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家族的人當天就搬離了海洋七星,在海洋公園的別墅暫住,夏夜安排親戚們先回去,夏澈兄弟和夏夜家的人還留在這裡處理餘下的事情。
夏諾和龍璇負責處理媒體方面,不讓媒體擴大宣傳,甚至將拍攝下來的結婚視頻全部銷燬,不允許任何人傳播;夏辰親自處理夏靜依的後事,將她火化,再派人將她的骨灰送回丹麥暗夜總部;夏澈只花了一下午時間,就讓暗夜訊息部的人查出曼珠的真實身份,證明曼珠就是青梵。
深夜,聶焰從風家回來,剛好看見夜聖帝準備離開,夜聖帝走到門口,再次愧疚的向夏夜道歉:“公爵大人,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明天我就讓風冷冽來向你們登門道歉。”
“不用了,陛下,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自己處理吧。”夏夜客氣的說。
“那也好,你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沒意見,只要你們滿意就行。公爵大人,我看你們還是去皇宮住吧,你們來希臘之後,我一直都沒怎麼招呼你們,現在事情又鬧成這樣,我真是無底自容……”
“陛下,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真的不用了,我們在這裡住得挺好的,再何況,我們的別墅也不比皇宮差,不是嗎?呵呵。”夏夜打趣的笑道。
“那是那是。”夜聖帝連連點頭。
夏夜拍拍夜聖帝的肩膀,客氣的說:“陛下,其實你真的不必太在意,這是年輕人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們不會怪你的,更何況,你是紫荊的父親,我們很快就會成爲一家人,你真的不必對我們這麼客氣。”
“公爵大人真是深明大義。”夜聖帝感慨道。
“呵呵,不早了,你們先回宮吧。”夏夜叮囑道。
“紫荊,你陪你父王先回宮,我讓陌藍送你們。”夏辰摟着夜紫荊。
“不用了,父王帶了很多隨從,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你去看看月姐姐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夜紫荊吻了吻夏辰,跟夏家的人打了個招呼,便跟夜聖帝離開了。
直到夜聖帝的車完全開離別墅院落,夏夜纔將目光收回,神色凝重的看了聶焰一眼,又對夏辰說:“讓大家到書房開會。”
“好,我去叫澈和澤。”
所有夏氏家族的人都去了書房,夏陌藍和幾個隨從在門外守着,保鏢們駐守在樓下和院外,不讓任何外人接近別墅。
……
書房裡,夏月失魂落魄的倚靠在沙發上,眼睛紅腫,臉色蒼白,她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撥,夏諾和龍璇在旁邊陪着她,大家都沉默不語。
夏夜、左翼、聶焰、夏澈、夏澤、夏辰都走進來,夏辰輕聲告訴夏月:“月兒,你真的誤會風冷冽了,澈已經查到殺死靜依的人不是風冷冽。”
夏月仍然垂着眼眸,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問:“不是他,那是誰?”
夏辰皺着眉,沉重的說:“月兒,原來你也相信風冷冽沒有殺靜依,那你當時爲什麼要衝出教堂?你知不知道後果有多麼嚴重?風冷冽氣得吐血,當場取消婚禮,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話他……”
“在那種情況下,月兒根本沒得選擇,夏靜依跟月兒情同姐妹,月兒得知她的死訊,怎麼也不能無動於衷吧,你就別再責備她了。”夏諾瞪了夏辰一眼。
“我不是責備月兒,只是覺得很可惜。唉。”夏辰愁眉不展。
“沒什麼可惜的,如果風冷冽真的愛月兒,就應該理解她。不過,月兒應該去跟風冷冽解釋一下,必竟這件事,風冷冽是最大的受害者。”夏澈轉眸看着夏月,凝重的說,“月兒,你知道嗎?那個叫曼珠的女傭其實是青梵,她是故意破壞你們的婚禮。”
“青梵???”夏月錯愕的睜大眼睛,震了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喃喃低語的說,“原來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原來是她,是她……”
夏月想起那次在帝家,風冷冽看見她和帝修斯曖昧的場面,大發雷霆,夏靜依開槍擊中風冷冽,當時她就覺得奇怪,以夏靜依的個性應該不會那麼衝動,原來是曼珠在後面推了她一把。
後來回到風家,曼珠勸夏月不要告訴風冷冽關於風雨害她毀容的事,說要揪出風雨的同夥,原來她根本就是想利用風雨對付夏靜依。
再後來,夏月要拒絕跟風冷冽結婚,曼珠以青青來牽制她,讓她接受結婚,原來曼珠的目的是想讓風冷冽當面受辱,顏面盡失,曼珠一直都在利用她傷害風冷冽,想到這些,夏月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青梵是什麼人?”夏夜急切的問。
“爹地,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稍後再跟你解釋。”夏辰說。
夏澈又凝重的問:“月兒,我從帝修斯那裡問到關於青梵夫妻跟風冷冽之間的恩怨,你告訴我,風冷冽……是不是聶痕?”
