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以爲,許方河出身官宦之家,從小到大自是吃慣了美食。但是,許方河其實有一個很特別的習慣——不喝可樂,也不喝什麼花茶、清茶之類的飲料,而是從小就愛喝那種塑料瓶裝的蜂蜜型金銀花露。
因爲這種金銀花露甘甜,清熱,沒有半點藥味,所以,只要一逢感冒發燒,他馬上就喝,而且一喝,才上兩瓶就見效,比任何打針吃藥都要快。
這種金銀花露價錢很便宜,很多大藥店都有賣,而且是批發的賣,只要10元三瓶。而許柱樑又可以刷醫保卡,所以經常一買就是一整件。尤其到了夏天,小時候是一天至少喝一瓶(兌水喝),成年以後就直接拿它當飲料,一天四、五瓶不在話下。
金銀花露伴隨許方河走過了整個叛逆的青春期,同齡人的臉上長滿了痘痘,他臉上卻是因爲有金銀花清熱排毒,光淨得很,十分受少女們青睞。
所以,董老才一建議,許方河就眼睛一亮,很是認可:“董老說得太對了!這金銀花確實是個好寶貝,人人都喝得起,功效又好,雖然在排毒的效果上還遠遠比不上你們共進營銷的‘玉膚’,但它有價格優勢,是個廉價的消耗品,天天都可以吃。積少成多,常年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雖然他不知羅翰爲什麼會稱呼董老爲“師伯”,不過,這事可以回頭再去暗查。而現在,很顯然,董老的意見,對羅翰的決定很有影響力。
羅翰笑而不語。
提起金銀花,羅翰就想起超市裡賣的金銀花茶和專治感冒的維C銀翹片。年幼時,院裡的經濟拮据,就是這種廉價又有效的中成藥幫自己熬過了無數個感冒發燒的曰子。所以,董老有此提議,羅翰並不反對。
這確實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消費市場。
這一路來,羅翰也發現了寥寥幾株三七,蛇舌草、以及海風藤。腳下枯黃的草叢中,更是時不時跳出來的一些小小的蚱蜢和不知名的昆蟲。這一切,也讓他相當確定,這裡雖然見不到高大的樹木,亂石裸露,泉眼也幾乎乾涸,但是,這裡的生態環境,並沒有被徹底地破壞,如果是養殖蜈蚣,只要安全防衛做得好,應該是可以發展起來。
再說,以董老的身份,也不會無的放矢。既然他說金銀花的銷路他可以想辦法,那就一定是有門路。
所以,思索片刻之後,雖然眼下還只走到一半的山路,但羅翰還是給陳嘯遞了個隱晦的眼神。
陳嘯頓時會意,哈哈一笑,拉着許方河開始慢慢把話題往進一步的合作承包一事上深入。
羅翰則擁着董老:“師伯,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雖說董老如今已突破玉龍元化心經的第三層,體力大進,不過,從上山到現在,已經走了近兩個小時,而且都是那種比較費勁的碎石路,並沒有半個人造的石階,很多時候,每向上爬一步,腳下都需要用勁站穩,連十分注意儀態,年齡尚輕的許方河,此刻的俊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些許的疲意,董老畢竟已是老人,又是師門長輩,還是要照顧一下。
董老微微一笑,很受落羅翰的孝順:“好!先休息一會兒!”
今天的太陽不大,這裡又剛好是背陽之處,一行人就在這泉眼附近找了個較爲平坦和乾燥的地方,直接坐在枯黃的淺草叢中。
瞅瞅許方河的注意力已有大半被陳嘯給轉移了去,羅翰便緊挨着董老,低聲問:“師伯,可以種植的藥材應該不止是您剛纔所說的那些吧?”
“那當然!”董老傲然,但同樣也狡猾地放低了聲音:“不過,只是表態的話,說一樣,表示可行就好了,多了,被別人聽去了,豈不是和你搶財路?可以種植哪些藥材,回去我再單獨和你細說。”
羅翰頓時有數了,忍住笑意道:“師伯,還是您想得周到!”
“那是,我這個師伯也不是白做的!不過,你那個玉膚,以後是不是每年給我來一份啊?”
“沒問題,別說一份,幾份都行!”羅翰滿口應承。
很滿意羅翰的態度,董老欣然地拿起所帶的礦泉水瓶,慢慢地喝了幾口甘甜的礦泉水,心裡忍不住感嘆。
這玉膚確實是個非常好的東西,到目前爲止,除了傳說中的千年人蔘,董老還從沒有看過有任何的藥物能讓老年人一夜之間年輕十多歲的。
那種排完全身的宿毒之後,一身輕鬆暢快的感覺,實在是非常非常的爽啊!若是早幾年就喝到了玉膚,以他在中草藥材界的地位和能夠享用到的資源,說不定現在已經成功地突破了玉龍元化心經第四層了!
