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人心啊,真是太複雜了,我完全參不透……”
狐卿聽他所說的稱呼都是“咱們”,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熨帖,後來又聽到了他那句類似於抱怨的話,便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溫聲道:“我會幫助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的。 小蘇,快睡吧,等下到家後,我會將你送回去的,不必擔心……”
蘇幕遮“嗯”了一聲,有狐卿在身邊,他便安心地任自己的意識沉入了一片混沌,很快就進入了黑甜的夢想中。
而狐卿看着青年露出的那張,比月光還要皎潔的側顏,在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便乘駕着青雲,加快速度向家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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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坐在教室裡,蘇幕遮看着還未熄滅的手機屏幕,臉上隱隱掛着一抹嘲諷的笑容——他記得自己昨晚才說過邱澤治或者莫長洲近期內一定會有所行動,沒想到今天這邱澤治就打了電話過來,說讓他中午去邱家一趟,繼續去位莫琛愛看病,簡直就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甚至讓蘇幕遮不由生出了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慨——啊,原來我也有預言的能!
現在是放學時間,教室裡的其他同學幾乎都收拾好東西陸續離開了,好些人在臨走前還跟蘇幕遮打了招呼。坐在前方的林夜見狀,稍稍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留在了座位上。等教室裡走得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她這才轉過身問蘇幕遮,猶豫着開口:“我看你這兩天好像都很忙,是又有要去解決……那些事情了麼?”
蘇幕遮笑答:“是有些小事,不過很快就能解決的,沒有是什麼大問題。”
自從食發鬼事件發生後,蘇幕遮跟林夜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蘇幕遮很欣賞這姑娘直爽又善良的性格;而林夜感念於蘇幕遮的救命之恩,也知道他那的“職業”的特殊,所以平常在學校裡也在暗地裡幫了蘇幕遮不少忙。
林夜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受傷了。”
“遵命。”蘇幕遮大笑着站起身,爽朗道:“我要走了,你也快回家吧。女孩子一定要按時吃飯,這樣才能身體健康哦。”說罷,他就拿着東西瀟灑的離開了。
林夜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因爲他們平時的交往比較頻繁,再加上自己和男朋友分手了的緣故,現在他們整個年級裡都傳言在她和蘇幕遮成了一對兒的消息。可那又能怎麼樣呢?蘇幕遮對於情愛一事根本沒有一點兒心思,他在面對自己時所表達的種種溫柔的溫柔,根本就只是出於一種禮貌罷了。可就只憑這一點,就讓她的心中生出了某種不切實際的念想,實在可悲。
所以說,自古至今,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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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知道邱澤治找自己肯定沒什麼好事,所以在去邱澤治家的路上,蘇幕遮不僅刻意放緩了速度,四處閒逛着,甚至還在街邊找了個小攤,美美地吃了頓午飯。於是等他終於到了邱澤治家大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了。
蘇幕遮按響了門鈴之後,依然是管家來給他開的門。蘇幕遮瞧見他那雙棕黃色的眼睛,就知道這位依舊是蛇神大人。他對管家一抱拳,恭敬道:“蛇神大人,您好。”
想到上次檮杌對自己說的話,蛇神便有意識地查探了一下這年輕人身上的靈力,發現他果然是特意將自己的能力隱藏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不由笑罵道:“你這賊小子,在我面前居然也敢耍花樣,我倒是小看你了!好了,你快些進來吧,再耽誤一會兒,那邱澤治又得發脾氣了。”
蘇幕遮沒他明白他前半句話中的意思,只是在聽到他說“邱澤治”罵人時,奇怪地問道:“蛇神大人,既然懲罰已經給出了,那您爲何還要留在這裡,聽那人的頤指氣使?”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大事沒有解決麼?
蛇神笑道:“看來是檮杌那老傢伙沒有將我們的事情告訴你了——你的結契者檮杌是我的老朋友,我倆已經幾千年未曾見面了。這次碰巧在此地遇上,等跟他敘完舊我再離開。你放心,邱澤治等人的事情裡,只剩下一些細微末節還需要處理罷了,不會再節外生枝的。”
蘇幕遮點點頭,心道怪不得檮杌這兩日一有時間就往外跑,原來是要見這位蛇神大人,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奇怪這兩人是好朋友,因爲他們都是同樣的睿智。當然了,蘇幕遮不知道的是,這兩個隨便拎出來一個年齡都要嚇死人的老傢伙一碰面就會談論有關於他的事情,然後湊在一起熱烈地八卦,真是無聊得可以。
在走到邱澤治家別墅的門口的時候,蛇神猛地收起了與蘇幕遮說話時隨意不羈的姿態,肅整了一下臉色,瞬間又變回那個忠心且嚴謹的管家。他給蘇幕遮使了個眼色,便上前去開了門,走進了客廳之中,然後垂眸對着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的邱澤治道:“老爺,蘇先生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水晶菸灰缸就迎面飛了過來!邱澤治因爲還是沒有見到蘇幕遮,便將心中沉積的怒氣全部發到了管家身上,對着他暴喝:“那姓蘇的又他媽的發生了什麼意外?我是在十二點給他打電話,他媽的到三點多了都沒來。這是覺得自己攀上了胡氏總裁這棵大樹,所以對我也敢怠慢了麼?!他也不瞧瞧他是個什麼東西!”
眼看着那菸灰缸就要砸在管家的面上了,這要是砸中了,不說受到重傷,肯定也得皮開肉綻不可。可管家依舊在原地站得筆直,甚至連頭都沒擡,壓根兒就沒有要躲避的意思。菸灰缸在擦過管家面龐邊的瞬間,突然被一種人眼所看不到的力道,彈開一個極小的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然後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當然了,仍然沉浸在暴怒中的邱澤治並沒有發現這一幕。
靜靜地等他罵完,管家這纔將剩下的話補充完整,“蘇先生已經來了,正在門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