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麼說,卻是涼音淺淺地笑了一笑,“你知道我們是偷偷過來的,不必這般說話,更不要喊我們皇上什麼的,若是給他人聽見了,豈不是十分麻煩?”
諾林連忙低首,“是,是民女疏忽了……”
“自稱也換一下。”
洛瀟然冷冷開口。
見如此,諾林不由又輕輕地低了低腦袋。
倒是涼音一臉平淡地道了句,“你覺得小太子會被關在何處呢?如果現兒海上的是假太子,那麼真正的若是被留在島上,一定也有不少人看着吧?”
諾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姐姐呢?”
涼音挑了挑眉,語氣十分平淡。
諾林尷尬的扯了扯脣角,“我不知道,也不敢確定她會被關在哪,還是再找找吧,興許……”
忽然想到什麼,她的臉色猛地一僵,後又轉眸看向了身後的兩個人。
便見涼音的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容,倒是洛瀟然意味深長的看着她道:“不是妹妹嗎?怎的忽然變姐姐了?”
諾林的臉色一僵再僵,雙手忽地有些不知往哪放了,看着他們的眸裡充滿了無助與不安。
“什麼姐姐,確實是妹妹呀,方纔我沒聽清,我們隔着這麼遠對不對?我都不知道你們剛纔是說姐姐呢……”
說着,她又望着涼音道:“皇后娘娘,是您喊錯了吧,我是聽錯了,心裡一直掛念着妹妹的事,着實,着實有些手忙腳亂,而且我深怕有人發現了咱們,所以都沒認真聽你們說話,你們不要往心上放,我當真……”
“行了,你是什麼心思,我們一清二楚。”
洛瀟然冷冷說着,又道:“你不需要磨磨唧唧的,直接將我們帶到小包子那裡吧,此後無論什麼陷阱,我們都會接着,虛的玩多了,太累。”
諾林的臉色已經陰的不能再陰了。
“我知道你們的戒備心重,但我真的不是壞人,你們信我好不好?我的妹妹真的被綁了,不然這種危險的地方,便是你們叫我,我也不會來的……”
涼音緩緩上前,“要我們信你?那你不如去找一找我們的孩子在哪,若是你能找到我們便信你,若是你找不到而不幸被抓了,我們也信你,但你現在一直同我們說一些沒有證據的消息,是真是假誰知道呢?”
冰涼的話語一句接着一句,每每她上前一步,諾林都會害怕的後退兩步。
“要如何你們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知道我的,我根本就救不了人,我若是出去了,必然也是需要你們救的一方……”
涼音的小臉閃過絲絲打趣的笑意,“不如你站在原地,等我過來給你下點小毒,那種只要我們一死,你也會死,但你死了,我們卻不會死的毒……”
說着,她又溫柔的望着她道:“你願意嗎?”
諾林的臉色一僵再僵,某一瞬間,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便見也張了張口,又幹笑道:“別打趣我了,世上怎的會有這樣的毒。”
“真的有呢,我剛剛研究出來,便給我的小兒子下了,但是是下了反的,我只是下了他死我便死,我死他卻活的毒,畢竟現如今,孩子就是我的命,我正準備給我的大兒子也用點呢,等找到他之後用。”
涼音的話語云淡風輕,後又道:“但是在那之前,我打算給你用點,畢竟你不是也說了,我救過你,你便是幫我也是正常的,不過是陪我死而已,你不樂意?”
說到這裡,她的臉色已經悄悄暗下。
那好聽的不行的話裡,也含滿了冷漠。
諾林後退了退,“我確實願意幫你,但是,但是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在你死的時候,陪你一起死……”
涼音聳了聳肩,“既然如此,你憑什麼讓我信你?”
此時此刻,諾林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她是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是做了什麼事,竟讓她如此懷疑。
想來他們也沒接觸多久,亦是剛剛認識不久,她也沒說什麼讓人誤會的話呀,難道就因爲方纔自己沒有聽清她說的是姐姐還是妹妹,他們倆便懷疑上自己了?
一定是這樣的吧……
畢竟他們要是一開始就懷疑的話,就不可能兩個人就敢下船了,他們也該怕自己會算計他們的吧……
對了,這兩人的武功都特別高來着……
想着,她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四周,難道……
正沉思着,卻聽洛瀟然道:“讓你的人都出來吧,一直呆在樹上挺累的,暗海的人都是這麼弱的嗎?連普通殺手都比不上,前前後後能打的就那麼幾個,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諾林的脣角微微一抽,卻是連忙跑出了小路,然後一臉冷漠道:“你們到底是何時發現的?”
明明她僞裝的那麼好!
就連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背後練過無數次的,他們到底是從哪看出不對勁的?
是她哭的不像嗎?
這可是她對着銅鏡練了好久的,她可差一點點連自己都感動了!
而且自己哭的也夠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了吧?
這幾日來她每一天都呆在屋裡不出門,難道不像一個受了驚嚇的乖乖女嗎?
她是實在想不通,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看出不對勁的……
卻聽涼音淺笑着道:“你很聰明,知道編出一個妹妹來,好像幫助我們都是爲了自己,若不是我,怕是其它的人都會被你給騙了,畢竟你那哭起來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實在很難讓人想到你會是在騙人,”
說着,她又道:“可惜的是,像你這樣的人我不僅遇到過一次,昔年有一個人也十分像你,她呢叫高琴,也是像你一般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
頓了頓,她又緩緩接道:“那時我不明白,還真當有那麼脆弱的人,可事實是世上很少有那樣的人,特別是經歷過許許多多的痛苦之後,再柔弱的人都會變的有些堅強大膽起來,若不然,她如何能一直活着?”
“你給自己弄了個受盡欺凌的無辜少女身份,在那麼多姑娘都受不了的環境下還能一直堅強的活着,可是這樣的姑娘怎麼可能如你一般柔弱,若你真是那般人,你能活着逃出來嗎?”
說到這裡,她又輕輕嘆了口氣。
“你就像那個高琴,同樣是白公公的人,但是相同的算計我可不會中兩次,諾林,你用力過猛了。”
諾林死死蹙眉,“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