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墨從書房裡走出來,徑自的去了東陵醒蘿的院子,屋子裡,東陵醒蘿正起身,坐在鏡子前讓侍女給她梳理着髮絲,門口的侍女通報:“公主,郡王來了。”
東陵醒蘿眼裡泛起一絲嬌媚,這幾日相處下來,她早已忘記了當時鍾情於長孫允的自己,長孫墨雖然不是她一開始就喜歡上的,可關鍵在於長孫墨生的也是劍眉星目,一副標準的美男子面容,如今已經嫁給了長孫墨,東陵醒蘿早已改變了自己一開始的心態。
如今聽見長孫墨來了,東陵醒蘿急忙整理了衣服,站起身子走到門口去迎接。
“妾身見過郡王,郡王萬福。”
長孫墨見東陵醒蘿面上含羞帶怯,一副溫順的模樣,心裡的那點芥蒂也少了許多,伸手去扶了一把道:“夫妻之間,何須這樣客氣。”
兩人走到了裡屋的榻上,長孫墨道:“今日本王前來,是有一事要跟公主商量。”
東陵醒蘿點頭,“郡王但說無妨。”
長孫墨道:“最近施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本王就是想來跟公主商量一下,從明日開始,本王想拜託公主親自去施粥,也好讓父皇知道本王的心意。”
東陵醒蘿皺眉,“什麼?讓本公主親自去施粥給那羣賤民?”
長孫墨料到了東陵醒蘿會有這樣的反應,開口對身邊的人道:“你們都下去。”
這羣人看了眼東陵醒蘿,才轉身退了出去,長孫墨見衆人都走了,才語重心長道:“我知道公主是尊貴之身,可是如今形勢不一樣,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只有我好了,公主才能好。”
東陵醒蘿知道長孫墨說的是什麼意思,眨眨眼睛道:“好吧,本公主可都是爲了你。”
長孫墨笑笑,講東陵醒蘿攬在懷裡,道:“公主的大恩,長孫墨沒齒難忘。”
東陵醒蘿嬌羞的笑了笑,倚在長孫墨的懷裡,而長孫墨的臉上,卻是一派不同於話語的神情。
翌日,東陵醒蘿早早的便起了身,收拾了妥當便在郡王府大門口施粥,其實粥已經讓人給準備好了,也不用她動手,長孫墨要的只是她能在門口處站一站,看完了整個施粥過程而已。
一大清早的,許多難民便都在郡王府的門口排起了長隊,東陵醒蘿站在門口處,身邊跟着兩個侍女,看着衆人一個接一個的上前來拿着碗接粥。
佔了一會兒還好,可這人竟是越來越多,東陵醒蘿拿了帕子掩着嘴嫌棄道:“一羣賤民,身上的味道本公主根本就受不了。”
說着,就要轉身回去,一旁的侍女急忙攔住她道:“公主,您已經答應了郡王,若是半途而廢,只怕郡王會不高興的。”
東陵醒蘿皺眉,“不高興又如何,難道本公主要在這裡受這等賤民的打量嗎?”
那侍女急忙又伸手,輕聲道:“公主,大王讓奴婢囑咐您的事情您又忘了嗎,若是壞了大王的計劃,大王可會生氣的。”
“你……”東陵醒蘿氣結,可是看見那侍女恭順的臉色,又發不出火來,只得氣沖沖的走到一邊站好。
前幾日東陵醒蘿給東陵陌寫了信,意思是讓他找幾個高手來保護她,可沒成想東陵陌是找來了高手,可這高手卻是東陵陌派來別有目的的,她非但不能指使她們做什麼事情,反而要處處受她們的禁錮,而且但凡是她做了什麼事,她們都會如實的稟報給東陵陌。
東陵醒蘿雖是氣憤,卻也沒有辦法,畢竟,西域是自己唯一的退路,若是自己和西域的關係鬧僵,自己以後可是會很麻煩的。
想到這裡,東陵醒蘿重新打起精神來,面前的難民們都紛紛拿着手裡的碗往前衝着,施粥的丫頭一面快速的往難民的碗裡舀着粥一面大聲喊道:“別擠了別擠了,人人都有份。”
東陵醒蘿站在一邊,正在這時候,不知是誰在後面擁擠過來,前面幾個剛打到粥的難民一下子就被推倒,往前倒去。
東陵醒蘿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幾人手裡的粥準確無誤的灑在了東陵醒蘿的裙子上,粥還冒着熱氣,燙的東陵醒蘿急急的跺腳。
“給本公主打死這幾個賤民!”
東陵醒蘿一面跺着腳一面大聲吼道,那幾個難民還沒意識到危險已經到來,就被按到了地上噼噼啪啪的打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嚇得不敢靠近,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道:“這是在幹什麼?”
