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歐陽子昱意味深長的看了洞裡一眼後,纔跟到了他們的身後。
大概是在洞裡呆了太久,出洞之後,天色都已快要暗了。
望着天邊漸漸落下的太陽,以及守在周邊的人們,洛瀟然與涼音對視了一眼後,才緩緩地開口道:
“洞裡頭的東西我們已經找到,而寶藏則按以前我們與霧中閣主商量好的,全數讓於霧中閣,待到寶藏全部搬走之後,這個山洞便再次封鎖。”
頓了頓,他又道:“而封鎖之後,爲了不引起騷動,之澤,之易以及其它五位兄弟則留在此處,看守四周不讓他人靠近,等待本尊派來的人馬趕到,最後將洞中一些有害於天下的病毒搬離此處,藏至誰也發現不了的地方。”
周邊的衆人一臉凝重,而隨之出來的歐陽子昱倒也一臉平淡。
大概是事情嚴重,於是洛瀟然說完之後,涼音又嚴肅萬分的道了句。
“切記,一定要守好這個入口,寶藏霧中閣可以搬走,但裡頭其它東西,比如兵器云云,絕不能讓他們亂動。”
聽着他們的話語,之冥幾人倒是一臉嚴肅,卻是霧中閣的衆人有些不太樂意了,幾乎話音剛落,便一人一句的嘲諷了起來。
“你們算什麼啊?讓我們不動我們就不能動了嗎?”
“就是,就這麼幾個人,還給我們傲上了。”
“……”
洛瀟然的臉色一片陰沉,而他帶來的那些人也同樣是一臉不悅的模樣。
倒是一旁的歐陽子昱輕咳了兩聲道:“都別說了,聽他們的,只搬走咱們想要的寶藏便可。”
衆人不滿,卻又終是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
“是。”
涼音似信非信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的漫不經心,心裡便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而洛瀟然則同樣滿臉懷疑,沉思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道:“你們十二個人都留下來吧,一有異樣便給本尊傳信,本尊現兒有事要辦,必須要離開此處幾日,最多七日,本尊便會派人來接應你們,到時照着本尊的命令行事便可,明白了嗎?”
從人的神色猛地一怔。
十二個都留下?
這裡頭,到底是藏了什麼東西啊,竟讓他們如此重視……
卻是之冥最先上前了一步,“主子,屬下們留下倒是沒什麼,但您不能無人保護啊!屬下們都留在了這兒,那您怎麼辦?”
他默了默,“水墨會跟着本尊的,且本尊如今,確實是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了。”
話語間,水墨已然匆匆忙忙的閃了回來,一到洛瀟然面前便跪了下去。
“主子,屍首已經安頓好了,棺材放於西城之內,咱們是現在出發,還是先到西城歇息一晚,明日再出發?”
“現在吧,時間緊迫,越早將它帶回離城越好。”
涼音緩緩開口,後又道:“風東那邊情況不知如何,我們還得儘快趕去,又要先將棺材運回東離,這兒的事情,只能辛苦你們十二個了,不過你們放心,很快我們便會爲你們找到幫手,就是這幾日要儘量小心,明白了嗎?”
衆人默了默,沒有說話。
倒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如洛瀟然的好使,卻也並沒多麼上心,只淡然道:“對於霧鳴閣的人,只要他們不動那些不該動的,咱們便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吧。”
衆人依舊不語,見如此,一旁邊的洛瀟然不由輕輕咳了兩聲,衆人這才甚是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
霧中閣的人們顯然有些不太開心了,只是歐陽子昱沒有開口,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於是說完之後,涼音又緩緩地望向了歐陽子昱,“希望你記好你自己的話,不要做一些違背諾言的事,關於方纔的事,你便當做沒有發生過吧,而那些兵器,能暫時的將它封在此處也好,此次寶藏已爲你找到,咱們二人的合作也算到此爲止了,待我們的人將那些兵器搬走之後,大概都不會再見面了。”
頓了頓,她又道:“所以,你搬你的寶藏,我藏那些兵器,希望你霧中閣的人,能與我龍氏,井水不犯河水。”
歐陽子昱的眸裡閃過絲絲神傷,後又被雲淡風輕的笑容取而代之。
“不會再見的話你也說了無數次了,不也還是時不時便見面嗎?你放心,方纔的事,我會一直記着的。”
涼音的俏臉瞬間通紅,似是氣的快要忍不住了,於是雙手緊握的瞪了他半響後,終是冷哼了一聲便氣咻咻的走了開!
洛瀟然一頭霧水,見她走開,連忙便快步跟了上去。
而歐陽子昱卻是得意非常,先前是他誤會了她,誤以爲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如今才知曉,她的心裡一直以來都只有洛瀟然,甚至爲了他,不惜被所有人誤會成花心。
如此真心,真真是讓人嫉妒極了!
說來在剛剛知道龍氏傲天就是洛瀟然的時候,他的心裡是有一些氣憤的,氣她連自己都瞞着,且不僅瞞着,還添油加醋的欺騙了自己一番。
就連自己都被她拙劣的演技給欺騙了去,那漏洞百出的謊言,自己竟還深信不疑!
後來又想,在她眼裡,自己似乎從來就不可信,她的眼裡只有洛瀟然,心裡也只有他!
癡情至深,根本誰也不多看一眼!
這讓他難受非常,是真真的無比難受。
想來,他似乎低估了洛瀟然對她的愛,一心覺得他不可能爲了她而放着江山不顧,又或者是低估了她對他的愛,竟還覺得她真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這樣一想,感覺糟糕透了。
心裡莫名涌出一股內疚,交雜着憤怒與不甘,這大概纔是他會那麼做的原因吧……
沉思之時,那兩個身影已經漸漸遠去了。
看着那個嬌小的背影,他的心裡沉重非常。
她不相信自己是對的,因爲自己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相信,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
大概又要對不起她一次了,身份的事,他確實不會亂提,但是兵器……
他尋找了這麼多年的,就這批帶有血毒的兵器啊,又怎的能,說放棄便放棄呢?
如今他唯一的仁慈,便是不在她的眼前動手,而這般一來,他只能再次騙她一次了……
不知怎麼的,想到此時,他的心裡竟是會無比的難受,似是心酸,又像有着一絲絲的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