之人未出現,就算是出現了,除了元禎大師外,這天下又還有誰人知道這天命所歸之人是誰呢?”
“這毒老不是說他知道麼。”南宮嘯天意有所指的說道,見南宮楚澤還有再開口說的意思,當即冷着臉道:“行了,澤兒你先別打岔了,讓毒老來說這天命所歸之人到底是誰吧。”
南宮楚澤應了聲是,便不再說話。
此刻東方奕彤心底直犯嘀咕,有些不明白毒老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是故意整治她?還是因爲知道了她當初在寒隕寺所發生的事情?
也不管事情到底如何,東方奕彤直接從座位上起身,趕在毒老開口之前說道:“皇上,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提前離場,回府去休息。”
“霓落啊,你這是哪裡不舒服啊?”端坐在鳳椅上的蕭芸慧笑眯眯的問道,卻是不給東方奕彤開口的機會,便順着說道:“正巧這蘇公子也在場,不如就讓蘇公子給你診下脈,這樣本宮和你父皇也好對你的身體放心。”
“皇后娘娘,這未免太麻煩了吧,而且我這也不是特別嚴重的問題,怎好這個時候勞煩蘇公子呢,我看就不必了,我只需要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
“既然是休息會兒就好,那看來就不是什麼大病,而且今日又是你父皇壽辰,依本宮看你提前離場頗有些影響不好,你還是在這裡多待片刻吧,要真不舒服,直接去後面的暖閣內休息片刻在出來也行。”
蕭芸慧的話聲落於耳際,東方奕彤知道如果自己在說下去怕是真得去暖閣內待着了,當下笑着附和,“多謝皇后娘娘關心,我對睡覺的地方極爲挑剔,不熟悉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我看我還是不去休息了,就在這殿內再坐片刻。”
“如此也好。”蕭芸慧笑眯眯的說道。
蕭芸慧臉上那抹笑意在東方奕彤看來卻是覺得陰森森的,不過她也不在乎,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會玩什麼把戲,當即拉住東陵九的手,重新坐了回去。
東陵九難得沒甩東方奕彤的面子,因爲他同樣好奇毒老這個時候出現會說些什麼。
“毒老,別在賣關子了,趕緊說那人是誰吧。”
伴隨着南宮嘯天催促的話語落下,見大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毒老也當即態度恭謙的說道:“回皇上的話,那人正是九王妃,也就是皇上你的義女霓落公主。”
毒老一席話宛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般激起千層浪,大殿內的文武百官全部因爲他的一席話開始議論紛紛。
“我記得當年元禎大師的預言在民間流傳時,曾說過這天命所歸之人出於西方,並且一夕之間變得精才豔豔,而我南宮國不正好是位於西方嗎?”
“那這不正和九王妃身上的特徵所符合嗎?她可不就是突然變得這般精才豔豔的嗎?”
“如果說這九王妃就是那天命所歸之人?那皇上當初豈不是將可以統一天下的機會給送了出去?”
