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百惠離開魔都之前,兩人在七莘路小別墅內溫存了一個晚上,娓娓絮語了大半夜。
寫字樓大戰發生之後,他們兩人都已經處於風口浪尖上。山本百惠還好,因爲沒人知道“趙玫瑰”的真正身份;但古辰逸卻已經暴露在國際暗黑界的眼皮底下,別說鬱金香那邊會展開報復和刺殺,就是俄羅斯、日本、中東、歐洲都會坐立不安。
積弱已久的華夏國在他們眼裡一向都是予取予奪的對象,突然間崛起一個頂尖力量,即使明面上說些好聽的話,暗地裡沒一個按好心眼。經濟方面如此,軍事方面也如此,擴展到暗黑層面,也是如此。
就像當初臥龍崛起出了個古小軍,鬱金香不惜和天虎社聯手,將古小軍刺殺了才安心。
“小逸,這次我們兩人大戰史蒂文傑夫,將傑夫的行動小組一網打盡,鬱金香即使爲了面子問題也會實施報復。趙玫瑰找不到,你就成了風口上的豬,恐怕不得安寧了。”臨別,山本百惠再一次殷殷告誡。
古辰逸安慰她道:“放心,我也不是孤軍奮戰,臥龍崛起這邊會給我提供足夠的支援。而且,你在暗處不出現,他們做事情就會縮手縮腳,不會這麼快就採取行動的。你回去後注意搜查情報。還有,儘快把山本世家的情報系統掌握在手中,有了這雙眼睛,我們兩人的安全都多了一層保障。”
“嗯,我知道。”
古辰逸將她輕輕抱了抱,道:“雖然聚少離多。但我們兩人還小。往後的日子長着呢。不要憂傷。”
“嗯,我知道。”山本百惠臉色發紅的時候特別好看,一雙眼睛清澈見底。
時間跨入十二月。
文萊中學一如往昔,對初三六班來說,除了換一個英語老師,其他一切照舊。
新來的英語老師是隻雄性海龜,在美國學的語言專業,因此口語能力很突出。班主任張嵐對此非常滿意。她早就對黛露看不入眼了,有人來頂替黛露,“阿米豆腐”唸了好幾遍。
由於前不久發生在隔壁寫字樓內的槍戰發生在上課期間,因此文萊中學沒人看到牆壁上跑來跑去的少年就是古辰逸。而且,事情發生之後,臥龍崛起將現場目睹者全部召集起來,開會介紹了事情“真相”。流傳出來的故事版本中,兩個國~安都是三十好幾歲的成年人,連雨夕顏也沒懷疑,其他人更不會聯想到古古怪怪的古辰逸身上。
這樣平淡的日子是最容易過去的。轉眼到了2002年春節。
古辰逸的父親古河因爲工作關係,經常在國外工作。以往過年,親戚家走動較少。今年情況有所變化,古河休息的時間比較長,到了春節,就帶上妻兒一家家去拜年。
父親古河沒有兄弟,但有一姐一妹。這天,一家人是去古河的妹妹家,就是古辰逸的姑父姑姑家。
姑父姑姑都在郊區工作,姑父車伯濤在鬆衛縣馬亭鄉當副鄉長,是體制中人;姑姑在鬆衛縣老幹部局做辦事員。
一走進姑姑家,姑姑古萍就驚訝道:“小逸怎麼回事?才一年不見,不僅人長高了很多,精氣神完全不同了,讓我想起古代的文人書生,有一種書香氣質。”
顧佩蘭笑道:“他姑姑,你不知道呢,小逸這個學期不大聽話,缺課好幾次,他的班主任張老師告狀告了兩次。你得說說他。”
“不會吧?小逸一向比我家車軼捷聽話,學習成績不是在穩步提高嗎?”轉身喊:“車軼捷,出來,舅舅舅媽來了也不知道出來打招呼。”
古萍性格外向,說話的同時眼睛一直看着古辰逸身邊的褚靜燕,一語方畢,又做作地說道:“嫂子,這是褚靜燕吧?長得真漂亮,比小逸大一歲?將來給我家車軼捷做媳婦好了。”
褚靜燕俏臉脹紅,頓時不高興起來。
表兄車軼捷比古辰逸大兩歲,喜歡玩遊戲,喊了兩遍也沒下來。古辰逸便說道:“我上去看看他。”
姑姑家是一套小別墅,底樓是客廳、廚房、餐廳,兩樓是臥室、書房。
古萍笑道:“去吧,褚靜燕也上去玩吧。”
褚靜燕急忙搖頭,道:“不去,我陪媽媽看電視。”
古辰逸上樓,走進書房時,車軼捷正將鍵盤敲得“砰砰”作響,怒道:“臥槽,又被殺了。”
“唔,什麼遊戲?”
“聯機版的射擊遊戲,要不要打一盤?”
