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鳴的孩子就這樣的沒有了,她拿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句話也不說。
不一會兒,杜秋鳴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笑着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着:“媽媽,媽媽,我想你,我好想你。”
小男孩跑到杜秋鳴的面前就張開了雙手要杜秋鳴抱他。杜秋鳴笑着抱起小男孩,揉着他只長了一點兒頭髮的頭柔聲說道:“孩子,你媽媽呢?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啊?這裡可是我的家哦。”
小男孩聽到杜秋鳴的話張開口就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斷斷續續的說着:“媽媽,嗚嗚嗚嗚……媽媽你爲什麼不認我啊?我是你的兒子啊,您就是我的媽媽啊?”
杜秋鳴疑惑的看着他說:“我是你媽媽?可是我還沒有生過小孩啊,你一定是看錯了,只是我和你媽媽長得像對不對?”
小男孩擡起哭紅的小臉瞪着杜秋鳴:“你這個壞女人,你不配當我媽媽,你都沒有保護好我,我都還沒有出生看到繽紛的世界,現在你又不認我,你這個壞女人,我不要再看到你。”
說完小男孩就掙扎着要脫離杜秋鳴的懷抱。杜秋鳴仔細的想着小男孩的話——你沒有保護好我,我都沒有出生看到繽紛的世界,現在你又不認我。
你沒有保護好我,杜秋鳴一直在琢磨着這句話,小男孩跳到地上跑開了都沒有注意到。
杜秋鳴重複了好幾遍才意識到他話中的意思,他是說他就是自己那個還沒有出世就被顏柳燕弄沒了的孩子。
醒過神來的杜秋鳴哭着去追趕跑開的小男孩,一邊在後邊追着一邊喊:“孩子,我的孩子,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扔下你的,孩子,你停下來讓我在看看你。”
“我不要再看到你,你是個壞媽媽,我不要再見到你,嗚嗚,嗚嗚,壞媽媽嗚嗚你爲什麼不要我了?爲什麼?嗚嗚,嗚嗚……”小男孩哭着越跑越遠,杜秋鳴在後面緊跟着,可沒當快要接近夠到小男孩的胳膊的時候,他都會突然到了前面離自己十米的距離處。
在後面追着的杜秋鳴一個趔趄栽倒了,杜秋鳴想要起身繼續追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就像腳被固定在了地面上一樣。
杜秋鳴哭喊着:“孩子別走,媽媽愛你,別走,孩子別走,別走……”杜秋鳴就這樣一直坐在地上哭着。腦中一直迴盪着着男孩兒的話,你爲什麼不要我,你爲什麼不認我。
杜秋鳴就這樣說着孩子別走、孩子別走從噩夢中醒過來。醒來的杜秋鳴渾身都會汗,臉上佈滿了淚痕。
杜秋鳴從睡夢中醒來,坐在沙發上,淚水不斷地從臉頰上落下,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噠噠”的聲音。
雙手緊緊的抓着身旁的西裝,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流的更加的快。她起身拿着西裝向廚房走去,每邁動一步都像綁着鉛球死的那麼艱難。
西裝的袖子拖着地慢慢的向前滑着,滑動一下又聽一下,之後又滑動起來。
杜秋鳴緊咬着的嘴脣留下了深深地齒痕,嗚嗚的哭聲不時的從她的口中傳出來。她靠到廚房的門框上,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門框上。顫顫巍巍不停抖動的身體好像隨時都會滑落到地上。
在廚房內正給她做着飯的顧明哲聽到了腳步聲,輕輕的說:“秋鳴,你再等等,飯一會兒就好,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零食,我們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杜秋鳴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回答他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張了張口卻怎麼也發發不出聲,最後杜秋鳴急的斷斷續續的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
顧明哲聽到哭聲,立馬放下手中的勺子,扭過頭看向身後。當他看到滿是淚痕的杜秋鳴時,心痛的一下就跑過去伸手抱住了她。
“秋鳴,你怎麼了?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哭?”他把杜秋鳴緊緊的抱在懷裡,右手撫摸着她的頭,輕輕的安撫着。
杜秋鳴哭着掙扎,想要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嗚嗚,嗚嗚,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碰我,你放開我?你這個壞人,你這個殺人兇手。嗚嗚,嗚嗚……”
杜秋鳴一邊掙扎一邊用雙手拍打着他的肩膀,每次落在他身上的拳頭都包含了她全身的力氣。
顧明哲不管她是多麼用力地打他就是不放手。
“你放手,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嗚嗚……”
“我不放,我說過,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手的,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就算你打死我我都不會放手。”
顧明哲緊緊的拉着她的手,一字一頓的說着,每句話都是他現在心中真實的寫照。
“秋鳴,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你爲什麼會哭的這麼傷心?爲什麼?”