衆說紛紜的話聲還在響起,東方奕彤聽着那些話,眉頭卻緊蹙得越來越厲害,這一刻她也在心底深信毒老的出現是爲了她而來。
特別是在無意間注意到那邊的南宮楚洵面上露出一抹錯愕的神情時,那一瞬間她覺得南宮楚洵此次留下她,是出於他自己的原因,但是顯然也沒有想到南宮嘯天心中也有所盤算。
毒老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眸中那抹怨毒之意十分明顯,東方奕彤知道有些事情是避不掉的,但是她也不會就此束手就擒任由着他人牽着鼻子走。
“毒老,你說那天命所歸之人是我,不知道你可有什麼證據可有證明?要知道你現在這般隨口胡說,我完全可以說你是污衊?只因你還在記恨數月前的事情,想要恩將仇報,亦或者你是在記恨當初我在岐山山腳絞殺於你,你懷恨在心,現如今因爲聽了某些人的命令,前來這裡離間我與皇上的關係。”
“九王妃,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毒老冷笑道,“當初老夫前去武夷國爲凌淵錦這個太子所用,那也是情勢所迫,是爲了替皇上去打聽消息,現如今老夫已經打聽到了消息,回來南宮國繼續爲皇上效力,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老夫有陷害你這個說法。”
“毒老,朕相信你並無陷害霓落之意,但是你現在既然說了霓落便是那天命所歸之人,那麼你就得拿出證據來證實你剛纔所說的這一切並不是隨口捏造出來的,否則別說你冷不信你,就是朕也很難寫相信你。”南宮嘯天不怒自威的說道,對於毒老會說東方奕彤就是天命所歸之人他是真沒有料到,但正是沒有料到,此刻聽到他這般說,心底才更是震驚不已。
“皇上,老夫既然敢這麼說,那必然就有證據,且聽老夫慢慢道來。”毒老態度恭謙的說完這席話,視線便在殿內所有人身上掃視了一眼,這才意味深長的說道:“諸位剛纔也都提到了很關鍵的一點,這元禎大師在三年前預言說這天命所歸之人現時是出於西方,但是具體時間,具體地點,是男是女,姓氏皆是不知,但是卻說了此人會在一夕之間變得精才豔豔,而縱觀南宮國內,就唯有九王妃最爲符合這個特點。”
“精才豔豔之輩我不敢當,毒老你太高看我了。”東方奕彤冷聲道,心底也頗爲惱怒,想着今日被毒老這麼一鬧,這日後她身上的帽子更大,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因此而惹出什麼麻煩來。
“九王妃你過謙了,記得數月前澤王爺因爲影側妃腹中胎兒沒了一事責怪於九王妃你,便在將軍府也就是九王妃你曾住的那處偏院私下對九王妃你用大刑,而當時老夫明明注意到九王妃你已經昏死了過去,並且生命跡象很薄弱,直至完全消失,可是伴隨着下面的人一盆水澆過來,你人不僅醒了,並且還當場就對澤王爺出手,招式凌厲至極。”
“除此之外,且你說話也頗爲怪異,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悠然冷了好幾倍,那種氣勢根本就不是一個深宅女子所有,而是一個殺了無數人的殺手纔會有,可偏偏九王妃你是深閨女子,且不會任何武功,那麼爲何你在被澤王爺一頓毒打醒來之後就變得這麼厲害了呢?而且老夫當時全程在場,並沒有發現任何異象,老夫可以確定你就是你,沒有被任何人掉包,可是你這前後反差太大,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就是那天命所歸之人,一夕之間變得精才豔豔指的就是你從一個絲毫不會任何武功的深閨女子一下子變得武功厲害至極。”
“毒老,我承認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但是這就將我和那天命所歸之人扯上關係,未免太牽強了點,畢竟你們也都說了那天命所歸之人可是統一天下的人,你看我有那份魄力?”東方奕彤嗤笑道,“就算真有統一天下的魄力,可是我有那個實力嗎?很明顯我現在沒有。”
“九王妃,你先聽老夫把話說完,這所謂精才豔豔之人誕生,皆會伴有異象出現,而就在那一日,外面天氣曾從豔陽天變成烏雲密佈,而那朵烏雲就正好聚集在將軍府你所住的那處偏院上空,但也只是一剎那,那烏雲便消散,老夫相信在座之人很多人都應該記得數月前那一日的異象纔是。”
“我記得,當時好像正是九王妃和澤王爺大婚被毀的半個月後,那一日烏雲出現,當時天色突然就暗了下來,我還以爲要下雨了,結果只是眨眼功夫那烏雲就消散了。”
