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蘇幕遮搖搖頭,“一會兒你看準時機,去找江心月,跟她說,讓她帶你去她房裡一趟。去看看那裡有什麼問題。”畢竟一次花盆事件,絕對是人爲的,而不是什麼詛咒所致。只是有人想要藉着詛咒的藉口,以此殺掉江心月,還會讓大家都以爲只是一場意外。而對江心月下手的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她的臥室。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陸雲的小臉嚴肅極了。
“師兄,那我能夠做些什麼?”葉玄零問道。一個女孩兒的房間,他跟蘇幕遮兩個大男人顯然是不適合去的。
“咱們靜觀其變吧,主要還是觀察江老爺子的反應。”蘇幕遮仔細想想,還想也沒有其他什麼事要做了。
葉玄零也嚴肅點頭,“好的。”
既然師父都懷疑江家人有問題,那他絕對會仔細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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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起回來的時候,狐卿還在跟江家父子倆一起聊天。只是不知道在蘇幕遮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胡卿都說了什麼反正江老爺子的表情好看多了。
哦在這裡要說一下,蘇幕遮並沒有欺負一個老人家的意思,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啊,怎麼江老爺子會這麼生氣?
不過因爲江老爺子心情的好轉,連帶着對蘇幕遮等人的神情也慈祥了很多。還專門問了蘇幕遮生活的一些問題,蘇幕遮也一一回答了,態度還是非常好的。不論怎麼說,起碼現在看去,江家的氣氛還是很不錯的。
不一會兒,江心月幾個表姊妹們也回來了。
說着說着,陸雲突然“唉呀”了一聲。
衆人停下交談,齊齊朝她看了過去。
作爲“哥哥”,狐卿還是要表示一下關心的。問道,“小云,怎麼了?”
陸雲一臉的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的衣,道,“剛剛杯子沒拿穩,不小心把水潑到身去了……”
她的衣的確有很大的一塊水漬。又因爲她今天穿的是深色衣,所以看去很是明顯。
狐卿不知道這師徒三個人剛剛在外邊都說了什麼,但是以他對於陸雲的瞭解,知道她絕不會這麼“不小心的”。他微微轉頭,見蘇幕遮給他遞了一個眼神。狐卿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對江老爺子道,“我這妹妹整天咋咋呼呼的,跟個小孩兒一樣,讓江老先生見笑了。不知能不能請江小姐幫個忙,帶我這妹妹樓去換一套衣服?”
陸雲在心暗自咬牙,心道狐尊殿下你真是不針對我會死星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給我一把。
這當然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江老爺子一揮手答應了,對自家小孫女兒道,“小月,你帶小云小姐樓換套衣服吧。”
江心月道了身後“好”,站起來,準備待陸雲樓去換衣服。陸雲跟在她身後,在經過蘇幕遮身邊的時候,給了他一個眼神,表示自己知道怎麼做。
這個小小的插曲對剩下的幾人並沒有什麼影響。江老爺子繼續跟狐卿談合作的事情,畢竟這一筆生意若是真的能做成功了,江家無論是資產還是聲望,都能夠更進一步。沒人是不喜歡錢的,江老爺子自然也不能夠免俗。
蘇幕遮聽不懂他們說得話題也沒有興趣聽,於是自顧自地神遊天外去了。
葉玄零本來在觀察着江老爺子的一舉一動,結果一看到師兄明顯是在發呆的表情。不由感覺十分無奈——說好的要觀察江家人呢師兄?
蘇幕遮表示——我是誰我在哪午吃什麼?還有,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點什麼…………
被“遺忘”的祝鈞狠狠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決定加快速度,早點湊夠錢,然後搬出x省。他的夢想還沒有完成,可不想被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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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領着陸雲到自己的房間裡,因爲她是蘇幕遮的“妹妹”,所以江心月的態度還是十分不錯的。她讓陸雲先坐,然後打開自己的衣櫃,問陸小云,“陸小姐,你喜歡什麼類型的衣服,我給你找出來。”
陸雲跟她過來,主要目的當然不是換衣服的,她掏出手帕擦了擦衣服的水漬,然後對江心月道,“江小姐,是我哥哥讓我來找你的。”
江心月驚訝回頭,“蘇先生?”
陸雲點了點頭,“他覺得你所遇到的那麼多的意外,不只是因爲你身業障的緣故,還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你。所以讓我來你房間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江心月聽得心一驚,匆匆找了條短袖出來,遞給陸雲,口問道,“蘇先生覺得有人想要害我?!”
陸雲點頭,“哥哥覺得有這種可能。”
她將衣服暫時放在一邊,然後道,“我要開始尋找了,江小姐的房間裡有哪些地方是不能動的麼?”
