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魚長得有點太社會,一看不好惹。 蘇幕遮十分擔心水裡還有其他的更不好惹的東西,所以並沒有靠近河水,而是在岸邊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周青所說的地方一在某個地方有一片曾經被翻起,又被重新覆蓋的土地,旁邊散落着些許新鮮的,顏色明顯不一樣的泥土。
蘇幕遮折了一條樹枝,削乾淨了多餘的枝椏,走到那一處彎腰挖掘起來,因着泥土裡有水,黏/膩柔軟,並不板結,倒是不難挖掘。只是找了半天,除了挖出幾塊普普通通的石頭以及一大隻河蚌之外,並沒有找到他最想要的東西。
——不過這河蚌的個頭真不小,舉在手裡跟把大扇子似的,沉甸甸的還挺有重量。午吃飯可以加個湯了。
沒有收穫,蘇幕遮不氣餒也不失望,在原地歇息了一會兒後,便又開始了挖掘工作。辛勤工作了十幾分鍾,連枝條都已經更換了三根。蘇幕遮突然覺得手下觸到了一樣堅硬的物什,而同時那東西與他之間還隱隱地有一種妙的感應,蘇幕遮心一喜,連忙加緊功夫,三下兩下地弄掉面的河泥,用雙手將那塊東西給挖了出來——果然是一大塊晶石!
這塊晶石雖然之前周青送給他的那塊體積大,但是不足,下有餘,常見的晶石也要大不少。蘇幕遮很是驚喜,掂着晶石對着陽光看了又看,最後實在受不了晶石沾染的河泥的那種臭味,他屏着呼吸,將晶石扔進了附近的淺水域內,任由河水將晶石沖刷地乾乾淨淨。
(晶石:需要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嫌棄人家的時候這麼粗暴地把人家扔進水,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處理了這塊髒兮兮的晶石後,蘇幕遮又轉了回去,心想既然已經挖出了第一塊,第二塊,說不得還能挖出第三塊,第四塊。他信心滿滿地挖了半天,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很像是時下某個流行遊戲裡的主角。好吧,是他腦洞太大了_(:d)∠)_。
不過這次蘇幕遮沒有那麼幸運了,除了挖出一堆爛泥之外,並沒有其他東西了。蘇幕遮擦了把汗珠子,看看天的太陽的位置,發現現在時間不算早了,便扔下樹枝,放棄了挖掘。
他來到河邊一照,登時樂了,因爲現在他手,腳,甚至是臉,都沾着黑乎乎的河泥,這幅模樣教人不敢恭維,所以只能着河水把身全都洗乾淨,這才從水裡撈出被沖刷得晶瑩剔透的晶石,一手抱着晶石,一手託着河蚌,施施然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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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回來的時機挺好,周青他們已經快做好飯了。周青聽到動靜,擡眼一瞧,正好看到蘇幕遮手裡的大蚌殼,頓時樂了。他走到蘇幕遮身邊,對他說:“蘇先生,這河蚌你是從哪找的?它味道挺不錯,是較難找。現在咱們剛好還能再加一道河蚌湯。”
要不說這傢伙是個吃貨呢?明明蘇幕遮手裡的的晶石更加顯眼,但是周青的眼睛裡只有河蚌。
蘇幕遮二話不說,把河蚌交給了他處理,同時在心裡感嘆,周青這個木系異能還真是挺好用的,之前還是一副青紫交加的豬頭臉,這才過了多久,恢復的差不多了。他轉過頭看了一圈,發現周赤周赭在幫忙做飯,周藍周金站的遠遠的,一臉擔憂地看着周離,但是並沒有過去。而周離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坐在樹下,低頭髮呆。蘇幕遮腳下一拐,往周小離那邊走去。
小孩已經卸下了易容僞裝,身的血漬也被清理掉了,被打理得乾乾淨淨,不消說,這肯定是周藍周金兩人的功勞。雖然趕路匆忙,條件艱苦,但是周家其他人,都會積極創造條件,給周離最好的享受。
“身體好些了嗎?”蘇幕遮大喇喇地坐在了周離的右側,開口跟小孩說話。
周離聞聲擡起了頭,他的臉色很差,眼睛裡也沒有往日那種神采,但還是勉強對着蘇幕遮笑了笑,“我身體已經好多了,今天真是多謝蘇先生了。”
“沒事。”蘇幕遮摸了摸他的頭頂,“但是我看你好像並不高興,是因爲之前受傷了不舒服,還是因爲你,心裡難受?”