“這個我也記得,當時我還以爲是哪裡出現了什麼天災纔會生此異象,但是後來卻並未聽聞哪裡有天災出現。”
文武百官附和的聲音還在爭相響起,東方奕彤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當日她那個時候只關注自己是生是死,哪裡還顧得上窗外那什麼異象,不過現在仔細想來倒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確實是有那麼一瞬間烏天黑地的,但是很快就消散了,當時她還以爲是自己眼睛有問題,看得不真切,此時才知道原來是有異象出現。
“皇上,除此之外,老夫也曾查到一些蛛絲馬跡,這之前九王妃曾陪錦夏國曉蔓公主去過寒隕寺,並且也去見過元禎大師,元禎大師當時雖然沒有和九王妃說過話,但事後卻讓一個常伴其左右的小師父給九王妃遞過一張紙條,至於紙條上到底寫了些什麼,無人得知,只有九王妃一個人知道,不過老夫卻從另外的人口中得知關於一些消息,那人說元禎大師圓寂前曾說過天命所歸之人出現時,那一刻就已經開始改變了天下格局,而正好伴隨着九王妃那一次昏迷甦醒之後,她身邊的關係就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可以說現如今的九王妃一人卻牽動着整個天下的局勢,她與四國皆是有着微妙的聯繫,顯然她就是那天命所歸之人。”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毒老也不氣喘,當下衝着高臺上方的南宮嘯天抱了抱拳行禮,“皇上,老夫所言句句屬實,還望皇上明鑑。”
高臺上的南宮嘯天陷入了沉思中,殿內其他人也皆是都安靜了下來,心底皆是很明白今日雖然是爲祝壽而來,但顯然是有着比祝壽更爲有趣的事情發生,一個個皆是各懷心思的等着看好戲。
伴隨着好長時間未有人開口,殿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那邊的東方雲龍知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再也坐不住的他當即從座位上起身,到了殿中央跪了下來。
“皇上,臣女彤兒她絕對不會是什麼天命所歸之人,請皇上明鑑。”
南宮嘯天故作挑了挑眉梢,一副來了興趣的追問道:“東方將軍何出此言?”
“回皇上,臣女彤兒的孃親千靈當年便是武功卓越之人,否則也不會在數十個殺手之間救下先帝,還保先帝安然無恙,作爲千靈的女兒,彤兒她能夠有些防身的武功這並不稀奇。”
“此話也頗爲有理。”
見南宮嘯天陷入沉默,毒老爲的就是故佈疑陣,造成大家內亂,當即再次出聲道:“皇上,老夫認爲東方將軍這話於理不合。”
“毒老認爲這話怎麼個不合法?”南宮嘯天不解的追問道。
“皇上,如果這九王妃當年就會武功,那爲何在面對將軍府將軍夫人以及現如今的影側妃的欺負時,會逆來順受,除此之外,甚至是連將軍府的下人都可以對九王妃任意打罵,如果九王妃當真會武功,爲何不在當時就使出來,爲何要隱瞞這麼久?在澤王爺對她用刑的時候才使出來,如果這不是天命所歸之人甦醒的跡象,那麼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爲你是想要意圖謀害澤王爺?”
“毒老,你這後面這句話完全就是污衊。”東方雲龍氣急道,知道毒老是要對東方奕彤不利,當即再次擲地有聲的說道:“皇上,彤兒她在將軍府內那麼多年是受賤內他們母女欺負,是因爲她怕自己出手太重不小心傷害了他們,在加上她年幼,如果真的徹底和賤內他們發生衝突,必然會被強行趕出將軍府,她也是爲了有個藏身之所才那麼做的,而這話也是老臣當年去邊關時曾囑咐她這麼做的,只是沒想到她那麼傻,吃了那麼多苦也不知道反擊。”
“另外是關於毒老剛剛說當時彤兒被澤王爺大刑伺候時反擊這事,後來老臣私底下問過彤兒,她說是因爲覺得自己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抱着自己必死的心思,所以纔對澤王爺出手,也是那時候,她明白一昧的隱忍自己的脾氣是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好下場,她便從此不再隱忍,當一個走一個極端的時候,那麼她的行事作風自然而然就會跟着改變,老臣認爲彤兒到現如今也並無哪裡不妥。”
