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孟清泉摸黑從臥室裡走出來。
黑漆漆的走廊盡頭,地板上反射出一道微小光亮。
那是書房的位置。
孟清泉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透過門縫,她看到了劉嘉明和劉克在裡面。
“爸,您幹嘛要把那個***弄進來,這不是礙事嗎?現在她都把小蘭的房間給霸佔了。小蘭已經鬧了好幾天了。”
劉嘉明想起自己妹妹就頭疼。
“看好你妹妹,讓她給我安生點。”劉克坐在辦公椅上抽着雪茄,撫摸着這把椅子。
終於他也可以堂堂正正,安心的坐在這張椅子上了。
終於沒人在對他指指點點。
“今天她都去哪了?”
這時,劉嘉明纔想起來爸爸早就讓自己找人看着孟清泉,只是自己將這回事完全拋之腦後。
“額……就是在小區裡晃了晃。”
劉嘉明眼睛一轉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
“我讓你找的人還沒找到?”劉克眼角一眯。
劉嘉明搖搖頭,“目前還沒有,爸你說那份遺囑會不會早就在***的手裡?要不她也不會這麼張狂!”
“不可能,如果真是她拿的,她怎麼可能坐得住!”劉克斷言。
“不管怎麼樣,遺囑公佈之前,遺囑和她絕對不能留。一個小丫頭絕不能讓她壞了我們的大事兒。”
劉嘉明點點頭。
“咱們這樣……”劉克小聲對劉嘉明說。
“不出意外,馬上整個張氏地產就要改成姓劉的了,哈哈……”劉克仰天長嘯。
孟清泉沒有出聲,把帽衫上的帽子扣在頭上,悄悄跑下樓,坐進外面街道最不起眼的麪包車裡。
“這麼快就查好了嗎?”孟清泉問道。
坐在駕駛位上的張律師遞給孟清泉一個檔案袋,“這個是您讓我查的那位已經去世的李文剛先生的資料,六年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雖然車禍已經被判定是意外,但在他身上確實找到了幾包違禁品,所以警方將李文剛先生判定爲劣跡人員。”
孟清泉仔細翻閱着裡面的資料,眼睛瞪得格外的大,她看着上面去世的年月日正是李警官失約的那一天。
”原來那天他不是失約,是根本就來不了。“孟清泉小聲嘟囔着,那麼他和李警官的關係就顯而易見了。
“孟小姐……孟小姐?”張律師喊了聲失了神的孟清泉。
“嗯……哦。”孟清泉把資料放回檔案袋裡。
“您讓我查的遺囑信息,我這邊已經有些眉目了。”
“嗯,麻煩你繼續幫我盯着,我先走一步。”孟清泉還沒來得及聽他說完。
……
“孟小姐,這個時間約我出來意圖是不是有些明顯了。”顧墨衍打了個哈欠,雙手插兜。
大半夜的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約出來,確認容易想歪。
孟清泉朝他走進,瞪着眼睛仔細地盯着他,手下意識的想去摸他的臉,“你...”
顧墨衍見孟清泉如此奇怪的樣子,探着身子道,“孟小姐不會真的是想我了吧!”
孟清泉斂回目光。
“你和李......”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裡傳來奇怪的聲響。
孟清泉警惕地擡頭一看,樓上一個黑影站在窗口,好像準備往樓下投擲什麼東西。
“樓上有人,小心!”孟清泉剛準備推開他。
顧墨衍側了側身子,反手摟住她的腰,一轉身將她按在別墅門口的牆上。
只聽嘩啦一聲,樓上的水潑了下來,水滴從二人頭頂上面剛剛修葺的瓦片上順流而下,從顧墨衍脖子上滴了下去,孟清泉想要拉他離自己近點不被污水淋着,卻被顧墨衍緊緊按在牆上。
孟清泉和顧墨衍對視着,霎那間,他眸光中的那股憎恨轉瞬即逝,只剩下那雙如陽光般溫暖的眸光。
短短几秒時間,孟清泉就有些抵抗不住,趕忙將頭撇到一邊,畢竟像顧墨衍這種時而像毒蛇想要對你進攻,時而又在不經意間吸引人的男人確實不多。
她感覺的出來顧墨衍還在看着自己,礙於尷尬她從兜裡拿出紙巾,“你,你拿着擦擦吧。”
顧墨衍的視線落在她手裡的紙上,眼皮微動,烏黑濃密的睫毛如羽翼般微微顫動。
孟清泉見他沒接,正準備收回,被他抓住手腕,兩個人的距離更加貼近了一步,整個奧青莊園裡空無一人,他們所站的位置曖昧又平靜,靜的他們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樓上的人站在窗前勾着頭看着他們,“大晚上的,哪家的野貓發情了。”
顧墨衍這才聽出來,是自己妹妹搞得鬼。
孟清泉擡眸看了看知道是顧家人,用力踹了他一腳,將他推開,朝家的方向走去。
”你不謝謝我?“顧墨衍衝着她喊道。
孟清泉停住腳步,而後又轉返回來,“今天謝謝你,不過我覺得我是被你連累的,所以也請顧先生好好約束你的女人。”
說完孟清泉匆匆離開。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顧墨衍這才意識到這女人居然以爲樓上的是他養的情人,不過他還是覺得今天這個鬧劇倒是應該好好感謝一下樓上的這位親妹妹,讓他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一上樓,果然不出所料,顧墨秋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看着走過來的顧墨衍。
“呦,好端端怎麼身上溼了?這是去外面洗澡了嗎?”管靜陰陽怪氣道。
顧墨衍扭頭盯着她,“我們顧家的野貓好像不止一隻,還有一隻喜歡偷窺別人的!”
“你!”
“不過也對,自己沒有伴侶眼紅別人也是應該的。作爲哥哥的我,以後會帶着我的未婚妻每天在這裡惹你煩悶,不好意思了!”
“噢……”顧墨秋恍然,“原來她就是你死活打擊張氏想要的人吶!看來你也真是夠膚淺的,一個女人就給你打發了。死了這條心吧,爸爸不會讓你娶她的。”
顧墨衍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往自己的臥室裡走去。
打開臥室的燈,顧墨衍坐在沙發上打開了一罐啤酒,擡手拿起桌子上放置的相框,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事到如今,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對不對。
如果他還在的話,應該不會認同自己的這種行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