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嬸怔了怔,臉上微微帶上一抹詫色:“怎麼可能,若是河道有銅礦,他們爲什麼不去開採,還往河道丟污泥石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這是障眼法。”我吸口氣道,撒謊真不是好玩的,得步步斟酌,否則一句話就前功盡棄。殷嬸臉上的詫色逐漸轉濃,她停下磨豆腐,在我身邊坐下,略帶焦急的望着我。我道:“如果將兩處礦源同時告訴朝廷,只怕朝廷會加大需求量,說不定還會派別的官員來辦理,到時陸縣令就可能說了不算,而他慢慢開採,即穩住了朝廷,又增了功勳。”殷嬸臉色變了變,揚眼看我:“可是,陸縣令是好官。”“做官的有幾個不想升遷的。”陸大人,得罪了。殷嬸思忖了半響,點點頭:“也是。”我鬆口氣,說:“我想現在的縣令也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才加緊時間開採山礦,只是可憐了礦工……”殷嬸見我面帶惋惜,神色大變,“你什麼意思?”“上游淤塞成堰塞湖,隨時有沖塌的危險。而礦工開挖下游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洪水,到時別說礦工,就是整個河道村也可能被淹沒。”殷嬸猛地坐起:“這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嬸子她們商量商量。”話沒有說完,人已經衝了出去,她真的急了。她日後若是知道真相後,還請不要太怪我,我雖本意爲了盤纏,但也希望解決河道的乾旱問題。一個下午,我深深的領略了長舌婦的厲害,“河道里有銅礦”的消息如長了翅膀的蝴蝶,在村裡流傳開來。每個人嘴裡談論的都是“銅礦”,“怎麼辦”,殷嬸連午飯都沒有回來做,大盆磨好的豆漿在院子裡晾着,不一會兒就招來了飢餓的家燕。我只好端進屋裡,放好盆,我不自覺的扶着腰肢,喘着粗氣,心想殷嬸家裡的盆真重,光厚度就比家裡的厚三倍。突然覺得我現在這個姿勢有歧義,倒真像孕婦,忙放下手。殷嬸現在是顧不得我,看來我得自己做飯了,不過也好,河道人多,張家聽劉家說,劉家聽宋家說,宋家聽孫家說……傳來傳去,我這個長舌頭倒是被隱沒了。我學着海叔的樣子把豆漿放進鍋裡煮。殷嬸家的柴火是山來撿來的野草,不小心紮了我手一下,白皙的指腹立刻紅腫了起來,我隨便扯了塊布,包紮了一下,蹲下身子繼續燒火。今非昔比,以後扎破手指的次數應該更多。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