“東方將軍言之有理,這話朕放在心上了,今日到底是朕的壽辰,你也別太拘謹了,先回到座位上去坐着吧。”
東方雲龍想說不,卻明白如果自己真那麼說了就是抗旨,到時候就又給了南宮嘯天繼續糾纏下去的機會,當即畢恭畢敬的應了聲是,從地上起身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關於毒老剛剛所提的那日異象之事,朕也曾注意到,當時還找過宮內有名的卦師張天師卜了一卦,他說是因爲有將星降臨,但是將軍府內那一日卻是沒有新生兒出生,朕甚至還派人在周圍十里之內盤查過,也都沒有查到任何新生兒降生,朕便以爲是張天師卦象顯示有誤,所以朕也就沒有注意過,此時想來,就那之後,關於霓落的事情就開始在皇城內傳得更甚,霓落的行事作風也宛如換了個人似的,此時想來這倒是有幾分淵源。”
南宮嘯天的話聲落下,殿內一下子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東方奕彤倒想着這些人接下來會如何做,那邊早就急不可耐的南宮楚洵便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殿中央,衝着高臺上的南宮嘯天抱拳作揖行禮。
“父皇,這毒老的背景複雜,且他陰險狡詐至極,他說的話又怎可相信?而且霓落剛剛也說了他曾在岐山圍殺過她,既然他明知霓落的身份卻還出手殺她,這就證明他眼底根本就不把我南宮國放在眼底,換句話說,就算他當初說奉了父皇你的命令前去武夷國辦事,但是不妨礙他這種人在看到武夷國皇帝給他開出更高的價碼時,就生出叛變之心,而他此番會站在這大殿內,也只是因爲受了他人指使,故意前來污衊霓落,故意在挑撥離間父皇你和霓落之間的關係。”
“洵太子,老夫知道你之前對九王妃有過愛慕之情,你處處袒護他還可以理解,但是你別忘了她現在是你的妹妹,更是關乎南宮國國運,甚至是整個天下未來的發展走勢,而你剛剛這話如此偏袒於她,未免太過意氣用事?”
聽出毒老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質問,南宮楚洵當即就冷了臉,“毒老,你休要含血噴人,另外也請你記住自己是在和誰說話,也要記住本太子的名聲可不是你想要出口玷污就可以玷污的,今日這賬本太子先記下了,待得哪日,本太子定會與你清算一番,還連帶當初你三番兩次謀殺霓落之事一起。”
“洵太子這話好大的威風啊,但是你別忘了你也只是太子而已,在皇上都沒有開口讓老夫閉嘴之前,你又是有什麼身份讓老夫閉嘴的?”毒老嘲諷道。
“好了,夠了!”
走到毒老是在故意惹是非的南宮嘯天當即低喝出聲,臉色也陰沉了兩分,南宮楚洵知道這個時候繼續爭論下去對自己不利,到了嘴邊的話語也盡數咽回了肚子裡。
“洵兒,你剛纔說的話朕都記在心底了,朕會以此作爲參考的,現在你先回到座位上去。”
“是,父皇。”
南宮楚洵重新坐到了座位上去,整個人卻是坐立不安,直到東方奕彤隔空衝他遞去數抹安慰的眼神,抱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顧一切也要保護好東方奕彤的心思,他才逐漸平靜下來。
“霓落,不知道你對毒老的話可有什麼好辯解的?”
問話聲從高臺上傳來,早就等着這句話的東方奕彤當即淡然的笑了笑。
“皇上,關於毒老所說的,我無話可說,但是我得補充一點,當一個人千方百計想要害死對方的時候,那麼他就會去把這個人的底線查得一清二楚,從而將那些可以用來編故事的事情全部串聯起來,然後就形成了一個很生動並且也有些符合邏輯的事情,我現在雖然不知道毒老是不是這種心思,但是腦子中也不得不多想了些許。”
“這天生異象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什麼將星降臨什麼的,因爲不懂奇門八卦,我具體也不清楚,所以現在就是毒老說什麼算什麼,另外我也想和皇上你說一句,目前而言並沒有更爲直接的證據證明我就是那天命所歸之人,那麼言外之意就是現在還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天命所歸之人還兩說,所以我也希望皇上能夠徹查此事,還我一個清白,也千萬別被奸人迷惑了雙眼,白白葬送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