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雖是疑惑,卻也動作迅速,不一會,就抱着一個大罈子走了進來。
付氏隱約的感覺到了不對勁,顧不上胸口的疼痛,嘶啞着嗓子問:“你又想怎樣折磨我,夏夢凝,你何必搞這麼多花樣,乾脆一刀殺了我!”
夏夢凝聽了,輕聲的笑了笑,卻是接着問道:“付氏,你可聽說過人彘?”
話音剛落,夏夢凝便滿意的看見付氏的臉色白了下來,九兒卻是不明白,悄聲問吳青,“什麼是人彘?”
吳青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搓着手輕聲道:“就是把人的四肢還有舌頭都砍下來,裝在罈子裡,這人會像普通人一樣活着,直到壽終正寢。”
九兒聽了,急忙伸手掩住了嘴,擋住了脫口而出的驚呼。
夏夢凝看着付氏心驚膽戰的樣子,從旁邊拿起一把匕首,刀尖輕輕的劃過付氏的身體,引起付氏一陣顫抖。
付氏不可抑制的抖動着身子,“夏夢凝,你爲何不給我一個痛快的,你……實在喪心病狂……”
夏夢凝聞言,卻是把手裡的尖刀使勁一劃,那刀尖便狠狠的刺入了付氏的身體內,付氏的身體禁不住一陣猛烈的收縮,夏夢凝笑了笑,拔出匕首在付氏的臉上拍了拍,道:“若是對付我,我可能會給你一個痛快,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來害我母親和幼弟,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說完,夏夢凝把手裡的匕首丟到一邊,對吳青道:“交給你了,處理完了,就直接放到地牢的井屏裡去。”
吳青點點頭,倒是不害怕,“行,交給我吧。”
夏夢凝點點頭,看了看付氏,深深的笑了笑,從袖子裡取出絲帕擦了擦手,便把絲帕扔在付氏的面前,和九兒一同出了地牢。
剛走到地牢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一陣淒厲的喊叫聲,九兒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夏夢凝笑笑,轉頭問:“怎的,是不是害怕了?”
九兒猶豫了一會,才點點頭。
聲音還沒結束就戛然而止,顯然是被人強行捂住了嘴,夏夢凝腳步略微頓了頓,道:“你可是覺得我心狠?”
九兒搖頭,“沒有,奴婢知道,小姐是心疼梅夫人還有小少爺。”
夏夢凝點點頭,兩人走出地牢,慢悠悠的往竹枝園走去,夏夢凝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重要,最想保護的人,母親和幼弟,是我的禁區,若是誰膽敢傷害他們,我寧肯手上沾滿鮮血,死後下地獄,也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九兒見了,想起今日那付氏差一點就讓梅夫人一屍兩命,心中僅存的一點猶豫也沒有了,那付氏實在太過心狠,小姐這樣對她,並無不妥。
夏夢凝回了竹枝園,又是一番沐浴更衣,便坐在小榻上邊看書邊晾頭髮,正看着書,就聽見門口一陣響動,夏夢凝擡頭,就看見吳青撩起簾子走了進來。
吳青凍得一張臉通紅,夏夢凝瞧見了她的樣子,撇撇嘴把自己個兒懷裡的暖爐扔過去,吳青順勢接了抱在懷裡,笑着道:“放心吧,都辦妥了!”
夏夢凝點頭,吳青坐上小榻,把身子往裡偎了偎,湊過去道:“我說,那個夏夢溪,你打算怎麼辦?”
夏夢凝聞言,目光略微沉重了一下,輕啓脣瓣,吐出一個字,“殺!”
吳青眨眨眼睛,“我聽師兄說,好像最近會有大變動,叫我來提醒你一下,這個夏夢溪,蹦躂不了多久了,你只管守株待兔,等時機成熟,再給她致命的一擊便是。”
夏夢凝咬着嘴脣,“是麼?也罷,現如今夏夢溪仗着自己是待嫁之身,在府裡橫行無阻,就連爹爹也不敢殺了她,我倒是真還沒想好要如何對付她呢。”
吳青笑了,正要說話,只聞得一陣奇怪的聲響傳來,夏夢凝擡起頭,疑惑的看着吳青,後者卻是撓撓頭,“那個,肚子有點餓了!”
