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招!?”
王秋波吃了一驚,目光立刻轉向花薛樓,而與此同時,衆人都惋惜的輕嘆了一聲,花蘭的貝齒咬破了嘴脣,鮮血殷出卻像不知道一樣。
原來就在王秋波留神的瞬間,花薛樓終於不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後他的臉sè便蒼白如紙,似乎連劍都握不住了。
這是內力不濟,又強行運功所致。
“終於不行了嗎?你也只有這一丁點能耐了。”
劉驚竹眼睛一亮,嘴角咧開一個森然的弧度,長劍隨意一撥。
鏘!
花薛樓的劍應聲而飛,此刻不要說握劍,就連站着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負擔,然而,他卻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強撐着身體,目光盯着劉驚竹,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還沒輸!”
“沒輸?”劉驚竹臉上露出冷笑,被花薛樓纏鬥許久的恥辱終於可以發泄了!
砰!
他一腳踢的花薛樓在地上滾了幾圈,接着又重重踩着花薛樓的胸口,碾了碾,森然笑道“怎麼樣?你輸了嗎?”
“沒……有……我……”花薛樓仰面倒地,口中鮮血如泉涌一般,充斥着血絲的雙眼卻是透着不屈之sè。
這份倔強的xìng格跟他那張時刻都帶着淡淡笑容的臉非常不配,然而,就是這份衝突的對比讓衆人更加深入的瞭解到花薛樓的爲人。
東方宇等人肅然起敬,花薛樓這是在爲了花家的顏面而掙扎啊!
花蘭看的呲目yù裂,握着長劍的手臂顫抖着。
不過花薛樓跟劉驚竹是一對一的決鬥,按照江湖規矩,如果她插手花家不單輸了比試還會丟了天大的面子。
更何況就算她插手也沒有,周乘風跟王秋波可不是擺設。
西門寒霜眸子一片冰冷,但她與花蘭想的一般無二,只能按兵不動。
“沒輸?那好。”這時,劉驚竹yīn森的笑了笑,右腳又擡了起來,而這次,他暗運內勁,如果踩實了一腳就能把花薛樓的胸膛踩爛。
花薛樓眉頭一豎,本能的感覺到無比的危險正向他襲來,可是他努力的掙扎卻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分毫。
但饒是如此,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懼sè,反而目光平和的看着劉驚竹跺下來的腳。
相對於死,被劉驚竹反覆蹂躪更加讓他痛苦,如此死掉,至少還可以保留一些花家的顏面。
“住手!”
就在劉驚竹要踩中花薛樓的瞬間,數道聲音忽然不約而同的響徹起來。
早有準備的花蘭再也顧不得許多,瞬間飛身上前。
西門寒霜長劍一抖,一道寒光四溢的劍氣陡然間襲向劉驚竹面門。
黃燕兒也不再多想,如一隻靈巧的狡兔,施展絕妙身法如幻影般出現在花薛樓面前。
但這些都在周乘風和王秋波的阻擋範圍之內,同樣早有提防的二人又怎麼會讓他們救下花薛樓。
然而,就在二人剛剛出手想要阻攔的瞬間,一道灰sè身影鬼魅般的落於衆人zhōng yāng,不見其如何動作,劉驚竹居然噴血倒飛,直撞到牆上又吐了口血才落到地面,而此時的他已經面如金紙,可見來人下手之重!
瞬間,衆人心中一凜,不由全部停手盯着來人。
此人是一位老者,白髮披肩,面容慈和卻透着一絲yīn沉之sè。
花蘭見到這個老者頓時心中大喜“爺爺!您來了!”
來人正是花家的支柱,花擎天!
花擎天沒有回答花蘭的問候,而是冷冷的看向面如金紙的劉驚竹“哼!好一個劉家小輩,居然敢在我花家撒野,是誰給你的膽量!?”
“你……以大欺小……”
劉驚竹捂着胸口,雖然只是中了一掌,但天榜強者何其厲害,隨意的一掌都可以拍死他一百遍,若不是花擎天天xìng隨和,這一掌定會收走他的xìng命。
“花家主。”
周乘風與王秋波對視一樣,微微行禮,而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行禮。
“周乘風,王秋波,你們剛剛爲何阻攔蘭兒和寒霜救人?”
花擎天不怒自威,模樣雖然祥和但天榜強者一怒之下,僅僅是一絲怒意都可以讓人心膽具寒。
二人身軀一顫,王秋波瞬間被怒意所攝,完全說不出話,而周乘風不愧是八大世家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雖然臉sè蒼白,可還是硬着頭皮的道“花家主想必也知道,驚竹與這位兄弟是公平切磋,外人可不該插手,何況這位兄弟還沒有認輸。”
“強詞奪理!”花擎天怒斥一聲,眼中卻掠過一抹異sè,這個周乘風果然厲害,在他的怒意麪前還能說話,而且有理有據。
“周乘風,不要以爲我不清楚你們三家的用心,我不殺你們是不屑欺負小輩,但如果你還要狡辯,那就怪不得我了。”
言語之中,花擎天殺氣隱現,衆人頓時心中一緊,尤其是周乘風三人不由臉sè大變,爲何爺爺遲遲沒有出現?