“不了,還是你繼續吧。”古辰逸搬了張凳子在表兄身邊坐下。
車軼捷坐下來繼續打遊戲,他的學習成績不好,在鬆衛縣二中讀高二,經常逃課打遊戲,姑姑古萍每次說起此事都恨得磨牙。
“對了,聽說你拜了個漂亮女師父練打拳?”
古辰逸一怔,道:“沒啊,你怎麼問這事?”
車軼捷邊玩遊戲邊說:“上個月,我們學校的英語老師將我叫進辦公室,我還以爲又要訓話,結果不是,說要了解一些情況,問的都是家裡的雞毛小事。旁邊有個四十歲左右的人,不知道什麼來路,問我是不是練過武。我說沒有,他又問家裡有什麼人練過武,我也說沒有。他就說你表弟古辰逸是練過武的,而且下過苦功。然後問我,古辰逸的師父是誰?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把我問得暈暈陶陶,你真的練過武?”
古辰逸心中一動,道:“練過,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那人問了好多練武的問題,還說你的師父年紀不大,長得很漂亮,反覆問我有沒有印象。我說根本不知道你練武的事情,家裡人沒談起過這事。他又問,那古辰逸身邊經常有哪些女人出現?同學不算,年紀比你稍大一些的。”
“呵呵,有意思,還問了些什麼?”
“其他沒說什麼。不過,第二天外語老師又對我說,如果知道有這個人的話,把她的名字、住址或者聯繫方式記下來,報告給他。他說你的師父本事很大,他的朋友想讓兒子拜師學藝,要找一個本事大的學。還告訴我,這事不要和家裡人說,也不要和你說,你說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
古辰逸知道,這是有人在調查趙玫瑰的情況。要對付他,先找出趙玫瑰是最穩妥的辦法。否則,不知道趙玫瑰什麼時候出現,下手的時候增加很多變數。而且,一旦向他動手,即便殺了他,沒找到趙玫瑰的話,也會遭到趙玫瑰的報復。
古辰逸心下暗怒,這是把手伸向他的親戚了,太不要臉!
說了一會話,到吃飯時間,兩人一起下樓。車軼捷見到飯桌上的褚靜燕就是一呆,問:“辰逸,她就是你師父嗎?”
“唔,不是,這是褚靜燕,我姐。”
車軼捷連看了她幾眼,把褚靜燕看得火冒三丈,又不好意思發作。古辰逸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在她身邊坐下,桌子底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腿,以示安慰。
從姑姑家出來,褚靜燕噘着嘴,道:“小逸,我以後不到你姑姑家了。”
古辰逸笑道:“我姑姑人很好的,就是嘴快,她是因爲喜歡你才說那話的。”
“但我不喜歡。”
“不喜歡也要放在心裡,哪有你這樣都寫在臉上的?”
褚靜燕委屈道:“我沒有啊,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有你看出來而已。還有,你表哥好無禮,一直在看我。”
“傻瓜,誰讓你長這麼好看?”古辰逸說道:“其實,另有緣故的。表哥的英語老師向他打聽我的事,說我的武藝是向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學的,他可能在猜測,你是我師父,所以,心裡有些好奇。”
“唔,這樣啊?”褚靜燕略略釋懷,隨後又問:“對了,他們都說你師父很漂亮,而且很年輕,爲什麼不讓我認識?她既然能教你,應該也能教我。”
古辰逸摸摸鼻子,笑道:“靜燕,其實我有好幾個師父,我的武藝道學主要是向茅山的兩位師父學的。這事你記在心裡就可以,別和其他人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褚靜燕開心起來,道:“知道了,改天能讓我去茅山拜見兩位師父嗎?”
古辰逸嘆口氣,道:“二年前都謝世了。”
“哦。”褚靜燕瞥他一眼,又問:“那趙玫瑰怎麼回事?我聽人提到過幾次了。”
這是個頭疼的問題。
聽表兄提到有人特意到學校找他了解趙玫瑰的事情,古辰逸就意識到那些人遲早會通過張憶晚、褚靜燕來摸情況。張憶晚社會經驗豐富,不會說漏嘴,褚靜燕卻是個很單純的女子,不能讓她知道實情。
“靜燕,趙玫瑰這個人很神秘,我瞭解的也不多。不過,她應該就在我們身邊,因爲每次我遇到什麼事情,她都會及時出現。我猜她是茅山兩位師父臨終前安排保護我的。這個事情以後有人問你的話,就這樣回答好了,說你不知道她是誰,但應該就在我們身邊,一有事就出現。懂嗎?”
褚靜燕乖巧地點點頭,道:“來問這事的是不是壞人?”
“不一定是壞人,可能是受到壞人指使來打聽消息的。”
“那也是壞人!”褚靜燕點頭道,“如果有人問,我就按照你說的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