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白澤果真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十分自然地跟着我回了家,我頭大地給他做了晚飯,趁着他洗碗的功夫藉口買東西溜到了kathy那裡。
說實話,我現在非常抗拒和白澤共處一室,不是因爲討厭,而是怕自己經不住誘惑,再次糊里糊塗地和他糾纏在一起。
這樣下去……不好,很不好。
電話裡,kathy告訴我她的書已經出版,今晚剛好慶祝,我便在樓下買了一束香檳玫瑰。
看到kathy那張素面朝天的臉時,我真的愣了,眼前這個棉布連衣裙,長直髮的清秀佳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女王御姐嗎?
我嘖嘖咂嘴,上下打量着她。
“看看咱美女作家這渾身的文藝範,我差點以爲自己走錯門了……”
“什麼文藝範,瞧你誇張的,不就是素顏家居服嘛!”
Kathy笑盈盈地把玫瑰插@進花瓶,轉頭對客廳那邊喊道。
“寧宸,愣着幹嘛?快幫我招呼一下一微啊!”
我這才注意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個笑呵呵的男子,長得挺帥氣,年紀看上去二十七八了,卻莽撞得像個大男孩。
“你的朋友哈?那個……該怎麼招呼?要不,我給你倒杯茶?”
說罷,我驚悚地看着他從桌上取了一隻玻璃杯,抓了一把茶缸裡一把茶葉就要往裡灑,被kathy衝過來一記爆慄。
“要死啊你?放這麼多茶葉你想苦死一微?”
寧宸依舊呵呵陪笑着。
“我沒招呼過人嘛~~我看你弄一遍,下次就不會放多了,好不好?”
“去!不用你弄了,去買宵夜,我要和一微喝一杯!”
我看了看桌上精心準備的蛋糕和紅酒,不由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kathy原本是打算和寧宸好好慶祝的吧,結果被我攪了局。
寧宸走後,我看着他的背影和kathy咬耳朵。
“男朋友?看上去像是個富二代啊!”
“呵呵,還真給你說中了,確實是富二代,不過家世可不能和你那前男友白澤比,東辰醫藥集團的小開,身家也就小几億吧!”
我聽她那得瑟的語氣,忍不住拐了她一胳膊。
“喲,還小几億!美得你!怎麼認識的啊?”
Kathy臉色稍顯古怪,但很快釋然。
“海上蜃景……他是我一個常客,不知道怎麼的就糾纏在了一起,實在斷不掉,就爲他從良了,現在都是他養着我,寫小說只是打發時間。”
我十分意外,沒想到kathy這個男朋友,竟然是……
一種擔心油然而生。
“海上蜃景?這……靠譜嗎?他有沒有家室,你們這樣有結果嗎?”
Kathy甜笑起來。
“放心,他不是那種人,姐在風月場摸爬滾打一場,本來早就得過且過,遊戲人生了,是他……讓我又重新相信愛情了,現在我們住在一起,他不介意我的過去,我們可能會計劃結婚。”
我再次震驚了,同時也爲kathy獲得這份真情感到高興,我忍不住擁抱了她一下。
“恭喜你!kathy!到時候一定要讓我當伴娘哦!”
“那是自然,你和雪默,你們都逃不掉!”
提到雪默,我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kathy馬上發現不對,收斂笑容。
“怎麼回事?怎麼一個二個都這樣?我和雪默打電話,提起你她也支支吾吾的。”
我不知該怎麼和她解釋這件事,畢竟夾在我們之間會很爲難,既然秦雪默選擇了迴避,那我也保持這份默契吧!
“沒什麼,大概是最近不常聯繫,有些生疏了吧!其實,我來……是、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Kathy笑嘻嘻地給我倒
了杯酒。
“什麼問題?還沒問,臉就都紅了。”
我猛地灌了口酒,在酒精的作用下,鼓起勇氣厚着臉皮道。
“如果你已經決定和一個男人劃清界限,卻還是無法抗拒地一再和他上@牀,這種行爲是不是很下賤?”
Kathy看了我半晌,擰眉。
“你說的那個男人……是陸景商嗎?”
我驚了一跳,擡頭看着她。
Kathy表情很淡定地抿了口酒。
“別驚訝,姐是身經百戰的人,我看得出來,你和陸景商不是簡單的兄妹關係,我也大概明白你和雪默之間怎麼回事了,他倆是在一起了吧?這些日子電視上炒得可熱呢!難怪雪默恨你……”
我漲紫了臉,拼命搖頭。
“不,你錯了,我沒有對不起秦雪默,我和陸景商一點瓜葛都沒有!”
Kathy一愣。
“那就是白澤了……”
我咬脣不答。
Kathy搖了搖酒杯,似笑非笑。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除了我這種生活所迫的,大多數女人,都非常抗拒和自己不愛的男人上@牀,你沒有拒絕,說明你對他還有愛,可怕的是,他撕開的是你的身體,進入的卻是你的靈魂,看過《色戒》沒?張愛玲說,YD是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身體的歡愉是不會欺騙人的。”
Kathy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砸懵了我,我不由抱緊了雙臂,微微顫抖。
Kathy嘆了口氣,捧着我的臉,嚴肅道。
“達令,別爲這種事折磨自己,誰說人不能同時愛上兩個人?男人可以有紅玫瑰和白玫瑰,就不許女人心裡同時裝着白先生和陸先生?”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寧宸拉開門回來了,提着兩大袋宵夜,笑吟吟地放在桌上。
“忘了問你朋友喜歡吃什麼,就按你的喜好買了,我想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你們愛好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什麼忘了問,你就不會打個電話啊?”