不過,眼下有了羅翰這層關係,董老卻也不用再爲以後擔憂。
而見董老沉默下來,羅翰也就閉上了嘴,暗暗放出精神力來察探這泉眼要中的水質狀況。
泉眼上僅剩下的一層水,看上去飄落了一些塵土,還隱隱有些小浮游生物在其中慢悠悠地遊動,所以,羅翰是不敢喝的。但此刻,放開精神力和它接觸以後,羅翰卻意外地發現,其實,這個泉眼裡的泉水,仍然保留着一絲山泉特有的清幽,隱隱地透出着難得的生機,仔細感應起來,只是比擷靈所傍的月湖稍差,但和那個月峨山下,人跡少至的明珠湖的湖水水質差不多。
月湖是因爲他這幾個月來天天用活躍水澆灌擷靈院裡的植物,難免有部分活躍水滲進泥土,間接地提升了附近月湖的水質。但明珠湖的湖水,卻是真正的處於人力的嚴格保護下,沒有建立任何的遊覽設施,也就沒有受到任何直接的工業污染的。
“或許,等到我承包了這裡,讓整個山頭重新被高大的樹木所覆蓋之後,這個天生的泉眼也很有可能給我帶來一個驚喜呢?”
用這種純淨的山泉泡出的茶,想必是更加的讓人難忘吧?
………………月底照舊是財務結算的時候,所以李娜今天一來就開始忙碌,直到中午才得已喘口氣。吃完了公司餐,她便在集團內部通訊網上找到關雪蓮的號,本想是閒聊一番,問問和羅翰之間的情況,但一看關雪蓮的號,登時一愣。
關雪蓮不在線?
這個很反常,平時就算中午下班,大家也習慣了掛在線上,只不過是狀態可能會顯示爲離開而已。
稍一思索,她開始撥打關雪蓮的手機。
幾秒過後,李娜狐疑地掛斷電話——關雪蓮的手機關機。
想了想,她趕緊翻開集團管理人員通訊錄,找到王清的手機,迅速撥通。
“什麼?雪蓮沒有跟你請假?”片刻後,李娜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心裡也油然生出不妙的預感。
雪蓮向來很自制,很懂規矩,從來沒有這樣無端關機,不上班,還不請假的先例。
鑑於昨晚上的經歷,她本能地懷疑起羅翰:“難道倆人後面又吵架了?”
思索再三,李娜還是覺得,有必要再問問羅翰。
羅翰此時正在牛頭鄉政斧招待所。許方河以鄉政斧的名義,在招待所裡擺下一桌豐盛的酒菜,宴請他和陳嘯、董老。
有董老的支持,陳嘯很快就以總價1000萬元的價格(很抱歉,上一回寫成了一年1000萬,但實際上,是70年總共1000萬,特此更正。)和許方河談成了1700畝南彎牛山的初步承包意向,比當初許方河答應的1600畝還多了100畝,同時,因爲木材成材需要時間,所以前兩年免稅。
不過,陳嘯也答應了許方河的兩個附加條件。
第一,在一年內,除了經營所要的果樹之外,至少植樹3000株,而且三年內不得砍伐。
這一點,羅翰是沒有半點意見的。他本來就想早點把這南彎牛山的綠化給恢復起來,保持了水土,有足夠的水源供給,才方便自己的藥材種植,也才能更好地、穩定而持續地發展。
第二,這個藥材基地會成立一個護林小隊,其中50%的名額,是向五馬村和井灣村的本地村民們徵聘,當是爲本地人提供就業的機會。
這一點很重要,畢竟有1600畝地,有個專門的護林小隊,也好防止某些品行不端或者窮瘋了的村民偷偷地挖取才種下的樹苗。
初步條件談成,吃飯的氣氛自然熱鬧。陳嘯以要開車爲由,拒絕喝酒,許方河便鎖定羅翰,充分發揮自己的口才,十分熱情地灌下了足足半斤的五糧液。
此刻見是李娜來電,已經半醉的羅翰很意外,但也鬆了口氣,有了緩一緩的理由,趕緊按下了通話鍵。
才喂了一聲,就聽到李娜急急地問:“羅翰,你和雪蓮昨天沒有吵架吧?”
羅翰翻翻白眼——這位娜姐,昨晚明明是陪在雪蓮身邊目睹了整個現場,現在居然還明知故問。
他心有不悅,但顧及到桌面上衆人,尤其是在葉小莉一事上還有點心結的許方河,含糊地回答:“沒有啊!好端端的,幹嘛吵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