他把懷裡的杜秋鳴拉出來,雙手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搖晃着。
杜秋鳴擡起頭,用佈滿淚水的眼看着他,晶瑩的眼球中包含着濃濃的恨意。
“我夢到,在我生日的那天你說會對我負責,我還夢到你在和我結婚沒幾天的時候就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送到了我的面前,我還夢到我苦苦懇求你給我二十萬元錢就媽媽,你卻狠心的推開了我,我還夢到就在我媽媽的病牀前,你弄掉了我們的孩子,這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恨你!我恨你。”說完這些話杜秋鳴的眼淚又不停地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她說完又開始扭動身體企圖掙脫他的雙手,但顧明哲沒有讓她得逞,而是又用力的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懷抱。
“秋鳴,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當時不應那麼爲難你的,我應該聽你的話的,你爸爸犯的錯不應該讓你和伯母來承擔,我也不應該只憑一面之詞就確定是拿爸爸害死了我爸爸,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你媽媽的事兒我已經是盡力而爲了,她的死我也不能挽回什麼。我現在只求你能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原諒我?”
顧明哲一邊緊緊的抱着杜秋鳴,一邊沙啞着嗓子求杜秋鳴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原諒他。
杜秋鳴停止掙扎,努力的剋制住要哭的衝動冷冷的說:“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原諒你?你不覺得可笑嗎?呵呵!當時我用以前的情分苦苦哀求你就我媽媽的時候,你怎麼回答的?你還記得嗎?不記得就讓我來告訴你,你把我推開面無表情的離開了。”越到後面杜秋鳴的聲音越大,最後的幾句話幾乎就是吼出來的。
杜秋鳴的每一句話都重重的搭在了顧明哲的心口,面對她聲嘶力竭的質問,他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顧明哲現在能做的唯有緊緊的抱住她,不讓她離開。
杜秋鳴見他還是沒有放開他反而抱得更緊了,心中的恨意更加的深了。她咬咬牙把雙手放到他的胸膛前,用盡全身的力氣要把他推到遠離自己的地方。她的胳膊還沒有伸直就被他用拉回了他的懷抱。
紅着雙眼,眼中滿含恨意的杜秋鳴,伸頭重重的朝他的肩膀咬去,這時的她同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咬她最恨的這個人。
“啊”顧明哲疼的喊出了聲,抱着杜秋鳴的手也鬆了一下。杜秋鳴趁着她鬆手的這一刻掙脫了他的禁錮。
她轉身拼命的逃離了廚房,在逃離的時候踉踉蹌蹌的把椅子都弄倒了。
她打開房門要逃離,卻被顧明哲在門口的位置拉住了。
他伸手扳過杜秋鳴的臉,堅定的對她說:“我說過我不會放棄的,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你的,我會等到你原諒我的一天。”
扭過頭杜秋鳴看着他,眼中帶着淚水說:“你讓我怎麼原諒你?你知道嗎,你這些天對我的好我都看在了眼裡,本來這些天我都要原諒你了,可你知道我現在爲什麼不能原諒你嗎?都是因爲我們。”
“孩子?”顧明哲有些不解的看着杜秋鳴說道。
“對啊,我們的孩子。今晚我夢到了我們的孩子他來找我了,我沒有認出他,他哭喊着問我我爲什麼不要他,我爲什麼不認他,我爲什麼不帶他來看繽紛的世界。最後他說他恨我,他恨我沒有讓他來到這個世上。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哭喊着說恨我的話語和表情。我不能原諒把他弄死的你,也不能原諒沒有保護好他的自己。”杜秋鳴一邊哭着一邊把自己夢中發生的事兒都告訴了他,只是說話的口氣中帶有明顯的恨意和疏離。
說完她就用力擺脫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顧明哲卻仍然是不肯鬆手,把杜秋鳴又拉到了他的懷抱。
杜秋鳴生氣的一直在扭動着身軀,晃動的胳膊不小心觸動了在衣服裡放着的手機,在杜秋鳴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電話就撥通了陸衡的電話。
“喂,秋鳴,你找我?“正在餐廳吃着飯的陸衡接起電話,看到是杜秋鳴的來電非常開心,歡快的和杜秋鳴打着招呼。
電話那一頭的杜秋鳴並沒有聽到電話傳來的有些小的陸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