Kathy嘴上埋怨着,眼中的柔情蜜意卻無意流露出來,我想我不該繼續在這裡打擾他們,於是起身告別。
在kathy的強烈要求下,寧宸說要開車送我。
難以拒絕,我只好從命,坐在車上,我打開手機,果然有四個未接電話,都是白澤。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撥了回去。
“我去kathy那裡坐坐而已,這就回來了,不、不!你不用過來了,kathy的男朋友送我,已經在路上了。”
掛掉電話,寧宸正笑笑地看着我。
“男朋友?”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寧宸毫不意外,突然露出欣慰的笑意。
“真好,你和kathy一樣,都能離開那個地方,有各自的歸宿!”
面對我疑惑的目光,他啊了一聲。
“抱歉,冒昧了,主要我對你有點印象,好像是陸少和白少都在場的那次,被陸少潑酒的那個姑娘對吧?”
這讓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那天,他也在場,而且居然記得我……這讓我渾身不自在起來,海上蜃景雖然已成往事,但卻是我人生不可磨滅的一個污點。
“謝謝!我到了……”
車子在小區外停下,我鑽出車子,致謝之後落荒而逃。
上樓的時候,我撞進一個懷抱,白澤皺眉握着我的雙肩。
“終於知道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要是再晚一點,我可自己過去要人了。”
他那樣親暱的語氣,讓我十分心慌,被他牽住的手心也微微發燙。
關上門,他旋身便將我壓在牆壁上,雙臂圈着我,脣在我面頰上摩挲。
“不回來,是在躲我嗎?”
“沒有……”
“有,你究竟在怕什麼?一微?”
他語氣蠱惑,舌尖滑過我的耳廓,激起我渾身一片輕顫,感到身體溫度在急劇上升,我突然想到kathy的話,下意識推開了他。
“不!”
“白澤,你要搞清楚,我是收留你,不是和你同居,所以你以後,要、要放規矩點!”
白澤微愣,隨即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雙手一攤敷衍道。
“好的,好的。“
有恃無恐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嚴肅!完全不怕我!
氣憤之下,我從櫥櫃裡多抱了一牀棉被扔在沙發上,對於白澤扮無辜扮可憐的眼神假裝沒有看見,回房鎖上了門。
相安無事的過了半個月,我在娛樂新聞上看到了華寇進軍歐洲的消息,當下不由微微一愣。
陸景商他真的做到了,當初的計劃,雖然晚了那麼一年,可是有陸景商在的華寇,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
電視裡在播報,陸景商攜女友秦雪默一起出席了華寇投資,秦雪默主演的電影開機儀式,他們雙手握着剪刀,一起剪斷紅綢。儀式結束以後,記者堵住他們進行一個專訪。
“陸先生,能透露一下,當初是怎麼和秦小姐走到一起的嗎?”
陸景商沉默了一下,纔回答。
“她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出現,然後就沒有離開。”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心中一片冷然。
記者顯然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這麼說,是患難中產生了愛情?”
陸景商沒有回答,雪默於是接過麥克風,笑道。
“患難只是契機,感情的事,愛就愛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對吧景商?”
記者見話題繼續不下去,又改口符合道。
“是啊!是啊!華寇投資的新電影,貌似是和白澤先生的新劇請的同一個編劇呢!製作水準也是旗鼓相當,大家都知道,秦小姐最近剛和白澤先生解約,這麼做,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啊!可見陸先生很愛你啊!”
雪默微微低頭,臉上露出甜蜜的笑意。
“大家都是朋友,解約主要是因爲檔期的問題,其實白澤的新劇沒法出演,我自己也覺得蠻可惜的,景商就是爲了彌補我的遺憾,才這麼做的,沒有和誰爭鋒相對啦!”
記者又問了兩個八卦的問題,都只有雪默買賬,而陸景商都是敷衍了事,愛答不答,只得把話頭轉向華寇。
“對了,陸先生,華寇打入歐美市場的那幾款中國風首飾相當驚豔呢!不過設計相當大膽,聽說您當初是頂着很大壓力,不顧公司上下反對,才決定投產的,請問這麼優秀的作品,是貴公司哪位設計師的傑作啊?”
陸景商終於擡眸,眉眼軟了下來。
“是一個名不經傳,卻纔華橫溢的姑娘,當初我發現了她的能力,希望好好打磨,讓她在我手中大放異彩,可惜,她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幾張設計稿,是她遺留下來的,我沒有讓任何人改動,就這樣投產了。”
記者從道具師手裡接過幾個首飾盒,笑道。
“那讓我們來看看,陸先生口中那位女設計師的作品,哇,真的是很漂亮呢!”
我看着那仙鶴銜珠的胸針,陷入了沉默。
那是我扔在桌上的草稿紙之一,當時我曾和陸景商開玩笑,這一系列是我給自己設計的嫁妝……
呵!陸景商竟然毫不改動就把它投產了,該說是膽大妄爲,還是對我能力的肯定呢?
可惜無論是哪一種,都與我沒關係了。
眼見白澤從裡面辦公室裡出來,我立刻關掉了視頻窗口,切換到PS繼續設計海報。
白澤瞟過我的電腦,似笑非笑,我相信他肯定看到了什麼,但卻沒有揭穿我。
“下班以後,陪我去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