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吳管家和托爾管家已經扶着厲白一起過來了,兩個警官默默地跟在他們的後邊。 厲白的神色空茫,眼神無神,一語不發,看來還沒有從方纔那場事故里醒過神來。
吳管家找着機會,壓低聲音對蘇幕遮道:“晚上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救少爺,起碼要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蘇幕遮老神在在地點頭。
這次,一行人下樓之後,吳管家扶着厲白,讓他坐進了蘇幕遮所在的那輛車裡。然後就和托爾管家跟隨着沈無涯他們一起離開了。
而雷洋三人看着蘇幕遮的眼神變得更厭惡也更忌憚了,但是或許是知道了他的真實實力,倒是收起了種種看不起人的姿態。
“師父,我總覺得他們在商量着更大的陰謀。”陸小云忍不住陰謀論了。
“先不管他們,”蘇幕遮揉了揉她的腦袋。“方纔發生車禍之前,你是不是突然感覺到危機了,所以纔跟我說的?”
陸雲嚴肅點頭,“是的,但我形容不來那種不來那種感覺,只覺得看着那輛車的時候,背後發涼,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結果,還真的就發生事情了。師父,這是不是我的能力啊?”
蘇幕遮點頭。
陸雲攤在座位上挺屍,“怎麼感覺自己就像個雷達一樣。我其實更想像師父你一樣,變得很強大啊,這樣以後就可以多給師父幫忙了。”
蘇幕遮嘆息,“你這能力,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小云只要努力修煉,日後肯定能超過爲師的,況且你現在不是已經給我幫了很大的忙麼?對了,在使用了那能力之後,你的身體有什麼地方會覺得不舒服麼?”
陸雲搖頭,“這倒沒有,我還覺得自己好像更加精神了。”
“那就好。”蘇幕遮親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它會損害你的身體健康,那我寧肯你永遠不使用這個能力纔好。”
——沒錯,蘇幕遮就是這種寵徒弟無度的師父。
……陸小云的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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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厲家別墅之後,厲家幾個傭人都焦急地等在門口,直到親眼見了厲白真的沒受傷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各自散去。
家中的保姆將厲白扶進了臥室休息去了。剩下蘇幕遮,陸雲,雷洋,吳歸,張裴六個人留在客廳裡,自然是商量一會兒“作法”要準備的各種事宜。
張裴年紀最大,資歷也最老。所以自然由他領頭,安排各項事宜。
他站在衆人的面前,繃着臉——看着還挺像那麼回事。然後開口道:“晚上我們五人需要一起建立一個法陣,將傷害厲少爺的那鬼魂吸引過來。我們這裡有五人,正好可以站在法陣的五個不同方位上,爲法陣提供力量來源。”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裴微微停頓了片刻,直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他這才繼續道:“那我來分配一下,大家看看合不合適。”
“我站在甲乙木位,我師弟吳歸站在丙丁火位,雷洋站在庚辛金位,陸雲陸小姐站在壬癸水位。而蘇先生您的法力在我們幾人中間是最爲強大的,所以站在戊己土位上。”
他說完之後,陸雲在心裡向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個時候了,還賣弄什麼道術知識,欺負年輕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若不是她跟着師父瞭解了足夠多的道法知識,恐怕真的就會兩眼一抹黑了。
北位就說北位,說什麼壬葵水位,中央就說中央,說什麼戊己土位。
張裴說完,又問:“大家對此可有什麼異議?”
所有人包括蘇幕遮師徒在內,都搖頭表示沒有問題,張裴滿意了。
於是衆人分頭行動了起來。
在今晚的這場法事裡,非常重要的一個道具就是厲白的血液。但是厲少爺剛剛纔受了極大的驚嚇,且吳管家和托爾管家都不在家中。張裴也不敢觸這位大少爺的黴頭。所以把這件事情交待給了蘇幕遮,讓蘇幕遮去做。
蘇幕遮:“…………”呵呵。
他當然是不怕厲白的,便同意了下來,又害怕陸雲一個人留在這裡會受欺負,所以就帶着陸雲一起上樓去找厲白。
在厲白的門口,蘇幕遮伸手敲門,“厲少爺,我可以進來麼?”
房間裡安安靜靜地沒有任何迴應。
於是蘇幕遮直接擰開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滾!”隨着一聲如驚雷一般的暴喝,一隻拳頭大的菸灰缸直直地朝着門口砸了進來。蘇幕遮皺着眉,揚手一揮,就把那菸灰缸給揮開了。
“我來取血。”蘇幕遮拉着陸雲走了進去,站在厲白的面前,開門見山道。
被人這樣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的厲白表示非常不爽,“你能不能坐下來跟我說話。”
迴應他的就是蘇幕遮一句不發,直接捉住他的手腕,伸出手指一劃。厲白只覺得自己指尖一痛,便見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陸雲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瓷瓶,接住了那些血液。
厲白又驚又怒,想要收回手,卻發現那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指跟鉗子一樣,“你有病啊!”
蘇幕遮和陸雲誰都不理他,見血接的差不多了,蘇幕遮收回手,陸雲蓋好瓶子,就打算這樣離開。
“等等!”厲白連忙出聲喚道。
蘇幕遮扭過頭,“怎麼了?”
厲白嚥了口口水,又忐忑又期待地說,“你們,你們真的能夠救我麼?”他可沒忘了,之前若不是這人出言提醒,他早就被炸死了。這人絕對有對抗那東西的力量。
蘇幕遮眼神幽深,帶着強烈穿透力的視線直接望到了他的心中去,“你在昏迷之前,說過一句,它來找你了。‘它’是誰?”
厲白的臉色頓時煞白,身體都開始顫抖。但是蘇幕遮等了足足五分鐘,只等來厲白的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幕遮冷笑一聲,拉着陸雲就走。有人非要作死,他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