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楊以萱心裡的天秤好像慢慢的靠向了許晉生這一邊。
而且很鬱悶,沒想到陸遠心竟然這麼幼稚,她這樣做真的有點過分了。
許晉生停頓了一會繼續說:“後來,一個月後,遠心見我真的不再聯繫她,然後可能是忍不住了吧,就自己給我打電話,可是電話裡她還質問我爲什麼不再主動聯繫她,呵!她不知道我從美國回來以後是怎麼度過的。工作被辭了,而這件事又不敢跟我父母講,我很頹廢,沒錢給我爸治療,連工作也沒了,所以每天都到酒吧裡借酒消愁,後來是希薇在酒吧找到了醉醺醺的我,把我送回家,而且還打醒了我。”
“所以你就這樣和希薇在一起了?”楊以萱打斷他的話,疑惑地問道,這就是重點吧。
許晉生點點頭,蹙了一下眉,把煙滅了,嘆了一口氣,沉重地說:“算是吧,我和希薇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我知道她一直喜歡我,可是她知道我有女朋友,所以一直都和我保持距離,不和我說,但是那天晚上,被她打了的我,藉着酒意把所有事情都攤開,她竟然也承認了,後來我的腦子滾熱就強行要了她,不過她當時很反抗,可是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反抗得了我。”
接着他嗤笑了一會繼續說:“我清楚的記得第二天起來看到牀單上那一抹鮮紅血跡的情景……是的,我很自責,我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可是她不怪我,也沒有哭,她是那種看似很堅強,可是內心卻很柔弱的人,而且處處都是先爲別人着想,最後才爲自己打算的人,後來我從我媽那裡得知,她知道我爸出事以後,第一時間就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給我們了,而且還經常去醫院幫忙照顧。”
楊以萱點點頭,從希薇毫不猶豫救遠心的事情來看,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樣的人了,她真的好偉大,試問有哪個男人不會被這樣的女人感動呢?
就在這時,手術室門打開了。
從手術室裡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醫生,她脫下白色口罩,向楊以萱他們問道:“請問你們誰是傷者的家屬?現在傷者有大出血的跡象,而我們醫院血庫的AB血型缺少,若現在從別的醫院調過來,恐怕來不急了,因爲時間拖得越久,傷者就會越危險,所以請問你們誰是AB血型的?”
許晉生立刻衝過去,焦急地說:“我是,我是她的未婚夫,但是我是A型,可以用嗎?”
中年女醫生蹙眉搖頭,直言:“不行!只能AB型。”
“那怎麼辦?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希薇啊!她一定不可以有事的。”許晉生心急如焚,那雙憐弱盈盈的眸子看着醫生,苦苦地哀求她。
“醫生,查查我的血型吧,或許我是AB型。”楊以萱上前也想幫幫忙,可是她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血型。
“用我的!我是AB型。”就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
楊以萱他們都紛紛隨着聲源方向望去,只見李傑正攙扶着陸遠心走過來,而說這句話的人也正是陸遠心,她看起來比剛纔好多了,情緒也不激動了,臉上的表情平淡如水。
而楊以萱看到她,也感到很欣慰,看來遠心還不至於到完全不懂事這個地步,至少這一刻,在關鍵的時候她還是願意出來幫助希薇的。
“那你跟我來。”中年女醫生急忙對陸遠心說道。
陸遠心點頭,隨後看向楊以萱,對她說了一聲:“嫂子,這件事交給我自己處理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依舊很平淡,平淡得讓人覺得這是她嗎?和之前的她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難道是李傑剛剛教育了她一番,讓她瞬間長大了?