都到了這份,江心月哪裡還注意什麼**不**的,連連搖頭,“沒有沒有,陸小姐,你開始吧。”
陸雲便開始行動起來,她首先看的,當然是江心月房間的窗臺來。次那花盆是無緣無故從這個地方掉下去,差點砸到了江心月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過去有一段時間了,窗臺重新清理過了,那些痕跡也全都消失了。
陸雲放棄窗臺,在江心月的衣櫃裡,桌子底下,抽屜裡,牆角,牀底下都看了一遍,最後,是在梳妝檯那裡看到一點端倪的。
陸雲觀察到那梳妝檯的一邊,離牆面之間有一點點距離,簡單來說,梳妝檯並不是完全貼合牆面,而是跟牆面之間形成一個微小的夾角的。說實話,要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的。
“這裡……似乎被人移動過。”陸雲看着梳妝檯。
江心月之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裡,聽陸雲這麼一說,也覺得那裡有問題。但是她的梳妝檯整個都是實木做成的,面還放了不少的化妝品,沉甸甸的,以她們兩個女孩子的力氣,根本移動不了。
“那個,這個梳妝檯咱們倆是搬不動的,早不然我打電話,讓我的保鏢郭磊,幫咱們把它移開。”說着,江心月拿出手機,準備給
陸雲在心默默仇了一下富,然後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了,我一個人來可以了。”
——一個人?江心月十分懷疑地看了一下陸雲的小胳膊小腿,根本不相信她能一個人將梳妝檯搬動。
結果她看到陸雲走到了梳妝檯邊,雙手按住梳妝檯的一角,然後看起來只是正常地推了一下,梳妝檯發出了“咯吱”一聲,然後在地往前劃了不短的一段距離。
梳妝檯這樣被挪開了,挪!開!了!
江心月表示自己整個人都驚呆了,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睡醒!
或者是自己睜眼的方式不對!
不過雖然江心月糾結萬分,但也正是梳妝檯這麼一移動,立即被她們瞧出點問題。
有東西從鏡子後邊落了下來,落在牆邊。
江心月差點忍不住尖叫——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往自己的梳妝檯後面扔任何東西,這東西絕對不是她的!
陸雲蹲下身,伸手把那東西撿了出來。
——那是一個木雕的娃娃,表面不知塗了什麼材料,看起來烏漆嗎黑的。不過雖然是這樣,但是不管是陸雲還是江心月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娃娃的一張臉,雕刻得跟江心月有七分相像。
江心月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雕刻的是我?”
陸雲沒有回答,將那木雕娃娃前後翻覆了幾下,最後在娃娃的頭頂看到一行米粒大小的字。那字體實在太小了,用肉眼很難看請那到底寫的是啥。
這次不用陸雲提醒,江心月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了一個放大鏡。兩人藉着放大鏡對着娃娃頭頂一看,是一行小篆繁體字。寫的正是天干地支生辰八字。
陸雲看向江心月,“這是你的生辰八字?”
江心月曾經被元道子問過自己的生日,換算成的生辰八字她也是知道的。於是她點了點頭,道,“是我的生辰八字。”
陸雲把那娃娃往梳妝檯地桌面一碰,道,“那沒錯了,的確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你。”
江心月的聲音都抖了,指着那木雕娃娃道,“那這是,這是啥?”
“一個詛咒的媒介。”被蘇幕遮悉心教導了那麼長的時間,陸雲也算起學有小成。對這種不入流的把戲一眼能看得出來。
不過既然說道這裡,作者菌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蘇家無疑是正派道家了,怎麼蘇記裡的藏書不僅記錄了修煉的功法,還記錄了那麼多……邪門歪道所使用的功法。蘇家的祖先們,當初都是接觸了一些啥人啊?
咳咳,扯遠了,現在我們回到正題。
江心月一聽到“詛咒”二字,渾身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可是,蘇先生告訴我,我並不是受了詛咒啊?”
陸雲耐着性子解釋道,“你本來受到的不是詛咒。但是有人想要害你卻也是事實。大概是怕事情暴露,等不到報應來了。所以想提前殺了你。這木雕的娃娃,成色還很新。想來是不之前才被塞道那裡去的。”
“那該怎麼破除?”江心月此時最關心是這個問題。
“這個簡單。”陸雲條件反射地想要去摸長劍,摸了個空之後才意識到,今天出來不是做任務來的,所以沒有帶“工具”。於是她對江心月道,“江小姐,能給我找把刀麼?水果刀好。”
“哦哦。”江心月連忙找了把水果刀過來。
陸雲咬破手指,將血液塗在了那水果刀的刀刃,然後一手按着木雕娃娃,一手握着刀柄,豎着從木雕娃娃的間切了下去。
說來也是神的很,本來看起來很解釋的一個木雕娃娃,竟然像是豆腐一樣被切了開來。
江心月忍不住走近兩步,隨着陸雲的動作細看。
結果差點被猛地撲出來的惡臭味道薰了一個跟頭。
這個味道實在太臭了,像是死耗子扔在下水道里那種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江心月忍不住乾嘔了兩聲,然後忙捏住了鼻子,甕聲甕氣地詢問陸雲,“陸小姐,怎麼,怎麼它會這麼臭!”
