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她給了你解藥？”端木芋兒訝然。她完全沒有想到李嬤嬤手上會有解藥，更不用說想到她把解藥給端木雲嵐了。
“當然不是主動給我的。而是在我的要挾之下才給我的。她說她會有解藥，是爲了不讓你用她的毒殺她。你看看你，多讓人害怕。”端木雲嵐笑着笑着，眼角竟然有淚。
“我原本不相信你會對我下手的，拿解藥只是爲了保護自己。”端木雲嵐抹去了嘴角的血，“看到我在喝粥時你那麼緊張的樣子，我就知道那粥一定有問題了。我之所以會喝下去，就是想要看看你會有什麼表現。”
端木雲嵐原本以爲她會後悔的，哪怕她有一點點後悔的表現，他都可以原諒。發生的一切都可以不用計較。
可是她不但沒有後悔，反而還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覺得自己擺脫了一個大麻煩。
讓端木雲嵐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
“我……我……”端木芋兒想說自己當然後悔了。她會說那些話只是因爲她知道一切都沒有辦法回頭了。
可是她卻說不出口。
她知道雲嵐不會相信她的。
“不用多說了，芋兒。我剛纔就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既然你的命是我救的，那我也可以收回來。”端木雲嵐一步步走近，端木芋兒看了看宮殿的大門。
或許……現在跑出去還能活下去吧？
她轉身想要逃走，但是卻被端木雲嵐一把抓住了。她想要喊救命，可是在這麼偏遠的宮殿，又有誰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呢？就算是聽到了，趕來的時候也會來不及了吧？
“不要殺我，雲嵐，我求你了。不要殺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有這樣的心思，以後我都不會這麼做了。原諒我吧，雲嵐，原諒我。”端木芋兒只能求饒。
“我不殺你。”端木雲嵐把她扔到了房間裡面，“但是你知道你這些日子實在是太不聽話了吧？你不聽話就會讓我很煩惱。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你變得聽話一些。”
“雲嵐，你……你想要做什麼？”端木芋兒看到他掏出了一個瓷瓶，“那是什麼？”
“放心吧，只是會讓你變得聽話一些的藥水而已，不會讓你死的。如果你想死，我也可以現在就殺了你。如果不想，就乖乖把這個喝下去，我才能放心。”
“雲嵐，你相信我，我會聽話的。我會聽話的！我不想喝這個，我不……”
端木雲嵐哪裡會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掰開她的嘴，將藥水灌進了她的嘴裡。然後找來繩子，將她綁在了房裡的柱子上。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就乖乖在這裡待着，等我明早回來的時候，一切就都會變回從前的樣子了。”端木雲嵐的手輕柔地撫過端木芋兒的臉頰，“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們繼續這樣下去了，芋兒。我還是喜歡從前的你。”
“雲嵐，我求你，不要這樣做，不要……我不想這麼活着，我不想做你的傀儡，我不想……”端木芋兒哭着說道。
但是端木雲嵐哪裡還會理會她，轉身就走向了門口，然後關上門離開了。
他並沒有熄滅房裡的燭火，火光搖曳着，映照着端木芋兒的臉。
她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些細細的皺紋。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突然又有了聲音，門被推開了。端木芋兒擡起頭，以爲自己看到的人會是端木雲嵐，但是進來的人卻是李嬤嬤，還有一個侍衛？
“李嬤嬤？你是不是來給我解藥的？”端木芋兒瞪大眼睛問道，“既然你都給了雲嵐解藥，也可以給我解藥對不對？”
“恐怕我不是來給公主解藥的。”寇雲煙和戰冥已經在房頂上看了許久的戲了。
端木芋兒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她還專門下去了一趟，讓端木芋兒看到自己的臉。
“你不是來給我解藥的，那你來這裡幹什麼？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端木芋兒一臉的慍怒，“你應該知道是我把你從太妃院弄出來的吧？要不然你還在那裡照顧那些太妃，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也不會有出宮的機會。”
“是嗎？你就真的這麼相信我是太妃院的嬤嬤？我還以爲端木芋兒不好騙呢，看來是我錯了。”寇雲煙用自己的聲音說道。
對方說話的聲音忽然一變，讓端木芋兒有些怔愣。更讓她覺得驚訝的是，這個聲音聽起來竟然很熟悉。
是誰呢？
端木芋兒在自己的腦海裡搜尋着。
“公主好像連我的聲音都不記得了。真是讓我有些失望。”寇雲煙一步步走到端木芋兒身邊，蹲了下來。
端木芋兒看着那張盡在咫尺的臉，想着那個聲音……
