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纖纖知道這個聲音是洛一凡,但她只是驚訝一瞬,愣了愣,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回頭,繼續走,心裡默默道歉,對不起一凡。
洛一凡剛剛到處找她,所以有些氣喘吁吁,看到她繼續向前走,立即再次說道:“你再走一步試試!”
這一次的叫聲果然留住了段纖纖,但她很掙扎,不知道該不該回頭,而且廣播一直在播放登記時間,催促乘客們登機,飛機就要起飛了。
“我知道是你!”洛一凡一直緊皺着劍眉,心裡很亂,更多的是沒有想到那個肇事者是段纖纖。
段纖纖靜了靜,掙扎想了想,終於含着眼淚輕吐一口氣,然後轉過身,摘下口罩和墨鏡,對洛一凡苦苦一笑。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洛一凡不解地問道,小天可是一個小孩子呀,不明白段纖纖怎麼能對他下得了手?
段纖纖再是苦苦一笑,微微仰首,止了止眸中的眼淚,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低聲地問:“一凡,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你,當年你既然選擇救我,爲什麼卻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洛一凡的表情很沉重,“當年我選擇救你不是因爲還愛你,是不想欠你的。”
段纖纖聽到這句話很失落,其實她懂,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沉默了一會,洛一凡再開口:“你爲什麼那樣做?小天是個孩子,你怎麼忍心對他下得了手?”
“因爲他是你和白瑜言的孩子,我好嫉妒,可是現在不重要了……”她說着再次嘆口氣,低聲地繼續說:“對不起。”
“自首吧。”洛一凡低沉地說道,如果換做是別人,他早上去揍他了,可是這個人是段纖纖,她做的一切原由始終都是因爲自己,所以還是不忍心。
只見段纖纖搖搖頭,聽着廣播在播放還有兩分鐘飛機就要關閉艙門了,沒有上機的乘客請抓緊時間。
她苦求着:“一凡你讓我走吧,我不想坐牢。”
“你走不掉了,警察已經來了,自首吧。”洛一凡已經沒有心情說什麼,只希望段纖纖能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對不起一凡。”段纖纖沒有聽他的話,最後一分鐘跑進去,可是警察已經來了,而且聯繫了這邊的警察,剛到檢票處就被抓起來。
她被抓了,白瑜言知道這件事後,立即跑去警察局,審問室裡,情緒十分激動地質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給我說話!”
段纖纖不說話,嘴角一直掛着笑,任憑白瑜言怎麼問,她都不開口,白瑜言現在想要殺她的心都有了,還好洛一凡拉着。
“哼!”白瑜言冷靜下來,眼眸忽然放出狠光,冷冷地說:“既然你要這樣,那就別怪我了。”
即使她說出這樣的話,段纖纖依舊不以爲然,還是冷笑着,不理會,直到白瑜言說:“當年殺害你繼父的人並不是你的母親,而是你。”
聽到這句話,段纖纖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凝結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白瑜言,就連洛一凡都覺得很驚訝。
這次換白瑜言冷笑,“當年你跟我講的那個故事就是你自己的親身經歷,可憐你的母親自責爲你抗下所有的罪坐牢。”
“不是我!你沒有證據。”段纖纖否認着,可是臉色已經變了,本以爲自己撞小天頂多就是坐幾年的牢,可沒想到白瑜言會說到這件事。
“證據?高天俊給我留下了一個和你母親談話的錄音。”其實白瑜言真的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可是這個段纖纖已經把她惹毛了。
“殺人和謀殺,就算不被判死罪,你恐怕永遠都出不來了吧?”白瑜言繼續吐出這句話,最後冷眼看了看她,離開審問室。
“白瑜言我恨你!”段纖纖忽然激動的起身,如發瘋了似的,可是立即被旁邊的警察按住。
白瑜言在警察局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給警察聽,做了筆錄,就離開了。
洛一凡也跟了出來,可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跟着。
白瑜言停下來,擡頭望了望天空,雖然很冷,可是天空很藍,如被洗過一樣的潔淨,雖然小天還沒有醒來,但總算找到那個害他的人了,而且還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麻煩你別再跟着我了。”她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道。
洛一凡在她的背後,擡手,可是又收了回去,“小天他還好嗎?”
