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小畫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
“後來又有人說,那些男人是她偷偷養在後院的,十歲出頭就開始養了,也有人說,她是剛剛開始養,不想剛開始養就被發現了,反正幾乎都在說她自小便好色風流,而最可憐的,就是與她定下婚約的斯年將軍了。”
聽及此,涼音不由微微蹙了蹙眉,“斯年?他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就沒有做什麼嗎?”
小畫輕輕搖頭,“聽聞她消失後,斯年將軍便已經慢慢將她忘記了,世人也都知曉,他們沒可能了……”
說着,她又語重心長的望着涼音道:“所以小姐,您真的不可能是她,光是守宮砂一事,就特別難理解了!”
涼音的臉色陰沉沉的,細細的思考了一會兒後,心裡瞬間便明白了一個大概。
她敢肯定自己的這個身體就是南雲涼音,也就是她自己。
所以當初的一切,也必然就是有心之人的算計,如果沒有猜錯,那日皇后生辰,她必定是被有心之人給下了什麼藥物然後扔到了男人堆裡。
而且能在她的身邊給她下藥,再在她的寢宮裡留下那麼多男人的,很有可能就是她身邊的某個親信。
不然的話,便是再不懂事,她也不可能在自己母后的生辰之日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
可到底是哪個親信陷害了她?那個人又是受了誰的收買?
一無所知。
不過那時的她應該並沒有真的與那些男人發生什麼,是沒時間了,還是因爲算計她的還留有一絲良心?
不可能!
如果那人還有良心,就不可能用這麼狠的招來對付她!
甚至後面還給她的臉下了那般狠辣的毒,三年前的南雲,一定發生過什麼大事,而那件事,也正是逼她落海失蹤的主要原因。
可是現在最令她頭疼的,還是自己身敗名裂的這一茬。
換成別人,被突然發現是公主,定然是名聲大振,然後被無數人羨慕,讚美。
可她現在雖然也有不少人羨慕,但更多的,卻是不屑與嘲諷,在那光鮮亮麗的祝福聲下,卻是充滿了無數的指點謾罵。
這讓她十分不爽,以前的“她”定然在那段時間接近崩潰,從小到大的美名一朝被毀了不說,還得承受母后的失望,天下人的嘲諷,以及未婚夫異樣的眼光。
這種事情,便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都有可能身敗名裂,更何況她還是最受矚目的一國公主,一點小錯都能被無限放大的她,那時犯下如此大錯,難怪被傳到了各個國家。
還真不是一般的丟人呢。
後來的消失,估計說她是自裁的都有人信……
約莫是見她在聽完之後就一直沉默,旁邊的小畫不由小心翼翼的嘆了口氣。
“唉,小姐,您別想多了,這般事情,一定是誤會,您或許真的只是被認錯的啦……”
“不,沒有被認錯。”
涼音輕輕搖頭,接着又道:“你說的就是以前的我,不過你聽說的那些皆是半真半假,一來,我絕不會偷養一羣野男人,二來,我更不會在自己母妃的生辰之日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光是聽着我就知道這是陷害,你們將自己當成了身外之人,所以全部只當笑話聽聽,但若細細一想,所有的傳聞都漏洞百出。”
小畫的臉上閃過絲絲惆悵,便又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唉,小姐,是您太較真了,傳言而已,有那麼一半真就證明一切啦,畢竟若不是漏洞百出的話,就不能稱爲傳言了。”
頓了頓,她又有些無奈般道:“而且您的守宮砂不也證明了一切嗎?昔日的南雲公主被發現一切後,她的身上已經沒有守宮砂了,而您被救起之後,卻又是有守宮砂的,光是這一點,您就很有可能不是她呀。”
“小畫,你太單純了。”
涼音緩緩開口,接着又緩緩地拉過了她的手,將她的袖子輕輕扯上。
瞧着她胳膊上的小紅點,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小畫一眼後,竟是取出銀針小心翼翼的刺入了她的胳膊,守宮砂的旁邊。
小畫面色一僵,“小姐,您……”
話音未落,涼音又輕輕地撥出了銀針,緊接着,那一點紅竟是在忽然之間消失無蹤!
小畫的雙眸緩緩瞪大,緊接着,是無法言語的慌亂,一時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望向了涼音。
“小姐,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守宮砂呢?我不清白了嗎?可是,我……”
“別結巴了,你沒事,一個守宮砂而已,能證明什麼?”
涼音一臉平淡,說話的同時,又十分凝重着道:“你們所謂的守宮砂,就是一些雌性壁虎被搗爛後的東西,因爲是在繁殖季抓來的壁虎,所以它們的體內雌性激素甚多,將其點上,那硃砂的顏色很快就會滲透到皮下組織,這也是守宮砂洗不掉的主要原因。”
“而當男女接觸之時,男子體內的某種雄性激素就會與守宮砂內的雌性激素相中和,故而守宮砂消失,這就是守宮砂證明貞潔的原理。”
說着,她又有些平淡的站起了身。
“不過我這麼說你自然是聽不懂的,畢竟在你們眼裡,守宮砂就代表着貞操,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我方纔也說了,只要守宮砂碰到雄性激素就會慢慢消失,所以只要有心,能讓守宮砂消失的毒物也是大把大把的抓。”
聽着她的一字一句,小畫是真的完全懵了。
什麼雄的雌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激素,她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啊……
瞧着小畫一臉驚愕與懵圈的模樣,她嘆了口氣,這纔再次接道:
“我現在能讓你的守宮砂消失,當年就有人能讓我的守宮砂消失,不過後來我的守宮砂又回來了,只能說明對方毒技不高,並沒能參透讓守宮砂完全消失的方法,所以說,守宮砂這東西,根本就不能證明什麼,只能說是當年那人爲了讓我身敗名裂,而下了點小毒罷了。”
這般說着,她的心裡卻是十分的凝重,
不得不說,她還是有些好奇那個算計她的人到底是誰。
爲什麼都已經算計成功了,還不讓她被真的糟蹋了呢?
只讓世人誤會,又不讓她真的失身是爲什麼?
難道算計她的人還有良知?
可就像她方纔想的般,要是對方真的有良知,就不會算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