周離沒想到蘇幕遮會這麼敏銳,連忙別過了頭。悶聲說道:“沒有,我並沒有不高興。”
“真的?我怎麼看你好像馬要哭出來了?”
“纔沒有,我纔沒有要哭!”周離被看破了心思,不免有些羞惱,連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些。
“我怎麼看着不像呢?沒事,小屁孩哭鼻子其實並不丟人,但是說謊話的話,小心鼻子會變長哦。”
周離的小脾氣這下子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握緊小拳頭,擡起頭對蘇幕遮吼道:“我都說了我沒有哭,也不想哭!”
結果對的,是蘇幕遮那雙溫和的眼睛,周離知道自己失態了,臉一紅,撇過頭去。
蘇幕遮沒在拿言語激他,只安安靜靜地陪在他的身邊,並不說話。過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點不對,轉頭一看,才發現小孩兒肩膀一聳一聳的,正有淚珠子不斷的往下掉,砸在地,這才驚覺周離真的哭了。
蘇幕遮根本沒打算把小孩弄哭的,不過現在哭出來也好,他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拍着周離的背,也不開口安慰。結果因着這個小小的動作,周離突然轉身撲過來,一把保住了蘇幕遮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蘇幕遮任他哭,看見周藍周金在另一邊躊躇,滿臉焦急地想要過來。蘇幕遮抽出一隻手,對她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不要過來。
周離哭得那叫一個慘,淚水很快浸透了蘇幕遮的衣襟,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哭泣,像是一個受到了極大委屈的小孩子,藉着哭聲,將心的恐慌,難過,悲痛,仇恨等等負面情緒全都哭了出來。
他,他想爸爸媽媽了。
周離哭了挺長時間的,周藍擔心他脫水,想要給他喂點水,但是周離是不從蘇幕遮懷裡出來。
周蘭看着,那叫一個心酸呦,跟所有被搶走孩子注意力的母親一樣——小主子明明跟他最親近的,但是也沒有這樣在他的懷裡哭過…………
蘇·野男人·幕遮沒辦法脫身,只得着這個彆扭的姿勢,吸收了那塊晶石的能量。如清風吹過炎熱的大地,水流滋潤乾涸的河牀,舒適的感覺從每個毛孔裡往外冒。
於是周離哭着哭着,突然覺得自己的臉旁邊有什麼一拱一拱的,他不由一臉驚恐地擡起了頭——蘇先生不是男人嗎?!
蘇先生當然是男人,不可能突然長出胸部來,在周離發矇的時候,看到眼前,一個白色的東西從蘇幕遮的口袋裡拱了出來。
周離:“???”
“哈,悶死小爺了!”——這白色的東西還會說話!周離因爲太過震驚,一時間都忘了哭泣了。
“這,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此時,那白色的東西突然露出了兩隻黑豆眼,揚着毛茸茸的臉,十分嚴肅得看着周離——鬼知道周小離是怎麼從這雙眼睛裡看出來嚴肅的。
“你是誰?!”白色東西又開口了。
周離:“……”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這兩個小東西嚴肅對視的畫面實在搞笑,蘇幕遮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伸出手,將白色的小東西——也是好久不見的鼠爺,從口袋裡掏了出來,放在自己的手掌,然後對周離介紹道:“這是我的……”
他話纔開了個頭,被鼠爺給打斷了,它站在蘇幕遮的手心,傲然道:“我是鼠爺,小蘇是我的鏟屎官,小子,你記住了。”
蘇幕遮失笑,卻也不否認。而可憐的周離是蚊香眼了,完全不知道這個“鏟屎官”是個什麼官,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這是鼠爺,是一直荷蘭鼠,性質跟我的坐騎有點像。它很可愛的,你不必害怕。”蘇幕遮跟周離說道。
作爲一個純爺們,鼠爺並不喜歡被人稱作是可愛,但是蘇幕遮順毛的技術太好,鼠爺一時間倒是是不生氣了。它也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蘇幕遮,鼠爺雖然看着什麼也不表現出來,但實際也是想念蘇幕遮得很,這會見了蘇幕遮也挺高興。
“這裡到底是哪裡?你是怎麼過來了。”鼠爺要求蘇幕遮將手舉起來。它則看看四周的景色,
鼠爺的反應跟蘇幕遮第一次見到這麼世界差不多,剛開始的時候覺得特別的稀,畢竟這個是世界裡的絕大部分東西,對鼠爺來說都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但是這種陌生的東西給人的吸引力也不會太深,而且還在根本沒有人講解的情況下。所以鼠爺沒一會兒,對於這些沒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