陸雲拿着被一刀切成兩半的娃娃,彷彿沒有聞到那股臭味似的,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道,“這是‘晦氣’,而且還是被特意提煉出來的晦氣,因爲放在了這個木雕娃娃的體內。而木雕娃娃又刻了你的生辰八字,所以你纔會這麼倒黴,頻頻遇到怪事。而你越是倒黴,這晦氣會積累地越多,然後你會更倒黴。如此惡性循環下去,你總有一天,會倒黴‘死的’。”
江心月聽得背後發涼,越是不敢接近了。
然而陸雲卻不如她的願,招招手讓江心月過來。江心月十分不情願地湊近,瞧見陸雲那刀尖在那娃娃被切開的內部壓了壓——那木雕娃娃的內部竟然是軟的,像是腐爛了的木頭,黑逡逡的。
“果然是。有人想要害你。”江心月將木雕娃娃重新扔了回去,道,“不過別怕,毀了它你不會受到它的詛咒了。”
江心月正要詢問“怎麼毀了它”,見陸雲掏出了一張紫色的符紙,跟蘇幕遮給她的符紙相似又不相似。只見她將那紫色的符紙夾在了兩指之間,只是輕輕一動,那符紙居然自動燃燒了起來,次看到的元道子所做的還要神。
點燃符紙之後,陸雲將它扔到了木雕娃娃的身。像是煤/氣遇到了明/火一般,那娃娃居然“轟”的一下燃燒了起來,火焰是青藍色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木雕娃娃要被燃燒完了,陸雲想了想,將剛剛切過娃娃的水果刀也扔進了符火。面殘留的陸雲的血跡也被燒乾淨了。
待木雕娃娃被燒的全部變成了灰燼,房間裡瀰漫的原本怎麼也消散不去的惡臭味道,也在同一時間完全消失了。
“這好了麼?”江心月目瞪口呆。
“好了,你放心,短期內你不會受到別人的詛咒威脅了。”陸雲安慰道。
江心月非常敏銳地抓住了她話的意思,“短期之內,說明還會有人繼續害我?”
“那人想要你的命,從你五歲的時候,開始謀劃了。所以你覺得他會因爲一次的失敗,放棄害你了麼?”
江心月搖頭,“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你明白好,一會兒我再檢查檢查,看看還有沒有類似的詛咒媒介。若是沒有的話,我在你的房間設一個陣法……”說到陣法,陸雲忍不住在心嚶嚶嚶,她也不明白,她在陣法怎麼會這麼一竅不通,真是太辜負師父的期望了。
她“嚶嚶嚶”了一會兒,艱難地把話說完,“這個陣法可以防止邪氣侵入。若是再有這種娃娃進來,會自動抹除它。”
江心月點頭,心亂如麻,“究竟是誰,把它放進我房間的?難道江家有內。賊?”
這個娃娃應該不是元道子放進去的,因爲元道子來江家的兩次,8她也在家。所以知道元道子根本沒有進過她的房間來。所以說,這個木雕娃娃究竟是誰塞進來的?
陸雲不甚在意地道,“沒有誰啊。它是自己進來的。”
“自己……自己進來的?”什麼意思?!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有人給它施了法,所以它想要自由移動,其實是不難的。不過你也別怕。它也這點本事了。”陸雲老神在在地說道。
江心月完全沒有被安慰道,想象着月黑風高之際,她在房間裡熟睡。然後一隻長着她的臉的娃娃,蹬着小短腿,不知道從哪爬進來,然後躲在了她的梳妝檯的後邊,也不知道在那裡躲了多長時間。她渾身冒雞皮疙瘩。再看自己的房間,只覺得哪裡都散發着恐怖氣息,她現在真是一點兒也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太可怕了。
陸雲完全了不知道江心月已經被嚇破了膽,她又開始忙碌起來,在房間裡查找,是否還有其他木雕娃娃的存在。結果將整個房間裡找了一圈,都沒有再發現什麼異常,這才起身,在江心月的房間裡找對了方位。又掏出一疊符紙出來,在相應的牆,地面,拍下了一張張的符紙。那符紙貼到牆面,地面之後,立即沒入了進去,不見了蹤影。
江心月再次被震驚了一次,不過今天“震驚”的次數太多,她覺得自己都可以去“uc震驚部”班了……啊不,是已經都有些麻木了。
拍完符紙之後,整個房間裡立即亮起了一陣白光,又很快消匿無蹤,陸雲一拍手,滿意道,“搞定!”
“完,完成了麼?”江心月看着陸雲。
“完成了,江小姐你放心住吧,記得拿好我哥哥給你的護身符。而且這段期間,儘量不要出門。在短期內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陸雲跟江心月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