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月初痕後,我一個人走出馬車找地方小解,雖然身處荒郊野外,但畢竟男女有別,我還是走遠一點解決吧,否則被他們聽到聲音就雷人了。
順着葵花林向西走,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山坡斷帶,便從斷帶跳下去,恰好下面是個山窩窩,地勢很矮,極其適合……解手。
脫了褲子蹲在地上,山窩裡的青草很扎屁股,我迅速地解決戰鬥,提褲子準備走人。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頭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立刻警惕地靠在身後山窩的山壁上,屏住呼吸,仔細聽起來,心裡面不停地打鼓,不會是莫璃陽的人追來了吧!
不容我多想,腳步聲漸近,聽這聲音略有重疊,來的似乎不止一人。
腳步停在我頭頂山坡的不遠處,其中一人開口說話了。
“哎呦喂,主子,求求您饒了奴才吧!”說話的人聲音很細,乍一聽分不出男女,仔細琢磨琢磨,我判斷這是一個娘娘腔男人。
“瞧你那熊樣!多大點事兒你都辦不了!老子養你何用!”另一個聲音響起,這是一個少年的聲音,口氣中隱含着隨時可能會爆發的狂躁。
“奴才可不就這熊樣兒,還是主子您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翩翩少年、年輕力壯、壯志凌雲、雲程發軔……”
“住口!”少年咬牙切齒地打斷娘娘腔。
我暗中不禁對這位奴才豎起大拇指,瞧瞧人家的嘴上功夫,拍馬屁都用成語接龍,這是哪個大戶人家培養出來的奴才啊,真有水平!
“主子,奴才給您跪下了。求主子別難爲奴才了!”娘娘腔撲通一聲還真的跪下了,顫顫巍巍地哀求着。
“呸!”暴躁少年好像對着娘娘腔踹了一腳。
“唉喲……”只聽娘娘腔悶悶哼一聲,卻也不敢大聲喊痛。
暴躁少年不耐煩地訓斥道:“媽的,跟你說過多少遍,出來以後不準叫我主子,也不準自稱奴才,老子是寨主!大當家的!一點記性沒有。沒用的東西!”
“是是是,奴才……”娘娘腔剛一開口意識到又犯錯了,立刻扇自己一個嘴巴,改口道:“小人沒用,惹主子生氣了……”說到這發現自己習慣性地說了主子,立刻又是一個響亮的嘴巴落在自己臉上。
“行了行了!”暴躁少年打斷娘娘腔,煩躁地道:“小福子。今天這事兒你要是不給老子辦漂亮了,老子回去以後就將你趕出山寨,永遠不准你踏進銀龍山一步!”
銀龍山?我的耳朵豎了起來,這兩人是銀龍山的人,方纔我聽到方傾曾經說過要去銀龍山辦事,這兩人莫不是爲了方傾而來?
被稱作“小福子”的娘娘腔聲音裡帶了哭腔,“大當家的,您可千萬別趕小人走,您若真將小人趕出銀龍山,小人也就沒命伺候您了!”
暴躁少年冷哼一聲。“既然怕了就少廢話!趕緊去給老子辦事!”
“可是……”小福子的聲音極弱又帶着萬般委屈。好似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了,“可是小人……小人……真的穿不了這女裝……”
變裝?我激動了!
多年的職業經驗告訴我。上面有好戲看!
在腐心的引領下,我帶着雀躍的小心臟,小心翼翼地變化姿勢,扒着山壁,悄悄地探出頭去。
只見十丈開外的地方有兩個人,一站一跪。
站着的那個想必就是暴躁少年,我隱約看見個側影。一襲銀色長衫,從身材上看倒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當然了,我的重點不在他身上,地上跪着的小福子纔是重點!
變裝受什麼的,最萌了!口水快留下來了。
小福子很是嬌弱,側面的臉看上去極其白皙,手裡還抱着一團粉紅色的衣服,想必是女裝了。
暴躁少年一巴掌拍在小福子的頭上,怒吼道:“媽的,就穿一會兒能死啊!再說那姓方的有潔癖,青樓裡的女人不會碰,又不會睡你!”
小福子哭喪着臉,“可是小人也不會彈琵琶啊,去了一準露陷!”
“蠢材!”暴躁少年又是一巴掌打在小福子的頭頂,打得小福子向後縮了縮脖子,“你當他找巧蓉過去真的是爲了聽曲兒啊?方傾最愛這些裝模作樣的調調,他只不過是找個美女作陪罷了,你去了就陪他喝幾杯酒,他撐死摸你手幾下!”
小福子囁嚅道:“但……萬一他喝多了,想……想……”
暴躁少年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猛戳小福子的額頭,“你個愚笨的奴才!酒裡下了強力蒙汗藥和瀉藥,他幾杯下肚就昏迷不醒了!況且,摸你幾下會死呀!!”
我這會兒算聽明白了,原來這少年是命令小福子假扮那名喚作巧蓉的歌女,去給方傾下藥啊,真夠狠的,強力蒙汗藥和瀉藥一起下,讓方傾在睡着的時候瀉肚,那還不弄得滿身都是……方傾本就有潔癖,這麼一整,儒雅的方大才子可要糗死了!嗯,此少年有前途!
可是……看小福子這樣子,能成事嗎?
小福子被戳得連連後退,頭也不敢擡,只得嚶嚶道:“方、方大人若是識破該如何是好?”
暴躁少年被小福子的墨跡氣得跳腳,“識破你就跑!蠢材!”
“……”小福子徹底無語,認命地拿起懷裡的那糰粉紅色衣服,窸窸窣窣地準備換衣服。
他擡起頭,略顯尷尬地看了插腰站在眼前的暴躁少年,又默默地垂下頭,嬌羞的樣子明顯是在請旁人迴避。
暴躁少年“呸”了一聲,憤憤地道:“操!”然後沒好氣地背過身去。
我躲在暗處捂着嘴巴,竭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這主僕二人彆彆扭扭的也太可愛了!那個什麼寨主,分明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還要扮成熟,那個小福子,一副被壓迫無力反抗的樣子,這兩人會不會……
我腦海裡開始YY各種主僕的畫面,傲嬌攻配忠犬受,哇咔咔,又一對經典CP誕生了!
正在暗爽之際,小福子已經換好衣服,靠,我只顧得YY,居然沒看到變裝的過程。
小福子扭扭捏捏地將長髮盤出一個雲髻,又從包袱裡拿出一大推頭飾,開始毫無章法地往頭上插。
暴躁少年很沒耐心地催促道:“好了嗎?”
“好了……”小福子摸着插着各種珠花銀釵的髮髻,侷促地整理了一下羅裙。
暴躁少年轉過身,環抱雙臂打量了半晌,啐了一口道:“真他媽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