“不可能！”就算剛纔在院子裡看到了那張臉，她還是覺得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公主你倒是說說看？”寇雲煙知道她已經想到了，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你不可能是寇雲煙，絕對不可能。”端木芋兒拼命搖頭，她的頭都已經在柱子上撞了好幾次。痛得她都有些頭暈了。
“公主還記得我的名字，我還以爲公主已經忘記我是誰了呢。”端木芋兒微微一笑，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臉。
而端木芋兒口中依舊重複着，“不可能不可能……”
端木芋兒眼睜睜地看着寇雲煙一點點撕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然後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那張臉。
“這下公主應該相信了吧？”寇雲煙笑道，“看來公主應該的確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其實不止是我，戰冥也來了。”
端木芋兒擡眼看向了一直站在門口的侍衛，即便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那個輪廓，應該就是戰冥沒有錯。
她簡直不敢相信。
“我之前還在想……爲什麼自從你到我身邊以後，一切就開始變得亂套了。原來一直都是你在背後搗鬼。”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端木芋兒就算不想認輸，也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哪裡是我在背後搗鬼？公主未免有些太擡舉我了吧？我不過就是順水推舟而已。你和端木雲嵐之間早就已經貌合神離了吧？你對他的依賴只是因爲你覺得除了他沒有人會幫你，而你的臉一旦好起來，你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甩開他。”
“你覺得他是你最大的束縛，但是對於他來說，你卻是對他幫助最大的人，一旦你離開了他，他就會一無所有了。他手上那些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支撐他走下去。我一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不過能夠親眼看到，還是覺得的十分榮幸。”寇雲煙笑道。
“你實在是太卑鄙了！”端木芋兒吼道。
“能從公主的口中聽到這句話，也算是我的榮幸了。但是我自認爲沒有辦法和公主你相比。公主可還記得你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你讓人將我引入浮屠塔，我差點就沒有能從裡面出來……”
“我原本就希望你不能從裡面出來，沒有想到最後你竟然出來了。”端木芋兒說得憎恨無比，“浮屠塔那樣的地方，向來是只能進不能出的，我都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居然可以從那裡走出來。”
“卑鄙的手段？”寇雲煙笑起來，“要是公主認爲卑鄙的手段可以讓我離開浮屠塔的話，公主自己爲什麼不去試一試？我想公主的卑鄙手段應該有很多吧？”
“哼，怎麼說你都不過是一個小人而已，居然用這樣的伎倆離間我和雲嵐！”端木芋兒吼道。
寇雲煙覺得自己再這麼近和她說話，口水都會噴到臉上了。所以就起身，坐到了凳子上。
“我可不覺得我這是什麼離間。我沒有在你面前說端木雲嵐的壞話，也沒有在端木雲嵐面前說你的壞話，我不過就是醫治好了你的臉而已，除此之外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寇雲煙都不知道這個鍋最後爲什麼會落在她頭上。
端木芋兒一愣，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纔好。事實好像就是如此。
她所做的不過就是醫治好了她的臉而已，是她想要脫離端木雲嵐的掌控，是她覺得端木雲嵐並非是自己的依靠。
都是她。
“哦，好像也不只是這樣。”寇雲煙又笑了起來，“我或許還讓人攛掇了一下瀟妃和皇上，讓他們把你和六皇子湊成一對。”
其實就算寇雲煙不讓遲墨去攛掇，皇上和瀟妃也有那個意思，只是不會這麼快就說出來而已。
“要不是你當初對我下毒，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我和雲嵐或許也還是好好的，因爲我這張臉我失去了多少力量，你根本就不知道！”
“誰讓你想要到大夏搞破壞呢？要不是你跑得快，我早就殺了你了，怎麼還會讓你有就害我？”寇雲煙冷冷說道，“現在我不過是在做我早就應該做的事情罷了。要不是你從燕州逃回來了，我何必追到這裡來殺你？”
“現在不但可以殺了你，還能讓厥日國內亂，削弱國力，我還真的要好好感謝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