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經過漫長的時間作用,呈現出來的顏色一般是黑褐色或銀白的氧化膜。
和秦凡的隨意相比,劉輝顯得非常的講究,他甚至還取了一些銅鏽,用高溫熱針燒灼,仔細觀察銅鏽的變化。真正的古銅鏽是天然生長的礦物結晶,在高溫下,既不會熔化也不容易燃燒。
僞鏽則是完全相反,不僅如此,還會出現一股酸味或者其他難聞的怪味。
另外一部分取下的銅鏽,劉輝又把它放置於熱水中,觀察着這些銅鏽的親水程度。這是因爲真正的古銅鏽是親水的,而僞鏽則因爲添加了很多東西,比如油漆或者膠水的,所以親水程度非常的差。
可以說,劉輝的這套動作顯得非常的專業且細緻,堪稱教科書一般的典範,甚至可以放進鑑寶教學裡面當成行爲規範的那種。
劉輝神色嚴肅,甚至帶着一些些微的緊張,大概是因爲秦凡剛纔的動作太過氣定神閒,讓他有些如臨大敵了。
又或許是手上的古玩不好鑑定,讓他不確定起來。
但是將這些流程走完之後,劉輝似乎是終於鬆了一口氣,成竹在胸的對主持人點頭:“我可以了。”
主持人過來結果青銅酒壺放在一邊,說道:“請二位亮出你們的答案。”
他們兩人手中都有一塊白板,爲了不讓第一個鑑定的人影響後來者的結果,都是在雙方鑑定結束之後再一起亮出答案的。
劉輝手中的白板上寫着一個字:真!秦凡手中的白板則完全相反,寫的是:假!這完全相反的結果一出,臺下又是一陣騷動。
有人道:“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幾斤幾兩就敢往臺上走,這就被教做人了吧?還假呢,就那麼兩眼能看出啥啊?”
“就是,看起來就不靠譜,還是劉輝專家看起來嚴謹。”又有人說:“這個叫秦凡的,第一次能說對,肯定是蒙的。”
從這些人的言下之意,竟無一人覺得秦凡是對的。
畢竟秦凡和劉輝的名氣擺在那裡,當兩人意見相左的時候,人們理所當然的認爲錯的是他。
這些人就好像是急於向趙家擺明態度,生怕和秦凡還有陳世安牽扯上似的,說話很大聲,別說是臺下的吳雪幾人,就是臺上的秦凡也聽見了。
吳雪他們當然不會認爲秦凡是錯的。
秦玲兒專注的看着臺上的比賽,聽見那些人的話,小嘴一瞥,不屑的道:“一羣傻瓜,鑑寶又不是在表演。”
就劉輝那套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在講臺上表演鑑寶流程呢!吳雪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她軟乎乎的小手。
陳伯低聲道:“小玲玲說得對,鑑寶這種事,哪裡會有固定的流程。”
老師的講授永遠都只能作爲參考。
這種話陳伯曾今對他的徒弟們說過很多遍,但看劉輝如今的動作,很顯然,他悟不到這一點。
也不知道劉輝當初跟着陷害陳伯之後,趙家給他介紹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老師,讓他如今跟個鑑寶機器似的一板一眼。
生死局上主方和應方的判定結果不同,接下來自然就要看專家評委的意見了。
青銅器從幾位專家的手上一一走過,一開始,幾人的意見似乎有些不同,但討論了一會兒之後,很快統一了意見。
這四位專家,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陸偉自不必說,其他三人在鑑寶界的地位甚至也都不是劉輝這個級別的。
所以他們就算意見小有分歧,但有一人點撥,很快就明白了。
最後的結果由陸偉大師宣佈,他對二人說道:“在宣佈最後的結果之前,我想聽聽你們兩個人鑑定的依據是什麼?”
秦凡微微頷首,客氣道:“劉大師先說。”
劉輝也不客氣,說道:“這青銅酒壺,銅鏽堅硬,不易燃燒,遇水易熔,銅鏽下的器物表面呈現出黑褐色的氧化膜。這些顯然都是古銅鏽的特徵。”
劉輝說着,有些不屑的瞥了秦凡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再看這個青銅酒壺的外形,造型雅緻,花紋繁雜,線條簡潔但神色鮮活,製作工藝水平很高,這些都是西齊時期的青銅器獨有的特點。”
最後劉輝總結道:“所以我鑑定它是一件真貨。”
有圍觀的羣衆聽見這一番話也連連點頭,很顯然,他們都認爲劉輝說的是真的。
劉輝見此很是有些得意,他看向那兩個一開始就坐在臺上的專家,那是趙青萍爲他請來的。
本來對方肯定是站在他這邊的,要不然趙青萍費這個勁兒幹嘛?
然而那兩個人在和他對視之後,卻是皺起了眉頭,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劉輝見此,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得晴天霹靂一般。
這兩人的意思是說他錯了?這怎麼可能?
劉輝想說什麼,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那兩個專家表示愛莫能助,攤了攤手。
他們雖然是趙青萍請來的人,但是誰也沒想到秦凡能把陸偉請來。
都是有頭有臉又愛惜羽毛的人物,如果在陸偉面前作假又被當場揭穿,那纔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所以即便和趙青萍有過約定,但誰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劉輝的話說完之後,陸偉點點頭,不置可否,又看向秦凡,問道:“你的意見呢?”
即便已經知道結果,但是劉輝又怎麼甘心,當下回頭盯着秦凡,目光陰狠的看着他,等着聽他能說什麼一二三四五出來。
秦凡道:“這確實一件能稱之爲古董的青銅器,很精緻。”
劉輝聞言,立即激動道:“既然如此,你憑什麼還說他是假的?”
“劉先生少安毋躁,聽我說完!”秦凡笑道,“我說他是假的,是因爲它並不屬於西齊,嚴格來說,應該是嵐朝一件很高明的舊仿!”
陸偉聞言,終於起了幾分興趣,說道:“仔細說說!”
秦凡點頭:“劉大師說它保留了西齊的花紋以及造型等特點,這是肯定的,因爲它仿的正是西齊的青銅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