夏月垂着眼眸,考慮了一下,低聲回答:“是!”
“原來他真的是聶痕,我之前就懷疑過,卻沒有深入調查,難怪你會一再對她妥協。”夏辰感嘆的說。
“這麼說來,聶痕還算有些本事,能夠憑一已之力爬到今天這一步,的確不容易。”夏澈淡淡的說。
“月兒,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就快點去找痕兒吧,你離開教堂的時候,他氣得當場吐血昏迷,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前才醒過來,他現在身體非常虛弱,心裡更是痛苦不堪,只有你能安撫他。”聶焰急切的說。
“是啊,月兒,今天在婚禮上你真的傷透了風冷冽的心,而且當時那個場面都被直播出去,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難過,你真應該好好跟他解釋一下。”夏諾也勸道。
“月姐姐,人生找一個相愛的人不容易,千萬不要因爲誤會而錯過啊。”龍璇真誠的說。
“你們別說了,讓月兒自己做決定吧。”夏夜深深的看着夏月。
夏月垂着頭,一語不發,眼中並沒有掙扎和糾結,反而很平靜,她淒涼的說:“這些都不再重要了,他已經取消婚禮,也許分開,對我和他都是一件好事。”
“不會吧?月兒,難道你想放棄這段感情?你和聶痕相愛了十幾年,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棄?”夏諾覺得不可思議。
左翼拉着夏月的手,語重心長的問:“月兒,媽咪問你,你到底是因爲無法割捨小時候那段清純的愛戀,纔對風冷冽無法抗拒,還是真的愛上了現在的他?”
夏月擡手捂着額頭,哽咽的說:“媽咪,我是真的愛他,可是……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只要在一起就會彼此傷害,我真的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
“這些都是藉口,如果真是這樣,你根本就不會答應嫁給他,既然答應了,爲什麼現在又這麼輕易退縮?你知道痕兒有多痛苦嗎?他今天都氣得吐血了,昏迷一天才醒過來,難道你真的想讓他死不瞑目嗎?”
聶焰非常激動只要想到風冷冽淒涼的眼神,和那隨時都會奪去性命的癌症,他心裡就很難受。
“什麼死不瞑目?怎麼說得這麼嚴重?”夏夜疑惑的問。
夏澤觀察着聶焰的表情,大概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測。
“聶焰,你別激動,讓月兒自己想清楚吧。”左翼勸道。
“爲什麼?”聶焰無法理解的追問,“月兒,你和痕兒從小青梅竹馬,你甚至都等了他十年,你們的感情應該是很牢固的,爲什麼要爲了一場誤會而分開?”
“如果這是誤會,那他害死聶叔叔的事難道也是誤會?”夏月激動的哭喊,所有人都驚愕的看着她,夏辰不可思議的問,“原來聶叔叔是風冷冽殺的?他居然做出這種事?”