“拜你所賜,還躺着,沒有醒過來。”白瑜言說話的口氣依舊帶着責怪之意。
“他醒過來,能不能跟我講一聲?”洛一凡低聲地請求,只有在白瑜言這裡,他沒有辦法做那個高高在上的他,也就只有她讓他無可奈何。
白瑜言不由地冷笑一聲,轉身面對他:“不必了吧,我想你不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小天很快就會醒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其實白瑜言也感受得到洛一凡的在乎,可就是沒有辦法原來他。
洛一凡失落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默默地走了。
白瑜言望着他的背影,如此的落寞,心裡五味難受,可是她必須忍着,不能再心軟。
三天後,小天真的醒過來了,白瑜言和賀梓童都十分開心,抱住小天久久不能放開。
“媽咪你們怎麼了?”小天奇怪地問道。
白瑜言硬嚥着喉嚨說道:“以後不能這樣嚇媽咪了,知不知道?”
“那媽咪也不準再離開小天了。”小天還記得白瑜言離開自己的事情,然後看了看四周,奇怪地問:“洛叔叔呢?”
“咳咳!”賀梓童故作乾咳兩聲,“我生氣了啊!虧我守了你這麼多天,你一醒來竟然無視我,而且還叫別人的名字。”
“呵呵!”小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住進醫院的了。
“媽咪,我不是在洛叔叔的家嗎?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直接讓白瑜言和賀梓童愣住,“你都不記得了?”
看到小天連連點頭,白瑜言直接說:“不記得就算了,以後好好的就好。”
她也不想讓小天記得這種不開心的事情,賀梓童也很識相的配合。
一切終於都變好了,出院以後又恢復了以往平靜的生活,可是這種平靜就還是沒有讓白瑜言的心平靜下來,彷彿洛一凡還是自己心裡一顆無法解掉的結,還有賀梓童。
“梓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白瑜言輕聲地問道。
賀梓童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許麗的事情,他現在還好亂,並沒有做出什麼決定。
見他遲遲不說話,白瑜言安靜了一會,繼續說:“其實許麗一直不跟你說自己懷孕的事情,就是不想讓你爲難,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
“可是……”賀梓童緊皺着眉頭,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白瑜言,好像在說,可是……我喜歡的人是你,你不知道嗎?
白瑜言知道,下意識地躲開這個眼神,若有所思地說:“梓童對不起,我不應該耽誤你,其實即使我好恨好恨洛一凡,但我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他,他就像一顆種子一樣在裡面發了芽,生出之後就再也無法拔掉,即使是顆荊棘。”
“我明白了。”賀梓童點點頭,“我不會再逼你,再爲難你。”
“那許麗……”白瑜言希望和賀梓童不要辜負許麗,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幸福。
賀梓童想了想,告訴她:“我沒有辦法一下愛上她,但是我會回英國找她,我會負責,我也是時候回去了,突然好想爺爺賀奶奶。”
白瑜言笑了笑,雖然還有一個過程,但賀梓童總算願意從新接受別人了,這就是一個最好的開始。
一個月後,各大新聞媒體都紛紛報道洛氏集團將舉行公司五十週年慶典,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份了,而且尚市下起了雪,洛一凡聽白瑜言的話,果真再也沒有來打擾過她,賀梓童也回英國去了,和許麗訂了婚,許麗雖然知道是爲了小孩,但還是覺得很幸福,而且好感謝白瑜言的促成。
白瑜言下班,開車開着開着就不由自主地開去洛氏大廈,望着窗外的雪花在空中飛翔,盤旋,被雪覆蓋的雪白建築,估計此時洛氏集團裡一定很熱鬧,她沒有下車,就只是坐在車裡默默地看着,同時她也想到洛一凡此刻正和張可仁恩愛主持的場景,想到這,心就好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司裡走出很多人,白瑜言纔回過神,剛想開車離開,就被人敲了敲車窗,那個人是洛逸塵,他很驚訝在這裡看到白瑜言。
放下車窗後,擠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洛逸塵跟旁邊一個衣着整齊,白領般的女人說了兩句話,那女人就先離開了。
白瑜言笑道:“你女朋友?”
“嗯。”洛逸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說:“你剛剛怎麼不進去?”
“我……我只是路過。”白瑜言僵硬地回答,可還是讓洛逸塵看出了她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