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父後在這裡陪你?”
“不了不了,父後您都這麼大一把老骨頭了,還是別陪兒臣這麼折騰了,您吃不消啊。”她連忙擺擺手,她還不想折壽啊。
江傾辰好氣又好笑,他喚人拿來一條羊毛毯,搭在了雲淺歌的身上,寵溺的嗔怪道:“就你貧嘴,那父後回去了啊,要是你母皇還是不肯見你,就早些回去,別在這傻跪着,要真傷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
“知道啦父後。”女子吐了吐舌頭,調皮的窩進父後的懷裡膩了一會,幸福的彎了嘴角,心裡暖暖的,她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母愛呢,像媽媽一樣。
父後走後又剩下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跪在地板上,戚大人早已下去休息了,就連守在殿門的侍衛們都換了一撥。
當清晨緩緩到來,擡頭看看天空,仍就一片烏雲密佈的感覺,沒有一絲陽光,腳早已跪到麻木,稍動一下都會疼。
母皇的貼身女官戚大人領着一羣端着早膳的婢女男僕從木廊的一頭漸漸走來,在看見雲淺歌時搖了搖頭,似在爲她嘆息,戚大人推開殿門走了進去,一羣婢女魚貫而入,之後殿門又關上了。
從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她眼見着不少大臣從她身邊走過,除了她,都一一進了殿內,再從殿內出來,那些大臣或擔憂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或幸災樂禍,不過都被她一一看進眼裡,記在心裡。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跪到她都快要餓昏了的時候,豆大的雨滴開始從天空中砸落下來,最後,從一開始的一滴滴變成了成千上萬的雨滴,竟是形成了瓢潑大雨之勢,砸在木粱上叮叮咚咚的響。
就連羽絨服也擋不住那突然浸入的寒意,渾身早已溼透,頭上的髮絲緊緊的貼在一起,臉上滑滑的溼了一片,在滴滴嗒嗒的雨聲中,她緊緊的攥着手,因爲攥的太緊,而被攥出了一個深深的月牙,嘴角漸漸揚起一點點無助的弧度,看來,母皇是真的不會見她了啊。
忽而一片巨大的陰影覆在了她的頭頂上空,雨勢被遮住,她擡起頭,眼睛裡好像被額際滑落的雨珠遮擋了視線,迷濛蒙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雲淺歌用手抹了抹眼睛,在看清來人時,她皺了皺眉頭,聲音冷的仿若零下十度:“你來做什麼?”
來看她笑話嗎?來看她被他和雲夕顏害的有多慘,來看她現在是多麼狼狽是麼!
男子撐着一把油傘,面容俊美仿若天人之姿,在看向身下的人兒時,清澈的眸子裡有似春水般綿延流淌的柔情,他自然聽出了她話語中的不耐煩,只是斂了斂睫毛,淺淺的黯然的勾起脣角:“只是偶然路過。”
雲淺歌連話都懶得和万俟浩宇多說:“既然是路過就趕緊走,本宮不想看見你。”
万俟浩宇着一襲白衣,雖是寡淡素淨的顏色,卻在舉手投足間,般般入畫的讓天地都爲之失色。
他蹲下身,撫上那令他眷戀的眉眼:“公主,你當真要如此絕情麼?我們至少也曾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