想着,楊以萱帶着詫異的目光,疑惑的看向李傑。
李傑看到她投來的目光,突然把下巴翹得老高,傲慢無比。
確實,剛纔他稍微問了一下陸遠心事情的經過,然後就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她,男人不喜歡不懂事的女孩,後來陸遠心就恍然大悟的,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然後就說要來看看許晉生。
陸遠心本來想跟許晉生說點什麼的,可是看到他故意把頭撇過一邊,一點都不想見到自己時,最後只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失落地低下頭,灰溜溜的跟中年女醫生離開這裡。
這個手術足足做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希薇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可是孩子沒有了。
看着還正在昏迷的希薇,她的臉色十分蒼白,蒼白得讓正坐在她牀邊的許晉生心疼不已,他輕輕的拿起她細白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一口,那雙眸子很深情地看着她,一刻也不想離開。
陸遠心看到他這個熟悉的動作,心突然就像被抽空了一樣,很痛!這個動作,他曾經說過只會對我一個人做的,可是現在……想着,淚水也隨之而涌出,在眼睛裡盈盈打轉,下一步可能就會溢出來,她急忙把頭揚起,想要止住它。
楊以萱看到陸遠心又開始難過了,然後輕輕拍拍她的背部,輕嘆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該對她說點什麼好了。
“你們走吧!我只想和希薇單獨在一起。”許晉生沒有看她們,只是冷冷地說了這句話。
“晉生……”陸遠心輕聲呼道,似乎很不想離開。
“走吧,讓許先生先靜一靜吧。”楊以萱說着便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晉生,那我改天再來看你。”陸遠心低聲地說道,眸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離開,他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陸遠心很失落,忽然覺得,他真的不再屬於自己的了,忽然覺得,世界變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是半月,而且若隱若現,消失的時候,使得整個天空都黑沉沉的,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彷彿是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
“嫂子,這件事不要跟我哥說,我不想讓他擔心。”回家的路上,陸遠心淡淡地說道,腦子裡還在想着許晉生,感覺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一時還無法接受,不,確切的說,是根本就接受不了。
楊以萱想了一會,便答應了,畢竟她也不想讓陸遠楓擔心,他已經夠煩惱公司的事情了,若現在再讓他煩惱家裡的事情,恐怕他會崩潰的。
回到家,驚奇地發現陸遠楓已經回來了,而且正躺在大廳沙發上沉沉欲睡。
楊以萱讓陸遠心先回房休息,自己會照顧好遠楓的。
陸遠心點點頭,然後就先行上樓了,她這個樣子也不想讓哥哥看到。
楊以萱輕輕地來到陸遠楓旁邊,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精味。
她蹲下來,仔細看看他,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覺的樣子,微弱的燈光映着他完美的五官,就連睡覺都那麼迷人,這個距離還可以微微聽到他睡覺的鼻鼾聲,他這是有多累了?而且這麼濃的酒精味,遠楓是喝了多少酒呢?
看着,楊以萱輕嘆一口氣,很心疼他,怕他着涼,然後打算回房間拿牀被褥給他蓋上。
她剛要起身,手腕就被一隻大手給牢牢地抓住了。
“以萱不要離開我,別走……”
“我在呢,我在呢!我不會離開你的。”楊以萱愕然,邊說邊回頭,回首只見陸遠楓緊閉着雙眼,劍眉緊鎖着,不斷搖頭自言說話,而且他的額頭還出了很多汗。
楊以萱焦急的立刻再次蹲下拿起茶几上的紙巾輕輕爲他擦拭。
遠楓竟然說夢話?而且夢裡都那麼在乎我?想着,她忽然覺得心裡美滋滋的,然後甜甜笑了。
“以萱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沒有你,我好難過……”陸遠楓繼續說夢話,可是這一句說得比較模糊。
他說什麼呢?楊以萱愣了愣,隨即靠近他的嘴邊,想聽清楚。
可是陸遠楓卻突然停了下來,劍眉也慢慢鬆開,然後呼呼安靜地睡着了。
遠楓這是什麼回事呀?真奇怪!楊以萱鬱悶的皺皺眉,然後起身回房間拿被褥爲他披上,而自己則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看着他,因爲他喝酒了,半夜很可能會醒來,所以必須得在這裡看着他,照顧他。
可是她今天也奔波了一天,也好累了,眼睛總是不聽使喚想要合上,剛剛開始還可以強撐着,但是沒過多久,眼簾還是慢慢的……慢慢的合上,然後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的頭晃了一下,然後猛地驚醒,下意識看看四周,發現此時天已經大亮了,而且沙發上的陸遠楓早已經人去樓空,而自己身上正披着昨天拿給他披的被褥。
她皺起眉頭,閉上眼睛,輕拍一下自己的太陽穴,自責地說:“我怎麼睡着了!”
“你醒啦?”
嗯?楊以萱隨聲睜開眼睛望過去,只見陸遠楓正從地下室裡走上來。
“遠楓,你去地下室裡做什麼?”她好奇地問道,她記得陸遠楓說過地下室很髒啊,那他還下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