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
莫逸塵臨出門前,許傾傾又讓他喝了一杯感冒沖劑,順便叮囑他出去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被別人發現。
他在她這裡總共沒待幾個小時,這裡誰都不認識他,除了江楚,沒人知道他來過,許傾傾相信,江楚不會說給別人聽的。
送他走的時候,在門口,她有點擔心他,忍不住又抱了抱他。
在窗子裡看着莫逸塵離開,心裡好像缺了一大塊,但驚慌和恐懼卻不似昨晚那麼強烈了。
因爲她知道,有一個人,無時無刻都站在她身邊,她並非一個人面對困境。
*
整整一天,秦衍沒來騷擾許傾傾,而許傾傾卻也沒接到莫逸塵的任何消息。
晚上八點,江楚他們收工,他來看望許傾傾,順便叫她出去吃飯。
許傾傾和江楚幾個人在一家清真餐廳吃飯的時候,莫逸塵的電話打了過來。
一看到那個名字,許傾傾快樂的像個剛談戀愛的小女生,飛奔着去外面接。
“那邊情況怎麼樣?你今晚還回來嗎?”她急切的問,聲音裡都有甜蜜的氣息。
莫逸塵笑的很開心:“你希望我回去嗎?”
“隨……隨便啊……”許傾傾又難爲情了。
“今晚恐怕不能了,有些事還沒處理完。”
“哦。”許傾傾有點失落。
“明天你就結束拍攝了?”
“差不多。”
“我知道了。”
許傾傾在回味,他說“他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有件很有意思的禮物送給你。”
“喂,送禮物要保持神秘知不知道,你先不要說出來!”
莫逸塵又好心情的笑:“好吧。”
他沉吟了一下,問:“他今天……”
“沒找我!”許傾傾不等他說完,搶答道。
“我知道,因爲我今天在張沛的老家看到他了。”
“什麼?”許傾傾意外之餘,替莫逸塵捏了把冷汗,“他也去了張沛老家,他發現你在了嗎?有沒有爲難你?”
“我們碰面了,聊了聊。”
他說的輕鬆,許傾傾聽的卻一點也不輕鬆。
兩個都想置對方於死地的人,能聊什麼?聊怎麼用最快的方式殺死對方嗎?
“阿塵,你不要激怒他。他那個病發作起來很可怕,你一個人未必對付得了他。如果他真的發病了,記得,要見血。”她緊張的提醒他。
“像你昨天那樣嗎?”想到許傾傾手腕上的傷,莫逸塵眸子裡暗潮洶涌。
“對,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這種傻事做一次就夠了。如果是我,我會把刀子紮在他身上。”
許傾傾:“……”
如果昨天她傷了秦衍,會不會活到今天都說不定了。
與莫逸塵又聊了一會兒,叮囑他多喝水,按時吃飯,按時吃藥,說到最後,許傾傾都覺的自己嘮叨的過份了,只好紅着臉掛了電話。
她和莫逸塵就像回到了曾經,卻比從前更甜蜜,更像是重新談了一場戀愛。
許傾傾笑了笑,腹誹,你呀你,真不爭氣,說好要好好折磨他一番,卻又先一步妥協了。
重新回到餐廳,江楚看到她緋紅的臉,猜到她大概接到的是莫逸塵的電話。
他給她夾了塊羊排,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裡。
“傾傾,如果你真要選擇,還是選擇你前夫吧。”他小聲的在她身邊說了一句。
說完這句,江楚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和他的另外幾個朋友聊起了音樂和電影。
許傾傾低着頭,沒有刻意去看江楚,餐廳裡,空調開的很足,她的心卻如春日暖陽。
身邊的朋友,家人,愛人,孩子,他們給她的愛和溫暖,讓許傾傾很篤定,她這慘不忍睹的三年並沒有白白付出。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休息了一天,許傾傾第二天準時來到拍攝地,和陳饒他們完成了最後的拍攝任務。
拍了中午,許傾傾的部分就全部拍完了。
本來,按照通告,她就給了江楚兩天的時間,這多出來的半天是因爲她受傷才拖延了一天。
江楚還要留在組裡,完成其它的工作。他要送許傾傾去機場,被她婉言謝絕了。
先回酒店拿行禮,從電梯下來,助理替許傾傾辦理退房手續了。她一個人戴上墨鏡,在一旁的沙發上等候。
明亮的玻璃窗外面,許傾傾透過墨鏡饒有興致的欣賞着對面餐廳招牌上的蒙古文,看着看着,她的目光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心中一喜,她站了起來。
不顧小江還沒辦好手續,她率先出了酒店。
莫逸塵回來了,剛纔她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恰好朝她看過來,目光和煦,如沐春風。
只不過一天不見,許傾傾卻覺的他走了很久,以致於,她走向他的腳步都是急迫的,充滿期待的。
然而,才踏出酒店,許傾傾卻見鬼似的停下了腳步,心跳如鼓。
一輛白色轎車停在她面前,車門打開,秦衍不疾不徐的從車上下來。
秦衍的身後兩米處就站着莫逸塵,他與許傾傾隔着秦衍遙遙相望着,兩個人在看到那個身影時,臉色同時凝住。
“看來,我沒遲到。從這裡回錦城,開車大概三個小時,走吧,我送你。”秦衍無視身後的男人,替許傾傾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許傾傾腳下像被釘了釘子,她站着沒動,而是一言難盡的看向不遠處的莫逸塵。
怎麼辦啊,秦衍也在,他會怎麼想她和莫逸塵的關係?
正在想辦法圓場呢,那邊,莫逸塵也朝她走了過來。
秦衍微微側目,裝作纔看到莫逸塵的樣子。
“逸塵,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莫逸塵高冷的勾勾脣,神色冷淡:“是夠巧的。”
他嘲弄的看向許傾傾:“昨天秦衍說你和他一起來的,我還不信。畢竟我的前妻,不久前還在國外對我大獻殷勤,誇個不停。現在看來,某人是企圖打親情牌,感化我,讓我放棄對如意的撫養權了。許傾傾,可以邀請你同路嗎?我想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聊聊官司的事。”
莫逸塵言語之間,盡是嘲諷和戲弄,許傾傾慌亂的心在他一開口時,漸漸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