郊外的官道上,一輛青色布幔的馬車正在疾馳着,駕車的是一個穿黑色布衣的男子,馬車飛奔了數十里,才慢慢的在山腳下停下來。
“籲——”馬車慢慢停下來,駕車的男子轉了頭,隔着轎簾對馬車裡面輕聲喊道:“殿下,到了。”
“唔!”裡面傳來一陣聲音,緊接着轎簾就被撩起,那從馬車之中出來的人,正是長孫夜。
長孫夜走出馬車,揹着手看了看遠處的山頂,輕聲道:“聽說,父皇下旨收了我的太子之權?”
波瀾不驚的聲音,那黑衣男子急忙道:“是,昨個兒墨郡王託人飛鴿傳書,上面寫的正是!”
長孫夜心中一動,大跨步往山上走去,那黑衣男子急忙跟在身後,只聽得長孫夜冷笑:“老五心裡的那點子小九九,本太子還能不知道,不過父皇既然起了疑心,本太子也就不願多等了。”
兩人腳程飛快,轉眼間就來到了山頂處,長孫夜站定了身子,那黑衣男子便走上前去撥拉開了雜草,一扇巨大的石門便出現在眼前,黑衣男子上前去將門上的扶手往左轉了三圈,停住後又往右轉了三圈,只見那石門便緩緩的動起來,直直的往上,直到石門停止了上升,長孫夜這才略微一低頭,走了進去。
走進石門之中,便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旁的石壁上有燃着的火把,每隔一米就有一處,所以這漆黑的甬道里,算的上是亮如白晝。
長孫夜略微的低着頭,腳步飛快的往前走去,不一會,就穿越了甬道,來到一處寬闊的場地中。
這是這座山中的空地,旁人根本不會發現,長孫夜一進去,就見幾個穿着士兵衣服的人半跪下身子,抱拳道:“參見太子殿下!”
長孫夜點點頭,對其中一個人道:“讓大家停下!”
那人抱拳,隨即走到一邊,對着空地之下正在操練的人大聲喊道:“都停下!”
衆人都停了下來,長孫夜走到前面,道:“這些日子,辛苦大家在這裡操練,本太子今日來就是要告訴大家,父皇身體已經病入膏肓,每日都要靠着太醫的補藥續命,可是大家也都知道,這虎符還在父皇手中,父皇病危,難免有些許小人就會趁亂媚進讒言,蠱惑人心,所以,爲了咱們大北國的江山,本太子,必須要起兵,大家聽好了,若是願意跟隨我的,便留下,不願意的,儘管離開便是!”
話雖是這樣說,可底下的人誰也沒有單純到認爲自己走了還能活着下山,知道了這等絕密,怎能再活着出去。
衆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何況這些人原本也就都是長孫夜這些年四處蒐集來的,前後的也得了長孫夜不少的好處,如今長孫夜這樣說,誰能離開呢?
一番沉寂過後,便有人舉起了手裡的銀槍,戳在地上‘咚咚’作響,“吾等願爲太子效力,誓死追從!”
一人說完,衆人便都跟着喊起來,“爲太子效力,誓死追從!爲太子效力,誓死追從!”
衆人的聲音轟隆隆的響起,十分鼓舞人心,長孫夜滿意的點頭,伸出手對着衆人壓了壓示意停下,道:“若是他日本太子登基爲帝,在場之人每人賞黃金百兩,良田百頃,以此來答謝諸位對我的支持!”
衆人聽了,都是跪下,齊聲道:“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孫夜對這個稱謂很是滿意,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此時,只聽得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聲音,長孫夜眉頭一皺,道:“誰在外面?”
那領頭的兵立刻腳踩一旁的石頭騰空而起,一躍到頂處往外面看去,果不其然,有一個黑衣身影正急速的往山下跑去。
那領頭的兵見了,回到地面道:“回太子殿下,是個黑衣人,如今已經往山下跑去,要不要去追?”
長孫夜皺皺眉,搖着頭道:“不必,顯然是咱們已經走漏了風聲,如今就算追出去,怕是也追不到人了。”
說完,長孫夜又接着道:“看來,這次的起兵要提前了,告訴所有人,整裝待發,隨時準備起兵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