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做正事。”戰冥的手從她的後背滑落到她的腰間，寇雲煙不由得顫了一下。
好像剛纔所有的凌厲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一樣。
“你看看你，怎麼能讓我不喜歡？”戰冥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場面，她在樹下推開了一扇窗，擡眼看過來。
或許第一眼的餓時候，他就已經明白自己永遠都沒有辦法逃脫了吧？一生都會沉浸在她的眼神裡。
“剛好，我也喜歡你。”她微微笑着，眼光明亮有如星辰。
戰冥吻上了她的脣，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燭光搖曳，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唯有眼前的人，無比清晰。
寇雲煙想，這應該是她這一生覺得最幸福的時刻，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另外一個人，從此不管是什麼樣的生活，兩個人都要一起面對。
衣服滑落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絲冰涼，但隨即戰冥溫暖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背上，然後將兩個人都包裹在了錦被之中。
兩個人的呼吸都交錯在一起。
“煙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寇雲煙一定會覺得煩悶，但是從戰冥的嘴裡說出來，卻讓她覺得無比開心，也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在遇見戰冥之前，她以爲復仇之路只會有自己一個人踽踽獨行。而在遇見戰冥之後，她才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和戰陌陽在一起，她感受不到寵愛，即便他的關心會讓她開心，但是他的眼神卻永遠都是敷衍的。在他身邊，她總是小心翼翼，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他生氣。
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是愛得卑微又懦弱。不惜爲他得罪雲王，不惜爲他讓爹爹交出兵權，爲他做了那麼多的事，到最後卻不過是夢一場。
而在戰冥身邊，她卻能夠完全感覺到自己是被愛的那一個，他的眼神裡都是溫柔，溫柔到讓她近乎沉溺於其中，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她也不必活得那麼小心翼翼，甚至還可以纔有自己的小脾氣。
因爲她知道，自己的每一面，他都用心在喜歡。
而寇雲煙，也付出了同樣的感情。愛着戰陌陽的時候，其實越到後面就越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有多麼不值得。
如果真的有幻境那樣的情況發生，她或許還會選擇殺了戰陌陽讓自己逃脫。
她第一次感覺到愛可以這般無私，可以把另外一個人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
寇雲煙閉上了眼睛，感受着戰冥身上的溫度，感受他溼熱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
短暫的痛苦之後便是歡愉。
兩個人直到第二天中午纔起來。寇雲煙還是生生餓醒的。
她扶着腰坐起來，看了看外面的天。
然後打了個哈欠。
昨晚怎麼會那麼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戰冥也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戰冥看到她有些疲憊的樣子，問道。
“還不是因爲你？要不是你的話我會累成這樣嗎？”寇雲煙抱怨了一句，翻身就想要下去，卻被戰冥抓住胳膊拉了回來。
戰冥將她壓在身下，湊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有說。”寇雲煙都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說的那句話了。她現在只想吃飯，別的事情都不想管。
但是戰冥好像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是嗎？我好像聽到有人剛纔在責備我？難道是因爲我昨天晚上做得不夠好？”
“沒有！”寇雲煙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我……我現在很餓，先讓我去吃東西吧？吃完我還要去給風鄴城挑禮物呢。總不能空着手去赴宴吧？”
她還記得風鄴城明天就要成婚的事情。
“你在我面前說他的名字，就不怕我會生氣？”戰冥皺眉。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寇雲煙都想把他推下去，但是現在的她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我還以爲你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過。”
“我的確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過。因爲我知道你並不喜歡他。但是你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總該有一些顧忌吧？”戰冥說道。
