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音的眸光微微一暗,只道:“我與離王殿下的關係向來如此,方纔的他也不過是一時氣話,還是由我端進去吧,畢竟是我熬的藥,殿下身上的毒,還得由我來解清呢。”
聽及此,兩名丫鬟對視了一眼後,其中一位偷偷眨了眨眼,端藥的丫鬟繞過她便走了進去,“抱歉,藥該涼了。”
涼音蹙了蹙眉,正欲追上,卻是身旁的丫鬟伸手便攔住了她,只陰沉沉地開口道:“七小姐,殿下說了,請您出府!”
“都說了我與他只是開個玩笑,他並未生我之氣,還不快讓開!”
丫鬟不理,只仍舊嚴肅的望着她道:“請您離開!”
瞧着漸漸走遠的身影,以及一直攔在自己前面的人兒,涼音的心裡忽然涌出了一股寒意,不行,她必須得阻止她們!
想着,腦海之中意念一動,藥房閃現,取出銀針之時,右手之內馬上便出現了一根銀針,剛一取出銀針她幾乎是想都沒想便刺入了那丫鬟的脖頸。
“好好睡一覺吧!”
話落,那丫鬟白眼一翻,便無力的倒到了地上!
她的眼裡寫滿了焦急,幾乎是想都沒想便往藥房的方向衝了過去,不一會兒便衝回了藥房,守在門口的幾名丫鬟猛然一愣,一見她回來,不由紛紛向她走了過去。
“七小姐,殿下不想見您,請您回去!”
“殿下說了,讓您現在就離開這裡!”
“請您離開……”
聽着她們一人一句的話語,涼音卻是毫不搭理,只心急如焚的盯着門口道:“那藥已經被端進去了嗎?”
衆人不理,仍舊一人一句的驅趕着她,一時間,她不由十分焦急的推開了她們,同時快速衝進了藥房,二話不說便推開了房門,“別喝!”
藥房內的兩個猛地一愣,入眼卻是已然穿上衣裳的洛瀟然,只見他微微蹙了蹙眉,望着她的眸裡充滿了疑惑。
而地上則是有着濺了一地的藥湯以及已經破碎的碗,端藥進來的丫鬟只是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撿着碎片。
涼音的臉上寫滿了疑惑,倒是洛瀟然略顯平淡的望着她道:“本王不是說過,讓你馬上離開了嗎?”
她的眸光微微一暗,“藥呢……”
“下人無用,打碎了。”
她低首,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那丫鬟微紅的雙手,以及一小點紅紅的傷痕,一時間,思緒萬千。
她下的毒,所以她定然會十分小心,絕對不可能說打掉就打掉,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是被偷襲的。
想着,她不由再次望向了洛瀟然,卻見他一臉的雲淡風輕,整理好了衣服後便擡步走了出去,“收拾好藥房後再熬一碗藥過來,本王的膳食都要當着本王的面試食,藥更如此。”
門外的丫鬟們紛紛低首,卻是其中一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殿下,那七小姐……”
“送出府去!”
他的話語含滿了冰涼,說完之後人便已然走到了院外。
隨着丫鬟們的輕輕點頭,卻是涼音連忙跟到了他的身後,“等等!”
洛瀟然的背影微微一頓,“藥方已開,你的要求待毒解清後本王自會滿足你,還有何事?”
涼音面色平淡,只是小聲的望着他道:“那藥是你打翻的吧?你知道藥中有毒,也知道那些人想害你對不對?”
“所以呢?你是看到被下了毒的藥,所以又急急忙忙的跑回來了?怕本王死了,責任在你?”
她輕輕點頭,倒也毫不避諱,只道:“是,不過你既然知曉她們要害你,爲什麼不直接當場揭穿了她們,將她們殺了不就好了嗎?”
洛瀟然冷笑了笑,擡步便走到了她的前方,而後彎腰凝視着她的面龐道:“涼音,不得不承認你的腦袋甚是靈活,但有些時候,你又真真蠢的像頭豬,你認爲,本王若是將皇后送來的丫鬟處理了,堂堂皇后,不會再想其它法子給本王塞人嗎?”
頓了頓,他又緩緩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一直以爲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透,現兒看來,不說透,你壓根就想不明白。”
“皇后送來的人?你說她們……”
涼音微微驚愕,又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理她們?若不處理,她們定還會用其它法子下毒的。”
卻見他的眸中含滿了淡然,只面色平淡地開口道:“一羣闖進本王藥房的女人,與本王如何靠近,終是會悄然傳到一些心術不正之人的耳朵裡,到時,自有人會替本王解決。”
涼音微微蹙眉,霎時恍然大悟,望着他的眸裡更是滿滿的不敢相信,“所以,被於若悠傷害的人,其實都是你安排好的對吧?”
“與其讓一些無辜之人受她傷害,倒不如送她一些該死之人,即滿足了她扭曲的殺人之慾,又解決了本王身邊煩人的眼線,何樂而不爲?”
聽及此,涼音的心裡可謂好不震驚,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夠聰明瞭,不承想,在這個男人的面前,還是過於笨拙了些。
這個離王果真太不簡單,就連她都被他的外表所蒙了過去,回想方纔自己那般說他,她的心裡不由有了些許心虛之意。
於是乎,沉默了許久許久,才聽她略微小聲的望着他道:“抱歉,誤會你了……”
他的脣邊閃過絲絲淡然,心下的怒意忽地便減少了一大半,卻還是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沒必要道歉,你說的對,你我本就半斤八兩。”
瞧着他仍舊有些生氣的模樣,涼音便也懶得多說什麼,只若無其事道:“算了,不同你爭,既然藥灑了,便還是由我去熬吧,在你身上的毒解乾淨前,我不會離開的。”
洛瀟然的眸光忽然一暗,“本王允許你留下了嗎?”
她蹙眉,“你若死了,欠我的東西誰給我?”
見她如此在意那日所說的東西,他不由有些意味深長的眯了眸雙眸,“你確定要本王給你那些?”
她一臉認真,“像假的嗎?”
瞧着她目光炯炯的模樣,不知怎的,方纔還十分氣憤的他,這一瞬間竟是有些氣不出來了,第一次氣消的這般之快,就連他自己,都有了些許愣神。
於是又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見他略帶深意的接着道:“行,本王給你那個機會,藥熬好了送書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