“這是真的嗎?”大家都看着聶焰。
“這件事……”
“聶叔叔臨死之前要我別怪他,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今天在宣誓的時候,看見那本聖經,又想起聶叔叔,當時我的心就像被刀扎一樣,我覺得自己很壞,居然嫁給一個親手害死自己父親的人……”
“大哥沒有死!”聶焰脫口而出。
夏月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聶焰,錯愕的問:“姨父,你說什麼?是我親眼看見聶叔叔死的,他死的時候我還跪在旁邊守了他一夜,我還親自送他去火化,親眼看着他被燒燬……”
“大哥根本沒死,你看到的全都是假象,大哥的確是中了毒,但那種毒只是讓他假死,十幾個小時之後就會醒過來,完好無損。痕兒早就知道夜聖天和帝修斯疑心難解,一定還會再來查證,所以將棺材弄成兩層,大哥在下面,上面放上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易容成大哥的樣子,焚燒的時候用的是假屍,等喪事辦完之後,我們再暗自送大哥離開。痕兒讓所有人都以爲大哥真的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因爲他的身世而騷擾大哥,以後,大哥就可以真正過上清靜的生活。”
一口氣說完這些,聶痕心酸的說,“我真替痕兒叫冤,那傻孩子雖然平時冷冰冰的,一副很高傲的樣子,可他的心是很善良的,雖然大哥從來沒有對他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還害得他有個充滿陰影的童年,可他並沒有計較,他爲了保住大哥,寧願面對千夫所指,受世上唾罵,他的用心良苦,你知不知道?”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爲什麼?”夏月泣不成聲的問,聽到這個真相,她心裡非常懊悔,她沒想到風冷冽竟然一個人承受着這麼多壓力,他做了那麼多事,爲什麼都要瞞着她?如果他早點把真相告訴她,今天的婚禮就會是幸福甜蜜的,根本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聶焰傷感的的說:“痕兒早就知道,如果不把真相告訴你,你一定會因爲大哥的死對他恨之入骨,可他還是選擇隱瞞。他說你是他最大的弱點,他擔心你知道太多真相,會成爲別人追查的對象,以後會很危險,所以,就算你恨他,他也只能承受。本來我答應他,不將這個真相告訴你,可是今天我看到他悲痛欲絕的樣子,真的無法再隱瞞,我不希望他抱着怨恨和遺憾,獨自痛苦……”
“月兒,看來,你真的誤會聶痕了,快去找他,跟他好好解釋一下。”夏夜命令道。
“還是等明天再去吧,現在風冷冽正在氣頭上,恐怕聽不進去解釋,很有可能還會把局面弄得更僵。”夏澈理智的說。
“是啊,等他氣消了再去,我看他跟他父親脾氣一樣頑固,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恐怕月兒現在去找他,也只是自取其辱。”左翼擔憂的說。
“我等不了明天了,他這麼生氣,恐怕會影響身體,還是現在去吧,哥,你去拿車,我換好衣服就下樓。”夏月心急如焚的衝向書房。
“好。”夏辰也快速下樓。
“事情都弄清楚了,大家都去睡吧。”夏夜站起身,大家陸續離開,聶焰卻留下夏澤和夏澈,說有事要找他們幫忙,其它人都離開書房,三人坐下來,聶焰開門見山的說,“澈,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夏澈爽快的說:“姨父是想讓我幫忙找出青梵吧?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那就好,我先替痕兒謝謝你了。”聶焰感激的說。
“不要跟我客氣,都是一家人,對了,風冷冽是不是有什麼病?他那吐血的症狀,不像是普通的氣極攻心。”夏澈皺着眉問。
“唉……”聶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悲傷的垂着頭,沉默了半晌,才傷感的說,“痕兒得了胃癌,不過還是早期,所以,我想問問澤有沒有辦法。”
“報歉,姨父,我沒辦法。”夏澤直截了當的說,“我不是醫生,只是業務喜歡研究些藥物,如果是中毒,或者傷筋斷骨,我可能還有辦法,這種身體本身的病痛,我無能爲力。不過,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醫生,也許他能幫到風冷冽!”
“那太好了,澤,你把那醫生的聯繫方式告訴我,我馬上去請他來希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