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聽見那“滴滴滴”的聲音遠去,有些懵了,下意識就想繼續撥打那個電話。
“老婆,不用打了。”秦凡按住她的手。
吳雪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嚴重的事,不是正該找他們來管嗎?”
“沒必要了。”秦凡說,“反正我也沒吃虧,不是嗎?”
一打一羣,還打得這麼落花流水,可把他厲害壞了,就是可惜罪魁禍首沒逮着。
其實吳雪不知道怎麼回事,秦凡卻明白。
不來,那看來就是在半路上接到消息,知道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所以沒必要過來了。
甚至“滴滴滴”的那麼大張旗鼓的來,估計目的都是爲了提醒一下這位於家少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而已。
事情都結束了,要是他們還過來,少不得要把雙方喊進去盤問一番,偏偏於海這個於家大孫子又是不佔理的地方,後續處理起來倒是更麻煩。
因此吳雪就算打再多的電話,結果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秦凡知道,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沒什麼好抱怨的。這件事要徹底解決,只能靠自己。
醫院裡,吳雪看着全身包紮成木乃伊一般的秦凡,眼淚忍不住又掉下來。
秦凡看着她哭得通紅的眼睛,心都碎了,忙用沒包紮的那隻手將吳雪白皙的手包裹在掌心。
“老婆,別哭了,我不疼的,真不疼。”
“騙人,這麼多的傷,哪會不疼!”
唉,秦凡心裡又暖又酸澀,打架一時爽,哄老婆火葬場。
“老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吳雪忙搖搖頭:“又不怪你,爲什麼要道歉?”
秦凡看吳雪心疼又擔憂的樣子,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便又說道:
“別怕,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來了。”
“真的嗎?”吳雪還是放心不下,“可是以後怎麼辦?”
秦凡溫柔笑道:“我有辦法,會徹底解決這件事的,相信我。”
吳雪看他一臉篤定,下意識就點點頭。
秦凡雖然比她小,可吳雪卻有一種被從小保護到大的感覺。
印象中,好像不管她有什麼難題,秦凡都能很好的完成。甚至就連之前的那些天價醫藥費,本來對他們家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秦凡說交給他,他會想辦法,後來也真的順利把這件事解決了。
現在秦凡讓她相信他,吳雪自然也是相信的。
秦凡的傷都不致命,在醫院養了兩三天也就出院了。
回家之後,秦凡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電腦,着手查於家的資料。
數據社會,幾乎只要是做過的事情,都會在網絡裡留下些蛛絲馬跡。比如於軍,於海的爺爺,於家現在的當家人,愛好是收藏古玩。
于軍本人雖然沒有過這方面的宣揚,但只要他曾經進過拍賣行,就會有登記記錄以及消費記錄等等。
這些別人查不到或者不敢查的東西,在秦凡這裡都不是個事。
經過兩天的搜索,秦凡心裡有了個大概的方向。
他着重查了一下於海,仔細到了他曾今在哪家酒店開過房,在什麼時候買了幾輛豪車,又在哪個時候打了人,以及曾經在什麼地方肇事逃逸最後不了了之。
當然,這些對秦凡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於家能擺平第一次,就能擺平第二次,他就算開個記者招待會來舉報,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秦凡關心的,是其他東西,比如說,於海在兩年前染上了賭癮,多次進入蒙卡,衆所周知,蒙卡是南山市最大的地下賭場。
秦凡查了一下於海最進的消費記錄,雖然對普通人來說還是奢侈,但和於海本人兩年前相比,說是一個天一個地也不爲過,可以看出於海在蒙卡賭場砸進去的錢不少。
秦凡甚至查到了於海從一年前開始,就在遮遮掩掩的出手自己手上的資產,比如兩套房子,三輛豪車。
秦凡又看了一下於海現在的資產,發現直到目前爲止,於海名下除了他之前見過的那輛車,已經賣無可賣了。
畢竟於家再有錢,但于軍的後輩可不少,於海也只是衆多於家人裡面的一個而已,他既沒有領了什麼事情做,又除了吃喝嫖賭一事無成,除了長輩給予,他自己並無半點進賬。
甚至於海能如此揮霍,都是身爲長孫多少有點優待的緣故。
從於海不停的變賣資產提供賭資這一點來看,秦凡篤定,於家應該是不知道他賭錢的,至少對他的這個愛好是禁止的,否則於海不至於到要偷偷摸摸賣車賣房的地步。
於海最近一次上賭場,是在打碎他幾十萬的白瓷青花瓶的那天。
秦凡黑進蒙卡網絡看賭場記錄,發現於海在那天一共輸了73萬,但只支付了8萬,還差65萬欠款。
秦凡看了一下,於家這些小輩的生活費應該是都有專人管理的,每個月給的時間也是固定的,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而這個月於海的那一份剛領了沒幾天,下一次領生活費顯然還要很久。
還有一點就是,就算下個月的生活費進賬,也不夠於海償還所有,更何況在這期間,難保於海能抵得住誘惑不再進去。
秦凡點開他現在僅有的一輛車信息看了一眼,心裡明白,於海是斷然不會出售這一輛的,否則的話在於家人面前就真的瞞不過去了。
這是個實打實的敗家子無誤,秦凡很好奇,接下來賣無可賣,對方會怎麼做。要知道,賭場裡可不會給他時間慢慢去湊錢。
於海一直清楚,在於家,老爺子住的那棟樓的地下室,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寶庫。
和大部分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變現的收藏家不同,於老爺子喜歡古董,那就是真正的用來收藏,於海就只見過爺爺往裡放東西,還沒往外拿的。
很小的時候,作爲於家的第一個孫子輩,於海還很得老爺子喜歡,曾經很多次被帶到那寶庫裡去玩過。
只是後來,其他堂弟堂妹出生,於海在他們的襯托下,就顯得越加的無能暗淡,很難讓人將注意力在放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