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見一騎快馬疾馬而來,後面緊跟着輛雙馬大車。那單騎衝到我們車旁,馬上的灰衣男子吼了一句:“閃開!”一鞭子便向我們的馬車抽過來。我們的馬兒受驚,“嘶……”地長鳴一聲,“達達”地在道上亂跑起來,反而阻了身後的大車。我和薛太醫在車內被顛得東倒西歪,張清趕緊穩住受驚的馬兒,等我們好不容易扶着車廂坐穩了,那跑在前面的灰衣男子見我們的車阻在道上,奔回來,一鞭子又抽過來:“滾開,別阻我家大人的道!”呵,好囂張的奴才!說時遲,那時快,那抽過來的鞭子被張清一把抓在手裡,稍一用力,馬上的灰衣男子被他扯下馬背,滾到地上,還未站起來,張清冷哼一聲,躍下馬車,一句話沒說,劍已拔出,架到了騎士脖子上。薛太醫閒了簾子出去,見大馬車裡鑽出兩名眉清目秀,粉妝玉琢的婢女,扶着一個紫衣老者從車上走下來。好大的排場,張清做夢也想不到,我們初來京城時的一幕也會在他身上上演吧……想到這兒不禁微微一笑,也掀了簾子,這時,聽張清清清楚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下意識的扭頭望去,還沒等我看清老者,就聽到張清顫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宰相大人。”心跳立刻慢了半拍,只覺得腦袋都大了起來。按理說,他未曾見過我,我不必如此緊張,但手腳仍有些發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了馬腳。薛太醫和我相視一眼,蹙了蹙眉頭,看來他也擔心着同樣的問題。他對我做了個摔倒的手勢,再指指自己。我會意,“哎喲”一聲,從馬車上重重摔了下來。薛太醫罵道:“笨奴才,還不起來。”“大人,我扭到腳了。”我低低的回道。“張清,還不把這丟人現眼的丫頭丟回車裡。”張清一愣,走上前,攔腰把我抱起,我輕輕垂下眼皮,只是盯着張清的下巴上冒出的青髭兒看……心想,他可別公報私仇啊。唉,他還真沒叫我“失望”,他不只用丟的,還高高拋起,彷彿我是一卷鋪蓋,劈頭蓋臉的摔進車廂,渾身撒了架子般疼,卻發作不得。聽外面,一個冷清的聲音,“薛大人,你這是做什麼?”我緊緊地屏住了呼吸,原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聲音這樣啊,既不趾高氣揚,也不卑躬屈膝。但隨即打個寒顫,人說越是外表平和的人,心思越縝密,那他沒有起疑吧……就聽薛太醫哈哈一笑,“不成器的奴才讓大人笑話了。”“哪裡,剛纔看她摔了一跤,沒事吧?”“粗皮囊,摔一下,沒什麼。”薛太醫一句帶過,“宰相大人,這是急着趕往哪裡?”“老夫正要去王府探望王妃。”“張清。”薛太醫突然厲聲喝道,“還不車往邊上趕趕,讓宰相大人過去。”“慢。”宰相輕笑道:“救二王子要緊,還是薛大人先請。”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