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受傷的斂眸:“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
她沒有說話,因爲低着頭並沒有看見二哥的臉,整個人都處在低迷階段。
他心痛的拉過她的手,眸子裡一片心疼的暖意:“三妹,不要隱藏下去了,明明應該光芒綻放的你,爲何甘願被沙塵蒙了身軀。”
三妹不需要這麼累,他可以幫她的。
雲淺歌抽出手,顯然沒有相信百里鴻哲的話,她站起身,月光在她身上灑下一片清華。
雲淺歌冷淡分析道:“依照現在的局勢,二殿下勢大財大,李王爺更是手握半壁兵權,我拿什麼和她們鬥?我唯有道光養晦,纔能有一絲活路!”
連生命都會隨時受到威脅的她,沒有資格去目空一切。
她轉身,背對着少年,眉眼間一片冰涼:“二哥,我現在需要的只是活下去,你如此對我,是真的爲了我好嗎?還是……”
少年一驚,突然站起身,漆黑的眼睛裡像是受到了極深的傷害,百里鴻哲自嘲的微笑:“公主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原來,三妹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呢,他,只是不想讓她再委屈自己啊。
“我……”
雲淺歌被二哥眼中的痛意狠狠一刺,儒了儒脣想要道歉,百里鴻哲卻踉蹌了幾步便離開了。
看着二哥離去的背影,她的貝齒在薄脣上自責的咬上痕跡,都說過不介意的,爲什麼還要說出來呢?是害怕吧,害怕被利用,害怕二哥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她端起薏仁茶抿了一口,茶依舊溫熱,卻早已沒有初時的香味。
已是深夜,雲淺歌卻躺在牀上又一次失眠了,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二哥心痛的眼神,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坐起身,長長的黑髮就這樣傾瀉下來。
赤腳下牀,點上宮燈,換上衣物和鞋子,準備出去走走散散心,守在院裡的婢女見公主出來了想要跟上卻被雲淺歌制止了。
她一步步漫步在硃紅走廊,月光流轉在地面散發着細碎的銀光。也許是太想二哥了,她竟然無意識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二哥的院落。
院子裡的燈光早已熄滅,就連守衛的男侍們都在房檐下打着盹。
寂靜無息。
雲淺歌失落的轉身擡起步子往回走,還以爲二哥也會難過,也會失眠,也會想她呢,原來是她高看自己了啊。
第二天有人看見百里鴻哲獨自離開了公主府,不知去向。公主派上暗衛四處尋找也沒有百里鴻哲的消息,這個勁爆的消息又給人們茶餘飯後帶來了談資,百姓們議論紛紛,大街小巷都在流傳着各種版本,八掛着各種內幕。
有人說鴻哲公子是被公主逼走的,有人說鴻哲公子被公主拋棄了,也有人說鴻哲公子忍受不了公主的虐待逃走的……
而公主府裡
蝶衣端着醒酒茶,繞過滿地的酒瓶,將牀上爛醉如泥的公主給提了起來,蝶衣心疼的規勸道:“公主,不就是個男人嘛,這鴻哲公子走了就走了,您又何必傷心呢,憑您的身份和才學,爭着搶着您的美男多着去了。”
幾道黑影突然閃現出來,寐,亂,梵,塵,美無一不是雙手環胸擔憂的看着公主,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直呆滯的雲淺歌突然擡起頭,就在蝶衣以爲公主快哭出來的時候,公主卻彎着嘴角對自己微笑,眼中有似水的晶瑩:“蝶衣,你說,他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