“誰讓你沒有可以提起的人？不對，以你以前的名聲來看，你應該有很多可以提及的人才對，就算你和我說，我也不會嫉妒的。”
寇雲煙說得一本正經，但是戰冥卻知道事實並不是如此。所以他坐了起來，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寇雲煙一向都很逞強，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仍舊是十分嘴硬，“難道你還覺得我是在說謊嗎？”
“既然如此，改可以帶去見見迎春閣的花魁，或者是春燕樓的趙姑娘，那可都是我的紅顏知己。”戰冥的眼中滿是笑意。
寇雲煙的心裡卻不禁有些不開心了。迎春閣和春燕樓可是京城最大的兩個勾欄酒肆，迎春閣的花魁現在是誰她不是很清楚，但是春燕樓的趙姑娘可是京城之中出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談吐更是文雅，一張臉也長得格外精緻，許多人可是一擲千金都想要看到她。
而聽戰冥這語氣，和她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好啊，只要你能帶我去，我就願意去看看。我還沒有見識過那些可以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女人都是什麼樣子的呢，剛好可以讓我長長見識。”心裡雖然生氣，但是嘴硬還是免不了的。
戰冥都差點笑出聲，寇雲煙還真的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他沒有看到她眼裡的那團火焰？
“你真的要去？”戰冥決定再問一次，看她是不是還如此嘴硬。
也不想想之前他和端木芋兒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她都能氣得不行，現在還要強裝淡定？
寇雲煙咬了咬牙，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被戰冥看扁了，於是說道，“當然了。我不是說了嘛，我想看看那些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說不定我還能學到幾分呢？”
“原來是想要去學習的。”戰冥笑着起身，“那我們就先去給風鄴城挑禮物，然後晚上再去春燕樓看看，如何？今晚想要見到趙姑娘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看上一眼總還是可以的。”
“你不是和她很熟嗎？怎麼想要見一面都做不到？”寇雲煙哼了一聲，抓起了牀邊的衣服。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我大概就只能勉強讓她來見我了。你想想看，我纔回到京城，第二天就去了春燕樓見趙姑娘，會不會鬧得滿城風雨？”戰冥說道。
寇雲煙愣了一下，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可不是他自己說的話嗎？現在是不是因爲心虛所以要收回去了？
“也罷，能看一眼就行。”寇雲煙覺得自己也不應該爲難他，反正以後不也還是有機會可以見到的嗎？
要是他真的和那個趙姑娘相熟的話，說不定那趙姑娘看到他，還會自己主動找過來呢？
穿戴洗漱好了，寇雲煙就讓墨綠準備好了午飯。
墨綠和青竹那兩個丫頭一直都不懷好意地看着她，看得她頭皮都有些發麻。
“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中邪了？”寇雲煙放下筷子問了一句。
“沒有。沒什麼。”兩個丫頭看了一眼戰冥，然後說道，“我們只是覺得小姐今天看起來有些累，所以……”
寇雲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們兩個丫頭腦子裡一天都在想什麼呢？一邊去！”
戰冥在一邊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你看看你的丫鬟多關心你。”
“那是他們膽子大，你的人才不敢和你這麼說話呢。”寇雲煙吃了一大口飯，然後就看到遲墨走了過來。
“誰讓你說的，我的人這不就過來了嗎？”戰冥看了遲墨一眼，清了清嗓子，問道，“怎麼了，有事？”
“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遲墨嬉皮笑臉地說道。
“沒事你過來做什麼？是不是最近太閒了？要不要我讓你到雲州去看看？”戰冥說道。
遲墨趕緊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雲州那裡不是還有長衣盯着嗎？長衣不夠不還有風塵？我暫時就不用去了吧？”
“你倒是想得美。”風塵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說了一句，然後又消失了。
“我不是覺得……郡主可能還會來找我嗎？”遲墨抓了抓頭髮。
“郡主？你說慧兒可能還會來找你？”戰冥看了寇雲煙一眼，“慧兒自己和你說的？”
“對啊。她昨天和我說，她以後還會來找我，難道主子忘了？”遲墨撇嘴，雲州那麼遠的地方他纔不想去呢，誰愛去誰去。
“那你就在這裡乖乖等着，少過來煩我就是了。”戰冥向攆蒼蠅一樣對着他揮了揮手。
遲墨知趣地走開了。
“還好一開始就沒有讓他有機會說什麼，不然他那張嘴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樣的話呢。”戰冥皺着眉頭，嘴角卻有笑容。
反正就算他說了什麼，會氣得跺腳，羞得臉紅的人也不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