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倒是無所謂,反正之前也有很多人,因爲各種原因懷疑過他的實力。他對這些早都習慣了
他對黑衣祭司點頭示意,然後上前去接過族長手裡的托盤,將受傷的瞳妖拿了出來,放在手心裡。隨後,蘇幕遮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瞳妖的眼皮,見掩蓋在下面的眼球充血紅腫,情況比較嚴重。再按了按他的胸口,身體內的筋脈血肉倒是幸運地沒有受傷。
他擡起頭來,對族長道:“族長大人,還麻煩您找人端一盆乾淨的溫水過來。”
族長轉頭吩咐侍女去做了。不多時,那黑衣侍女便端來一個銅盆,來到蘇幕遮身邊。蘇幕遮禮節性地對她笑了笑,沒發現那妙齡少女倏然羞紅的面頰。
一旁的桃夭看得饒有興味,這懷春的妙齡少女和俊秀的青年站在一起絕對是一副美麗的畫卷。只可惜……落花有意,榆木疙瘩無情啊!
蘇幕遮試了試水溫,見水溫正好。便轉頭對那侍女道:“麻煩你了,接下來我自己來就好。”
那侍女有些羞澀地道:“這些事情,還是由屬下來做吧。”
蘇幕遮便也不拒絕了。他將盆邊的白毛巾蘸了水,擰乾之後,小心地給手裡的瞳妖擦乾淨眼睛周遭的血跡。而後又轉頭對着陸雲喊道:“徒弟,幫師父拿瓶藥來,治療眼傷的那種藥。”
陸雲答應了一聲,開始在自己隨手揹着的那小揹包裡翻找起來。
族長立馬警惕了起來,看着陸雲的動作,問蘇幕遮:“你這又是在做什麼,不是說只依靠靈氣來治療瞳妖麼?”
蘇幕遮頭也不擡地回答這位疑心甚重的族長大人,“我的這些藥都是灌注了靈氣做成的。況且現在必須用靈藥給瞳妖的這隻眼睛做治療,如若不然的話,他的眼睛毀了也有可能。”
族長退了一步,勉強認同了這個說法,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蘇幕遮在這一邊忙碌着,陸雲在那邊也很快就找出了藥瓶。小姑娘屁顛屁顛地跑到自家師父身邊,將藥瓶舉到他的面前,問到:“師父,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蘇幕遮抽空瞅了一眼瓶子上的花紋,點了點頭,誇讚道:“找對了。小云做的很不錯。你現在把瓶子打開,取出約一顆黃豆大小的量,抹在這瞳妖的眼皮上。”
陸雲依言旋開瓶蓋。黑衣祭司站得近,對小姑娘手上的那個瓶子看得很清楚。只見那瓶子裡盛滿了如羊脂一般瑩潤的藥膏,隔的這麼遠都能聞道藥膏散發出來的淡淡的,讓人耳清目明的清香味道,一看就知道絕不是什麼凡品。
陸雲用指頭剜了一點,均勻地抹在瞳妖的眼皮之上,那清涼的感覺很快就止住了瞳妖眼球裡的刺痛灼燒感。瞳妖動了動,似乎是要睜開眼睛,被蘇幕遮給及時攔了下來。
“別動,等吸收半個小時之後,你方可睜開眼睛。”
等處理好眼睛上的傷勢之後,蘇幕遮伸出指尖,抵在瞳妖的額頭上。不一會兒,便有一團白光從他的指尖冒出來,又涌進了瞳妖的額頭中,慢慢地給他的身體裡輸送進溫和而純淨的靈氣。
族長看了看蘇幕遮的動作,又偏頭瞥了黑衣祭司一眼,黑衣祭司立時點頭,表明蘇幕遮沒有作弊。
在蘇幕遮的治療之下,這隻瞳妖的傷勢終於是恢復了,等蘇幕遮收回手的時候,瞳妖動了動,從托盤上坐了起來,抓着蘇幕遮的手指頭蹭了蹭,用這種行爲來表示自己無聲地感謝。
族長大人挑了挑眉,走上前來,親自捏了捏瞳妖的小胳膊。果然,原本那種虛軟無力的感覺已經消失了,轉而變得結實有力了起來。她對於這種轉變十分得滿意,這瞳妖可是他們一族中一位英雄留下來的。那位英雄爲了對付一隻誤闖入族中的妖獸獻出了生命,只餘下了這隻瞳妖。她跟幾位祭司想盡了辦法挽留住瞳妖的生命,卻不能讓他好轉。今天中午因爲蘇幕遮,終於讓他們看到了轉機。
蘇幕遮道:“現在已經治療好了,不過還需要爲瞳妖找上一個主人才可以。不知族長是否能找到這隻瞳妖主人的後人,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之間的‘換主’的難度會小很多。”
族長頷首,讓那侍女將托盤端了下去,“這件事我會讓人去做的。蘇幕遮,今天這件事,多謝了。”