衆人往後看去,只見一個男子走在前面,身後還跟着一幫人,男子穿一身菱格錦緞,器宇不凡,正在衆人都在猜測這男子是誰的時候,東陵醒蘿已經瞧了清楚,不由得嚇得跪在地上,“皇……皇上……”
那男子正是微服出巡的長孫瀚,這幾日因爲擔心難民們的狀況,所以才選擇了今日微服出巡,長孫墨自是很高興,正領着長孫瀚來看看自己的成績,沒想到就遇上了這樣的一幕。
見此情景,長孫墨急忙跪在地上,“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長孫瀚氣急,走過去將跪在地上的難民們拉起來,和顏悅色的問道:“怎麼樣,最近還能吃得飽嗎?”
那難民一見當今聖上親自詢問自己,激動地都說不出話來,斷斷續續道:“回皇上的話……草民能吃飽……多謝皇上的恩惠……”
長孫瀚轉了頭,對身後的長孫墨道:“隨朕回宮!”
夜裡,東陵醒蘿正忐忑不安的坐在榻上,今日的事情惹得皇上發了怒,不知道會怎樣責罰長孫墨。
正在忐忑不安之時,就聽門口的丫頭道:“郡王來了。”
東陵醒蘿一愣,急忙站起身子走出去,長孫墨正一臉怒氣的走進來,見了東陵醒蘿二話不說揮手就是一掌。
東陵醒蘿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一旁的侍女也沒有去幫忙,只是將她給扶了起來。
長孫墨大怒道:“你這個賤人,連一點小事都辦不成,還連累得我被父皇責罵。”
東陵醒蘿心裡也委屈,可是事已至此,滿腔的委屈也不敢發作,只得捂着臉站在一旁看着長孫墨。
長孫墨卻是仍不解氣,想起剛纔在宮裡被長孫瀚好一頓責罵,心裡就難受,自己努力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毀在了這個女人的手裡。
東陵醒蘿討好道:“郡王,是妾身錯了,妾身以後再也不會了,郡王消消氣吧。”
長孫墨卻是不解氣,大怒道:“這下好了,咱們這邊被責罵,人家丞相府那邊就風生水起,連着得到了父皇的讚許,這一切都怪你。”
東陵醒蘿雖是知道錯了,可聽長孫墨這樣誇讚夏夢凝,心裡還是不舒服,不由得犟起來,不服輸道:“是郡王讓我去做的,爲何如今做不好出了事情只怨我一人,難道郡王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長孫墨被東陵醒蘿這一番話氣得不行,怒道:“你這個賤人,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反而來怪我,我當時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草包公主回來,什麼都不會做,反而要給我添亂。”
被長孫墨如此毫不留情的羞辱,東陵醒蘿氣憤的不行,不禁叉腰道:“長孫墨你說誰是草包,在本公主眼裡你根本連根草都算不上,你不就是惦記着夏夢凝嗎,可惜了人家已經是準世子妃了,你再惦記有什麼用。”
長孫墨大怒,“賤人,竟敢這般口出狂言?”
東陵醒蘿把眼睛一橫,道:“怎麼?你又要打我,你打啊,我皇兄給我的侍女個個都是會武功的,你再打我一下試試。”
“你……”長孫墨看了一眼東陵醒蘿,氣得都說不出話來,卻還是顧忌着東陵醒蘿身後的幾個侍女,不敢再度出手。
東陵醒蘿得了士氣,輕蔑道:“不要以爲別人不知道,每次看見夏夢凝那眼珠子就動也不動,怎麼?有膽子喜歡沒膽子說啊,孬種,長孫墨你就是一個孬種!”
東陵醒蘿罵的解氣,長孫墨幾乎要被氣得不行,索性不再顧忌,道:“是啊,我就是喜歡夏夢凝,夏夢凝長得比你漂亮頭腦比你聰明,哪一樣都比你強,我告訴你,在我的眼裡,你連夏夢凝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長孫墨說完,滿意的看着東陵醒蘿漸漸發白的面色,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東陵醒蘿氣急,伸手撈起一個插畫瓷瓶就往外摔去,“長孫墨你不是人……”
幾個侍女急忙寬慰她,將她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着,東陵醒蘿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如此的羞辱過,只覺得滿腔的怒氣都發泄不出來,氣得自己腦袋‘嗡嗡’直響。
一旁的侍女端上茶杯,道:“公主何必置氣,依奴婢看着墨郡王並不是公主的最好的依靠,待得大王大事成功,公主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公主,任什麼樣的男子,不還是隨公主挑揀。”
東陵醒蘿聽了,狠狠的攥緊了手掌,道:“這下子我是徹底看明白了,長孫墨從頭至尾都是在利用我,哼,看本公主以後怎麼折騰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