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聲音,洛瀟然的臉色瞬間便暗了下來,“何事?”
來人連忙跪下,剛一跪下,便匆匆忙忙的道了一句,“稟報陛下,嵐城那邊傳來消息,民間有一些百姓走在路上時,忽然便化爲了一攤血水。”
說着,他又一臉凝重地接着道:“不僅如此,有的甚至連續十來天都躺於牀上,躺着躺着便突然化爲了一攤血,死法極其詭異,就如那時戰場上被某些兵器所傷時的死法如出一轍,可是他們均未碰過什麼兵器,莫名就感到身子不適,然後莫名其妙的化爲血水,着實太過詭異。”
話罷,二人的臉色猛然大變,就連周邊的人們也紛紛愣了一愣。
涼音的心裡忽覺沉重,“你說什麼?”
那個侍衛一臉慌亂,“回娘娘,嵐城的百姓,開始以奇怪的方式死去……”
洛瀟然蹙了蹙眉,“怎會如此?這麼長時間都沒問題,爲何現在卻出問題了?”
他低了低首,“屬下不知,只曉得這般情況是十幾日前纔開始的,只是嵐城離這兒甚遠,如今才收到消息了罷……”
涼音心下沉重,沉思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道:“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更糟糕了?”
“屬下不知。”
洛瀟然眸光一暗,“那你知道什麼!”
他冷汗淋漓,“回陛下,屬下只知如今已經有不少的百姓死去了,嵐城人心惶惶,因爲怕是什麼會傳染的疾病,在您的命令沒傳下前,南北城門皆已經緊閉……”
頓了頓,他又緩緩說道:“嵐城那邊的人,都在等待陛下的命令,還請陛下儘快下旨。”
洛瀟然的臉色無比沉重,卻是涼音半響才道:“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近日我便一直心慌,總覺得一切沒有這麼簡單,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頓了頓,她又意味深長地接着道:“這場血疫,不知道會漫延到何處,更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無辜的生命了,一直以爲它遲遲沒來,便是不會來了,如今看來,它一直都在,只是沒有漫延開來罷了。”
“如今隨着太陽的照射,那些帶着血毒的鮮血已經變成氣體融入了空氣,若是找不到解毒之法,接下來,只要有人受傷,便會無藥可救,而那人所化的鮮血,會再次融於空氣,漫延到更遠的地方,直到大陸的每一處,都被血疫團團包圍……”
聽着她的一字一句,一旁的洛瀟然忽地又更加凝重了。
“難道真的沒有解毒之法了嗎?”
涼音默了默,後又輕輕搖了搖頭。
“此毒是從傷口直接進入體內的,一進到體內,身上的所有鮮血都會瞬間變成劇毒,然後一點一點腐蝕身上的每一處,直到全身都化爲血水。”
“兵器上的毒是最強的,所以直接觸碰的人,都是瞬間便離去了,但是空氣中的毒,卻是一點一點來的,也就是說,在血疫的地方,只要受了一點點傷,血毒便會從傷口處進入體內,或許能活五天,或許十天,又或十幾二十天,反正不用多久,人便會化爲血水。”
說到這裡,她又意味深長地道了句,“當初發現這兵器時,我還以爲,受傷之人十日之內便會離開,但是如今看來,死去的時間似乎不是自己能算到的。”
“因爲那全要看中毒深淺,畢竟那是十多天前的事了,如果細想,此毒傳播開的時間,該是一個多月前,可卻十幾天前纔有人死去,如果不是我猜錯了,那便是血毒的潛伏時間,真真很長,甚至於在一開始,人們都感覺不到痛苦……”
說到這裡,她又長長嘆了口氣。
“我能猜出這是怎樣的毒,可若說解,卻怎麼也想不出該如何下手,這樣如瘟疫一般的毒,通過空氣進人的傷口,然後傳染至人的,我也還是第一次見。”
聽及此,洛瀟然垂了垂眸後,又緩緩地嘆了口氣。
“無礙的,只要是毒,終有解的法子,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說着,他又一臉凝重的望向了那個侍衛,“傳令下去,讓嵐城的將士們都保護好城裡的每一個百姓,告訴那些百姓,只要不受傷便不會染上血毒,爲了自身的安全,讓他們切記,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近日少幹一些粗活。”
“是!”
他輕輕點頭,“恩,包括西璋那邊的滿城也同樣如此,滿城周邊的村子縣城,與嵐城附近的一樣,都要十分小心,而血毒的解藥出來之前,都讓他們千萬不要傷了自己,明白了嗎?”
跪於地上的侍衛一臉凝重,“屬下明白!”
聽及此,洛瀟然又擺了擺手之後,他才快速退了下去。
待他退下之後,洛瀟然才緩緩望向了涼音,“別想太多了,不管發生了多糟糕的事,都還有爲夫頂着呢。”
她揚了揚脣,卻是有些強顏歡笑。
其實她是真真不舒服,就算不爲嵐城的百姓,爲了她自己,她都想要儘快研出解藥來。
這一輩子,毒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遊戲,沒有一點危險,也沒有一點難度。
包括醫她都能學習不少。
可是如今,卻出現了一種她都解不了的毒,她甚至都毫無頭緒,這種感覺真真是太糟糕了!
虧了世人還喊她爲毒女,連這樣的毒她都解不了,她還算是什麼毒女啊!
大概是明白了她內心的糾結,於是洛瀟然嘆了口氣後,便領着人退了下去。
每每這時,她都喜歡獨自靜靜。
而他們一走,她果然便回到了寢宮裡頭,閉着眼睛研究起了藥房裡的藥材。
那一研究,竟是整日都沒有出門一步……
夜色漸臨之時,雲都之外,離之不是很遠的一處小縣城裡。
逃出雲都的煙兒一出城便躲進了那個縣城,一路皆用輕功,好不容易纔離開了雲都,直到夜深人靜時,才找了個客棧落腳。
客棧二樓,她一臉怨恨的泡於木桶之中,桶中飄着絲絲鮮血,似是受了不少的傷,許久之後,才緩緩地披上了浴衣,爾後緩緩坐到了牀邊。
今日沒能殺了涼音,是她這一生的失敗!
早在當初那個涼音一把火燒了她們姐妹的青樓時,對於她便十分厭惡了。
後來看到歐陽子昱一次次的對她例外,心裡除了厭惡,便是無窮無盡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