蘇幕遮笑着搖了搖頭,“族長大人若是不願意將絕翅谷完全開放的話,也可以稍稍改動谷口的陣法,在陣口多佈置幾個引靈陣,將靈氣引入到谷中,供養所有瞳妖生存即可。”
族長眼中有光芒閃爍,很明顯是對蘇幕遮的提議非常動心,但是卻沒有立馬答應。
蘇幕遮秒懂,當即道:“爲了表示對族長大人的感謝,在下願意將這個引靈陣的陣法教給紫衣祭司。”
族長綻開了自見到這幾個外族人起,第一個真誠的笑意,“那就多謝你了。不過我也不會佔你們的便宜的。我族中有一個私礦,出產一些擁有奇異功能的石頭,你方纔見到的幾塊石頭,就是礦裡的。我可讓黑衣祭司帶蘇先生你去那裡,挑一些你感興趣的帶出絕翅谷。還有,各位請回吧,我就不送了。”
說罷,她轉身施施然走上了玉臺,又命人放下了白色的帷幔,掩蓋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而蘇幕遮一行人也終於離開了大殿。陸雲幾個姑娘乘着白虎坐騎先出去了,而蘇幕遮則乘着大鵬式神跟着黑衣祭司一起,來到了那私礦處。
蘇幕遮隨意挑了幾塊石頭。在回來的的路上,他從揹包裡掏出一本牛皮本,交給了黑衣祭司。
黑衣祭司接過,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疑惑地看着他。
蘇幕遮道:“我之前承諾過,要幫你改變你使用的那功法,如今看來是不能親自動手了。這筆記本里是我以前寫得,有關這方面的一些心得,應該能對你有些幫助。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吧。”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那‘深淵之火的’威力雖大,卻極爲損害健康。你照着這筆記裡的記載,學習調運靈氣入體,用它來洗涮筋脈裡的斑駁,慢慢地,便可以用靈氣作爲這種功法的源泉了。今後,‘深淵之火’的威力不會變,但不會損害你的健康。只是,用靈氣洗刷筋脈的時候會有劇痛感,你可以接受麼?”
黑衣祭司靜靜地看了他良久之後,才語帶笑意地道:“自然,多謝蘇先生的好意,那滕某便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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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蓮晚上一直陪伴在莫琛愛的身邊,小心地觀察着女兒的狀態。但畢竟因爲年齡比較大了,不多時她便就覺得有些撐不住,只能躺在旁邊的那張沒人睡的病牀上先休息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林玉蓮感覺到有一隻手摸了上來,正好碰在了她的胳膊上。她勉強睜開了眼睛,才發現面前居然是一片黑暗,女兒牀頭的那盞小燈也滅掉了,整個病房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一點兒光線也沒有。
林玉蓮心中有些奇怪,立即從牀上坐了起來。正想要下牀的時候,那隻手又向上摸了過來,碰到了她的肩頭。林玉蓮下意識地握住了那隻手,還以爲是自家女兒醒過來了,便問道:“是小愛麼,怎麼了?”
入手的觸感十分的冰涼粘膩,林玉蓮皺了皺眉,伸手在枕頭邊摸索着,想要摸出自己的手機,卻聽見耳邊有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這裡,你見過她麼……她是一個四……四個多月大的孩子…………”
林玉蓮脖頸後的汗毛頓時根根立了起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她絕對沒有聽過!她一邊摸索着手機,一邊胡亂地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那人聽而不聞,依舊喃喃說着“我的孩子……”。而林玉蓮也終於摸到了手機。她慌亂地打開屏幕,用屏幕的光芒向那雙手的方向照了過去,入目的,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