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大步走進去,發現只有一桌客人,是一箇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唐裝,坐在那裡正在抽菸鬥。
這年頭很少還有人抽菸鬥,不過這個男人抽菸的樣子挺優雅,看得出來是個場面人物。
在旁邊環繞着十幾個人,全都是穿着黑色西裝,雙手交叉放在腹前,一動不動如同一排雕像。
“來了。”中年男人看到任俠,微然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坐。”
“你這是鴻門宴吧。”任俠坐到中年男人對面,看了一眼周圍黑衣人:“竟然安排這麼多人。”
“不是鴻門宴,就是想請你吃頓飯。”中年男人把菸斗叼在嘴裡,然後拍了拍手:“上菜。”
馬上的,就有服務人員上前,在桌子上白了十幾個菜,都是很精緻的滬菜,賣相倒是挺好看,一盤總共也沒多少分量。
“聽口音你好像是東北人,這種滬菜對你來說,分量應該是太少了。不過,沒關係,如果不夠,可以再點……”中年男人笑着說道:“我就是喜歡精緻的東西,希望任先生你也喜歡。”
任俠吃了一口蝦子大烏參:“味道不錯,非常正宗。”
“別看這裡店很小,廚師是滬市頂級的,食材也都是空運來的。”中年男人告訴任俠:“今天晚上,我把這家店包下來,就是爲了請你吃飯。”
“是嗎。”任俠呵呵一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好說。”中年男人笑着點了點頭:“如果任先生還有其他要求,儘管可以提出來。”
“提出來之後呢?”任俠笑着問道:“難道要送我上路嗎?”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打量着任俠:“任先生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你眼下做的一切,有點送我上路的意思。”
“不敢,不敢。”對方笑着搖了搖頭:“就只是想請任先生吃頓飯。”
“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祁洪宇。”對方回答道:“我就是滬市人,所以請你吃滬菜。”
“原來如此。”
“我知道,東北人更喜歡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祁洪宇笑着搖了搖頭:“滬菜大概顯得有些寒酸吧。”
“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美食,我都很享受。”任俠告訴祁洪宇:“我出生在東北,但很小就離開了,對那邊也不是很熟。”
“原來如此。”
“咱們也別兜圈子了……”任俠又吃了一口油燜筍,然後緩緩說道:“我昨天砸了你的會所,你想要怎麼樣,直接說吧!”
祁洪宇笑着問:“你知道我是誰?”
“我昨天砸了會所,今天有人突然來找我,兩件事情怎麼可能沒聯繫。還有……”任俠說到這裡,指了指那些黑衣人:“他們衣服的質料,跟會所那些人一樣,明顯就是一批的。”
“沒想到任總觀察這麼細緻。”祁洪宇輕輕鼓掌起來:“難怪啊,任總從一個部門副總經理,短短時間內連跳兩級,直接做到第二副總裁。”
“第二副總裁纔剛宣佈,你就已經知道了。”
“我既然邀請你來,當然要對你做出全面瞭解……”頓了一下,祁洪宇又道:“請你過來吃飯,其實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我只是想問你對我有什麼意見?”
“我對你有意見?”任俠笑着搖了搖頭:“此話怎講?”
“如果對我沒意見,你爲什麼要砸我的會所,還傷了好幾個人?”
任俠搖了搖頭:“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旁邊你有一個黑衣人不樂意了,呵斥道:“我們老闆跟你說話呢,你特麼什麼態度?”
任俠看了一眼這個黑衣人,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從腰間抽出手槍,揮起直接砸在對方太陽穴上。
這個黑衣人沒料到任俠動作如此之快,根本來不及反應,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立即要衝過來,任俠把槍口一晃:“都別動,子彈不長眼睛,我只要動一下手指,挨槍子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這些黑衣人看到槍口,齊刷刷停住腳步,看向祁洪宇。
祁洪宇表情捉摸不定:“任總,我好心請你吃飯,你爲什麼要打人?”
“老大說話,小弟別多嘴。”任俠衝着被打倒那個人說了一句,隨後告訴祁洪宇道:“祁先生,我覺得你應該約束一下手下,不要隨便多嘴。”
祁洪宇衝着那些黑衣人擺了擺手,示意往後站一站,隨後笑着道:“就算我的手下不識時務,你上來就把人給打了,有點太不講究了。”
“那麼你認爲怎麼才能算講究?”任俠重又坐下來,把手槍往桌子上一放:“不如這樣吧,你的會所損失多少錢,手下的醫藥費又是多少,現在給我報個數兒,我開支票給你。”
祁洪宇微微一怔:“你願意承擔損失?”
“我這個人做事一向負責。”任俠用毫不猶豫的語氣說道:“既然敢砸你的會所,我就敢負責到底。”
“任總做事果然講究。”祁洪宇嘉許的點了點頭:“你砸我會所,傷了我手下,這些損失我自己可以承擔,但我必須知道爲什麼。如果是我祁洪宇做得不對,我給你賠禮道歉,但如果我祁洪宇沒有對不起你任俠,那麼你任俠就應該給我一個交代,這可不是錢能夠解決的。”
任俠很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之前都不知道有你這麼個人,你就算有什麼事做得不對跟我有啥關係?”
“那麼你到底爲什麼傷人砸會所呢?”
任俠反問:“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祁洪宇搖了搖頭:“昨天我在外面有個應酬,手下給我打電話說有人鬧事兒,等我趕回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我砸會所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任俠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是振宇地產內部爭鬥,不小心給你造成了損失,所以我才願意承擔損失。”
祁洪宇微微一怔:“原來如此。”
任俠更奇怪了:“怎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祁洪宇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沙建偉這幫人給任俠談判,做了兩手準備,如果任俠不答應合作,就讓會所的人進來嚇唬一下任俠。
沒想到的是,任俠哪是那麼容易被嚇住,竟然把會所的人全給放倒了,還打傷了沙建偉。
等到任俠離開,唐政軍和王慶雷把沙建偉送去醫院,也沒有留下來。於是,祁洪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回來之後只是聽說有人鬧事兒,是振宇地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