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環山在思考這事和他有什麼關係的時候,秦凡就道:“也就是說,陳歸榮先生在過世之前,如果和陳露小姐說了什麼,那我也就聽到了什麼。”
他話沒說盡,但陳露和羅環山依舊一下子就懂得了秦凡的意思。
他是說,假如陳露真的將羅環山告了,說是她父親陳歸榮在臨死之前告訴過她,說是羅環山害他或者是做了其他的什麼事,就算陳露一個人的話不能作爲什麼證據,秦凡也會無條件當那個證人。
當然,這裡是羅環山的地盤,秦凡自然不會把話說得太過清楚明白,以免給自己留下什麼把柄,但大家都是聰明人,點到爲止也就明白了。
“你……你……血口噴人!”羅環山大概是沒想到居然還能遇見比自己還無賴的人,當下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羅先生在說什麼呢?”陳露盈盈一笑,繼續道,“受羅先生影響,我的記性也不太好,是時候該回去回想一下,我父親在臨死之前和我說什麼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你既然裝記性不好,那我也裝記性不好,現在就回家去好好編排一個罪名安排在羅環山身上,就說是陳歸榮臨死之前告訴她的。
就算最後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但是陳露作爲陳家新任的當家人,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話說出來別人就先信了三分,更何況她還有秦凡這個證人。
羅環山這下是真的有些急了,但到底是他無賴在先,還真沒有那個充足的理由去說別人什麼,當下有些頹然的道:“大小姐,說吧,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事,只是我父親已經去世,我來替他探望一下老部下而已。”
陳露說着起身道:“羅先生既然記憶不好,不如就先好好想一想,我們改日再來拜訪。”
陳露在陳歸榮死後,和羅環山打過很多次交道,知道這個人變得無賴貪婪又多慮。
現在繼續逼問他那時候和陳歸榮出差的事,大概還會胡亂說一通,但是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自己思考之後,他反倒會越想越嚴重,反倒好溝通一些。
果然,兩人離開後,第二日,不等陳露主動聯繫,羅環山就找來了。
不過陳露沒有立即見他,而是做出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只推說很忙。
這反倒引起了羅環山的警覺,以爲陳露是在布什麼局等着他,當下就一連打了幾個電話,直到陳露終於同意和他見面。
這一次見面是安排在陳家旗下的一個茶樓,非常的安全,陳露和秦凡到的時候,羅環山已經等着了。
他的態度和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比起來完全是一百八十度逆轉,顯得殷勤至極。
秦凡和陳露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這人大概是真的有些心虛了。
不過陳露之前確實查過他,知道這人確實貪了一些錢,但是有心無膽,看起來耀武揚威,其實難堪大用,並沒有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錯誤,否則也不至於他們嚇一嚇就這樣了。
不過就算如此,陳露上任之後他屢次三番的找麻煩也實在夠煩的,正好趁着這次機會一併解決了。
羅環山態度很好,陳露他們問什麼他都很配合。
陳露先提了一些公司裡的事,他都很老實的答應放手了。
然後秦凡問起了他和陳歸榮出差的事,這些之前他們就已經問過,羅環山顯然已經認真考慮過的,但沒想到的是,他對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羅環山道:“在出差的前一天,陳總突然很高興,他找到我讓我和他去出差,說是這次如果能夠成功,陳家地位將會大大提升,甚至……”
羅環山說到這裡有些猶豫,似乎接下來的話有些讓他難以置信。
陳露問道:“甚至什麼?”
羅環山道:“陳總說,到時候,別說是南山市,就是放眼整個華國,也將會有陳家的一席之地,如果足夠順利的話,他或許還將會進入一個全新的,更高層次的世界,成爲萬人敬仰的存在。”
陳露聽了這話,只覺得父親是真的魔怔了,然而秦凡卻是一愣,他知道,陳歸榮說的,大概就是古畫中央,那個被人敬仰的存在。
陳露聽到這裡,秀氣的眉毛已經緊緊蹙了起來,但陳露知道,接下來的內容,纔是秦凡想問的,於是又問道:“去了之後呢?”
羅環山道:“我和陳總過去之後,卻沒有見到和陳總約定的人,陳總在酒店裡等了整整三天,才終於有人從門縫裡塞進來一張紙條。”
“寫了什麼?”
羅環山搖搖頭:“上面什麼都沒有寫,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陳璐道:“然後呢?”
羅環山道:“陳總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什麼,最後陳總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那個地方取一個東西。”
羅環山過去之後,就見那個地方只有一個小乞丐等着,說是有人給了他兩百塊錢,讓他把東西交給羅環山。
陳璐問道:“什麼東西?”
羅環山猶豫了一下,搖頭道:“去的時候,陳總叮囑過,不能看。”
秦凡想了想,肯定道:“但是你看了。”
他之前聽陳璐說起這個羅環山的時候提到過,說是羅環山這個人以前的性格她雖然也不怎麼喜歡,但還不至於如此貪婪。
在陳歸榮死後變化卻這麼大,很顯然就是因爲被那幅古畫影響了。
羅環山一頓,驚疑不定的看向秦凡,似乎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肯定,明明這件事他都沒和人說過的。
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既沒有偷也沒有搶,也就是看了一眼而已,乾脆點頭道:
“我確實看了一眼,陳總讓我拿的東西,是一幅古畫,還有一張地圖。”
果然,陳露心下一沉,她父親的變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後來呢?”陳璐問。
羅環山搖頭,苦笑道:“之後的事情,和大小姐你說也差不多了,陳總得了那幅畫之後,就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具體做什麼,他誰也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