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音的眉頭微微一挑,“二姐,你的守宮砂還沒重新畫上去呢,我不是故意抹掉的,你別生氣呀,你也說了此處皆是好友,她們定然不會亂說的不是?”
看着四周一句話也不說的女人們,南雲涼笙的心裡大覺不妙,於是又道:“本公主的守宮砂一直是真,人也清清白白,她們還能亂說了不成?”
說着,她又從懷裡快速取出了一個盒子道:“原本想着你剛回來,也沒給你送些小禮,還特意準備了這麼個翡翠鐲子,現兒看來,是我多此一舉,我將你當妹妹,你卻一心污衊於我,這個鐲子,扔了也罷。”
說話的同時,她伸手便將鐲子扔了出去,涼音連忙伸手,一邊快速接住了盒子,一邊便打開盒子取出了手鐲。
“哇,好生漂亮的鐲子呀,沒想到二姐如此有心,此物我便收下啦。”
涼音雲淡風輕,後兒又緩緩地戴上了鐲子。
“二姐,謝謝你的禮物,我甚是喜歡,方纔的話,請你不要放心裡去,都是我不好,不該將你的秘密說出來的。”
南雲涼笙怒不可遏,瞪着她便久久也不移開視線。
該死的女人,她到底是怎麼抹掉自己的守宮砂的?
雖然她說的確實是真的,但是她可服了好久的藥,多年以來,讓這守宮砂都一直呆在自己的手上,現在她卻一抹就掉,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偏偏她還什麼也不能說,若是說了,大家豈不是都知道守宮砂能被抹掉的事情了?
這樣的話,眼前的女人就有藉口爲自己解釋當年的事了。
但又不能讓人看到她已失去守宮砂了,若是這樣,她苦藏多年的美名就會完了!
越想越氣,南雲涼笙緊握雙拳,她是怎麼也沒料到對方會拿她的守宮砂來說事,甚至能抹掉她的守宮砂,這一次,可謂真真敗的狼狽。
瞧着周邊一臉疑惑的人們,南雲涼笙思緒萬千,卻是道:“五妹,我已經說了,我根本就沒有秘密,你一直強調於此,到底居心何在?”
涼音淺笑了笑,卻是裝模作樣的看了眼周邊的人們道:“哎呀,原來二姐是怕這些人聽到呀?你說她們是好友,我還以爲與你關係甚好呢,真是的,我便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話落至此,南雲涼笙是真真氣到說不出話了,於是瞪了涼音一眼便走下了階梯,“我們走!”
一旁的阿慈快速跟上,瞧着就如狼狽而逃。
涼音冷笑,還以爲南雲涼笙在南雲會有多麼難對付呢,原來也是被抓到把柄就會發狂的人。
真是誰都不是善人,誰又都有自己脾氣呀。
聽着周邊的女人不一會兒便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涼音挑了挑眉,又道:“你們都是我二姐的好友,她偷藏男子的事情,你們可不能亂說了呀。”
那些個女人尷尬一笑,面上倒是恭恭敬敬,只是心思早已不知飛向了何處。
看着手上的鐲子,涼音心下不屑,於是也未多留,不一會兒便離開那個茶館,獨留原地的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
出了花憐館,允晨便恭恭敬敬的跟到了涼音的身後,見她並未上馬車,允晨的臉上又閃過了一絲絲的疑惑。
“公主,您不上車嗎?”
涼音輕輕垂眸,“便想逛逛這南雲的街罷了。”
說着,她又云淡風輕的掃了他一眼道:“本公主還以爲,你只是個守門的啞巴。”
允晨低了低首,沒有說話。
見如此,涼音倒也懶得理他,只是靜靜的打量着街上的場景。
這南雲的街上與東離的也並無不同,皆是一樣的有人擺攤,有人開店,只是每條路的方向不一樣,且南雲的街道也比東離的要擁擠的多。
大概是涼音的身後跟了很多人的緣故,所以周邊的百姓都小心翼翼的,望着涼音的時候,還會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幾句,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突然,身後的百姓紛紛退到了兩旁,緊接着,便傳來了一聲極其大聲的喊叫。
“讓開!全部讓開!不要擋道!”
隨着這些聲音的傳來,路中的百姓霎時便紛紛退到了兩旁。
原本就很寬廣的道路又在這時顯得更加寬廣了些,百姓們紛紛退開,讓路中間的涼音十分疑惑,這南雲還有什麼大人物嗎?
怎的紛紛退兩旁去了?
正疑惑着,倒是允晨嚴肅的道了句,“是三公主打獵回來了,每每她回城,都不喜歡人家擋在路前,今日纔剛出去不久就回來,還回來的這般急切,應當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聽及此,涼音沉思了一會兒後,便緩緩走到了路旁。
“那就給她讓條道吧,反正咱們也不趕時間。”
允晨低首,接着衝後襬了擺手,身後的侍衛便紛紛退到了路旁。
隨着他們的退開,兩側的百姓忽地便炸開了鍋,原本的小聲喃喃,也變成了甚是大聲的議論紛紛。
衆人交頭接耳,時不時還小心翼翼的看涼音一眼,細細一聽,還能聽出那麼一兩句。
“都道現在的五公主已經變的十分可怕,今日一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聽說她在東離有一名號,幾乎所有人都喊她毒女呢。”
話罷,人羣瞬間炸開了鍋,緊接着,議論的人羣越來越多。
“天啊,真的假的?以前的她,不是看到路邊的乞丐都會伸手去救嗎?”
“是啊,昔年她在的時候,雲都裡頭壓根一個乞丐都看不到,那般心善,怎的如今變這樣了?”
“誰知道呢?定是當初真面目敗露,所以裝不下去了吧?”
“就算是裝的,她也確實做了不少好事呀,真不敢相信那些傳聞是真的。”
“……”
聲聲議論滔滔不絕,涼音的神色平平淡淡,倒是她身後的允晨瞬間上前了一步。
涼音蹙眉,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胳膊,爾後輕輕搖了搖頭。
一羣百姓而已,她還沒有無趣到在街上欺負百姓。
身爲高處的人,難免會受低處之人的議論,若是這點都承受不了,她早在東離時就被氣死了。
民間百姓如此,越是閒着的低等人們,越是對別人的事情八卦非常,更加說是他們所仰望之人的事情。
自己府上的人倒是能處理,但是街上的就算了吧,她纔剛剛回來,此時又出現在了街上,會引起騷動也十分正常。
若是剛回來便與百姓動手,難免又會將事鬧大。
然而她卻忘了,人的本性就是,越沒人怪罪,就越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