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擠出一絲笑,何曼輕描淡寫的說:“你是爸爸的孩子,在你外婆看來,你爸爸就是別人。”
“哦。”安小川恍然大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外婆和外婆也是不一樣的,曼曼的外婆肯定不會說這種話。”
他又快樂的玩起了泡沫,而何曼卻怎麼也快樂不起來了。
她的心被安以桀的安危繫着,就像懸在懸崖邊的石頭,不知道何時就會掉下去。
第二天上午,何曼帶小川去了外婆那裡。外婆很喜歡小川,小川一來,她就忙着給他做好吃的,而小川就在一邊陪着,兩個人在屋裡聊天時,何曼接到了莫逸塵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莫逸塵告訴她,他在警察局見到了錢江,如何曼所料,董文宣出事那天,安以桀也在,是他不顧一切將董文宣的車撞下了橋,自己也險些與他同歸於盡,還好被錢江趕到,撞開了他的車。
錢江還說,他不想拖累安以桀,所以留在現場等待交警的到來,時間緊急,安以桀被他委託給一位姓秦的路人,將他送到了醫院裡。
莫逸塵還順便調查了錢江口中的秦姓路人,他的實際身份竟是一名私家偵探,而且最近和方慧有過多次私下的接觸,所以,他判斷,安以桀從撞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落入方慧設好的圈套。
何曼聽着莫逸塵不疾不徐的訴說着事情經過,她的心七上八下的,時而慶幸,時而緊揪,尤其是聽到安以桀抱着和董文宣同歸於盡的心,險些衝下那座橋時,她的心狠狠的被震撼到了。
掛了電話才發覺臉上一片冰涼,摸了一把,全是淚水。
屋子裡傳來外婆和小川的歡聲笑語,很和諧,很溫馨,這是令何曼唯一欣慰的所在,聽到小川喝她進去吃飯,她快速的擦了擦淚水,努力綻開一抹微笑。
外婆包了何曼愛吃的薺菜餡餃子,小川也吃了不少,吃完飯又陪他玩了一會兒,小川就開始打瞌睡,等他睡着了,何曼給他將被子掖好,才從裡面走出來。
“曼曼,剛纔當着小川的面沒問你,你是不是有心事?小川的爸爸去哪兒了?”外婆給她端過來洗好的水果,擔憂的問。
何曼鼻子一酸,當着外婆的面,還是將情緒收斂住,她笑了笑:“外婆,小川你能不能替我照顧一會兒,我可能要出去一下。”
“哦。”外婆見她不肯說,也沒有再問,只是仍是關切的說,“你去吧,小川這孩子懂事,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好的,外婆。我儘量早一點來接他。”
何曼臨出門時抱了抱外婆,外婆則用她蒼老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溫言軟語的安慰她:“曼曼,別急,外婆跟你說過,幸福或早或晚,總會來的。”
何曼用力的點點頭,不敢去看外婆的眼睛,快速的轉身離開。
按照莫逸塵提供的地址,何曼找到了那家醫院。
醫院是私立的,環境很好。
何曼才進去,便有導診微笑着迎上來:“這位小姐,請問你找哪位?是看醫生,還是看病人?”
何曼剛想說出安以桀的名字,卻又停住,因爲她遠遠的看到了方慧和趙心碧的身影從裡面出來,她驀的轉身,急匆匆就往外走。
一直離開醫院,何曼的心仍舊怦怦跳個不停。
還好剛纔沒有冒冒失失的闖進去,不然,被她們發現了,不但人沒見到,她卻先暴露了。
身後隱約傳來方慧的聲音時,何曼快速的隱藏到路邊的一輛車後面。
不遠處,方慧與趙心碧相攜着越走越近。
“方慧,你別怨媽媽,媽媽是沒把那個何曼放在眼裡,所以纔沒把這件事告訴你。之前你病了那麼多年,安安難免有失意寂寞的時候,這時候但凡有個女人對他噓寒問暖,他就有可能會走神,再加上小川的關係,可能他待姓何的是比別人特別一點,但是沒關係,你現在好了呀。聽媽媽的,小川是你生的,只要你把小川牢牢握在手上,安安他就不會離開你。”趙心碧爲了安撫方慧的情緒,和顏悅色的說。
昨天何曼去家裡一鬧,趙心碧就知道,何曼的事藏不住了。
可是她沒想到,等她跟方慧一說,方慧原來早就知道了何曼的存在,而且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堅守住她和安以桀的婚姻。
她這個兒媳婦遠比她想象的堅強和篤定,既然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趙心碧倒不用費什麼心思了。
唯一認爲不妥的是,方慧私自讓醫生給安以桀用藥,會不會對他有什麼不妥,每天看到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趙心碧心裡七上八下的,如果安以桀不醒過來,她擔心公司會全部落下這個叫方慧的女人手裡,那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媽,您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總覺的小川他跟我不太親……”方慧患得患失的說。
“怎麼會不親?以後你每天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小孩子嘛,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不過,以昆不是說小川現在在何曼手上,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先把小川接回來。你說呢?”趙心碧又憂心忡忡的提醒她。
早上,安以昆去警察局報警,碰到了莫逸塵。莫逸塵隱晦的提醒他,小川現在很安全。安以昆這才放棄了報警的想法,莫逸塵的太太與何曼交好,安以昆猜小川八成在何曼手上,這才放心的回來。
他把消息告訴了他媽和方慧就算交差了,還告訴她們不要去硬搶,何曼找了莫逸塵給她撐腰,硬搶肯定得不到好處。他交代完就找地方補眠去了。這兩天,他被小川整的夠嗆,捱罵不說,幾乎兩天兩夜沒睡一個踏實覺了。
方慧凝眸,想了想,然後搖頭:“媽,既然知道小川是安全的,其它的就不用急了。她不是想爭小川嗎?那就讓她爭到底好了。”
“你什麼意思?”趙心碧越來越聽不懂她這個兒媳婦的話,甚至她回國之後使的那些手段在趙心碧看來,都過於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