萬一此刻花擎天暴起殺人,可是沒有人能阻止的了!
“乘風不是這個意思。”
周乘風連忙低頭,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怎麼不是這個意思?”花蘭嬌喝一聲,來到花擎天身旁,道“爺爺,這些人就是來找事的,冤枉我們花家人殺了劉天都!您可不能放過他們!”
“你……胡說!劉天都本來就是你花家人殺的!”
劉驚竹扶着牆站起來,據理力爭,若是這條罪狀被坐實,花擎天藉口殺人,他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周乘風也看的明白,恭敬的道“花前輩,劉天都是花家陸長歌所殺,這件事海清許多人都知道,請花前輩明察。”
“你們還敢撒謊!”花蘭大怒,花擎天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他們說的沒錯,劉天都的確是被我花家人所殺。”
“什麼!?”
花蘭大驚,其餘衆人也是吃了一驚。
他們想不通爲何風雨飄搖的花家還敢主動挑釁如rì中天的劉家。
這算是自取滅亡吧?
東方宇等中立的青年搖了搖頭。
劉驚竹與周乘風、王秋波鬆了口氣,他們現在決不能給花擎天藉口殺人,否則縱然自己的爺爺滅了花家,那爺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不過,劉天都該死,他企圖殺害我的外孫,難道不該死?”花擎天臉sè一沉,卻是話鋒一轉“花蘭,寒霜,你們帶薛樓去西院療傷。”
花蘭還在想自己爺爺什麼有一個叫做陸長歌的外孫就再次被花擎天的話震撼了一番。
花薛樓剛有些好轉的臉sè又是白了起來,不屈的眼神中透着不甘與痛苦之sè。
“去西院療傷。”
這是大長老花承提前告訴他們的暗號,意思便是讓他們帶着一些小輩從西院的暗道離開花家,爲花家保留一脈火種!
本來花蘭剛聽到花承這話時,很不以爲意,花家雖然家道中落,但不至於落魄到這個份上,可此刻這話從花擎天口中說出,她終於知道了事態的嚴峻。
花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嗎?
花蘭緊咬着嘴脣,指甲摳進肉裡,她的嬌軀顫抖着,滿臉難以置信。
“快去!”
花擎天微微皺眉的喝道。
“表姐……我們……”
花薛樓強忍的屈辱,想要勸花蘭離開,可後半句話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但他不怕死,他寧願做那被重錘打的粉碎的一個卵,也不願意坐視家族毀滅,自己偷生。
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肩負着重振花家的重擔!
“不!我不走!”花蘭是個火爆的xìng子,此刻她終於知道了家族即將覆滅的真相,一股猛烈而複雜的感覺像是一柄鋼刀切割自己的心臟。
“爺爺,花蘭不走!花蘭,誓與花家共存亡!”
花蘭大喝一聲,聲音中包含了悲涼與視死如歸。
衆人此刻也聽到了弦外之音,神sè變得複雜。
周乘風三人想要阻止花蘭離開卻不敢說話,三家家主沒來,他們現在只能裝孫子。
“我讓你走!”花擎天提高了聲音,瞪着花蘭。
然而這次花蘭還沒有說話,一道蒼勁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來“走?大武會還沒有開始,他們要去哪裡?”
花擎天臉sè微變,擡眼看去,大廳中陡然憑空多了七人。
說話之人是個面白無鬚的老者,臉sèyīn鬱,正是周家家主周承通,他的身旁一左一右站着兩位老者,一個穿着中山裝,滿臉刻薄之sè的便是劉家家主劉催洪,另一個身穿一襲古樸長袍的光頭老者則是王家家主,王一怒。
而與幾人分別是東方震、南宮禦敵、黃秋波與西門不破。
至此,八大世家家主齊聚。
偏廳中陡然沉寂下來,這八個人都不在天榜,但每個人的實力都在天榜前五以上。
八位天榜強者共處偏廳,這狹小的空間幾乎要被八人隱現的氣勢撐破。
東方宇等小輩連忙來到自家家主身旁,他們清楚接下來……花家的生死便要定了!
“周承通,你認爲這屆大武會還有繼續的價值嗎?”
花擎天將花蘭、花薛樓護在身後,打破了沉默。
西門寒霜同樣被西門不破護在身後,老實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小輩偷偷離開,保留所謂的火種。
如果他們死了,家族亡了,縱然花蘭等人逃走又豈能躲過周、劉、王三家的耳目?
讓花蘭離開只是花擎天的一時不忍。
悲涼、悲壯的氣息在空中飄散,吸到一些都不免要爲一個風光了千年的家族即將毀滅而嘆息。
可週承通等人不會嘆息,這纔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這個社會弱肉強食,而他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的到來,花家滅了,他們自然更加強大!
“你說的對,這次大武會的確失去了意義,不過畢竟天下英雄來了不少,我們不能讓他們失望。”周承通淡淡的道“花家人殺了劉天都,你們雙方便是死仇,不死不休,如此我有個提議,我們這些老傢伙都知道,八大世家,我周、劉、王三家爲盟,而你花家與西門家時代交好,我看不如這樣,這次大武會便由我們親自下場來一場比試,王對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