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學武的六個“同事”集體失聲,人人臉色難看。就連汪學武,也不忍卒睹一般用手捂上了眼睛,連連搖頭。唯有葉軒,仍是一臉若無其事的微笑。
碗裡的三粒色子,分別是一、二、四點,三粒色子總共才擲出了七點。這個點數實在小得可憐,只要是稍微練過擲色子的人,都能擲出七點以上的點數。更何況艾漂亮這個經過專業苦練,想擲幾點就擲幾點的賭術高手?
艾漂亮哈哈狂笑着,拈起色子,也是隨手一擲。那三粒色子在碗裡滴溜溜轉個不停,你追我逐煞是好看。艾漂亮也不看最後的結果,徑直向着葉軒伸出手去:“把卡拿來吧!”
葉軒悠閒地坐着,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淡淡說道:“急什麼,結果來沒出來呢。”
“還用看麼?”艾漂亮輕蔑地一笑,“小子,我吃定你了!”
艾漂亮話音落下,碗裡三粒不住發出清脆碰撞聲的色子已漸漸停了下來。待三粒色子停穩之後,艾漂亮那七個馬仔的狂笑聲戛然而止,汪學武等人卻是滿臉驚詫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碗內。
葉軒自艾漂亮擲出色子後,根本沒往碗裡看過一眼。此時他看着艾漂亮,緩聲說道:“不好意思,艾漂亮,我贏了。”
方纔還不可一世的艾漂亮直勾勾地看着碗裡,小臉兒變得煞白,嘴脣哆嗦着喃喃自語道:“怎,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的……”
碗裡三粒色子靜靜地躺着,朝上的那一面分別是一、二、三點,三粒色子合計六點,恰好比葉軒剛剛擲出的少了一點。
“汪學武,走!”葉軒站起身來,招呼了驚訝不已的汪學武一聲,便準備離開這裡。
汪學武這時纔回過神來,對着葉軒一挑大拇指,走到正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的艾漂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汪學武我這就走了啊!你輸我的那五千萬,我也就懶得要了,留着給你那幾個被我打傷的小弟作醫藥費吧。哈,哈哈哈……”說完,汪大少一揮手,帶着六個“同事”和葉軒大搖大擺地出了飯館,在那羣混混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直到出了巷子口,一直以來表現得泰然自若的汪學武這才長呼一口氣,額頭上冷汗淋漓,連聲說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汪學武我福大命大,又逃過一劫……葉軒,你怎麼敢就這麼走出來?你就不怕艾漂亮惱羞成怒,馬上叫人動手?”
“他不會的。”葉軒笑道:“艾漂亮這個人,雖然我對他不是很瞭解,但我知道,是個真正的職業賭徒。願賭服輸這一賭徒的基本素質,他還是具備的。”
“你憑什麼能這麼肯定?”汪學武有些好奇了。
葉軒笑着搖了搖頭,故作高深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汪學武不屑地嗤了一聲,道:“你小子還真以爲自己是諸葛孔明瞭……對了,以艾漂亮的技術,應該不至於只擲出六點啊?他身爲職業賭徒,怎麼會輸給你一門外漢?”
葉軒還是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其實這事說起來倒也很簡單,那三粒色子在檢查之前並沒有問題。可是,葉軒在握在手上往碗裡擲去的時候,用一種特殊的力量,將色子裡面的部分中空了。當然,並不是完全中空,而是通過有一些特殊的改變,讓每一個棱角微微有些變化。
所以,無論葉軒先擲出幾點,艾漂亮隨後擲出的點數,都會比他小。當然,只要葉軒不衰得擲出三個一點,艾漂亮怎樣都會輸給他。
汪學武憤然道:“沒義氣啊沒義氣!當年問你爲什麼能猜出別人底牌,你就是一句‘天機不可泄露’。現在問你爲什麼艾漂亮會失手,你還是這麼一句,你有把我當你兄弟麼?”
“不拿你當兄弟,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會單刀赴會麼?”葉軒撇嘴道。
“靠,葉軒,你手無縛雞之力?你又開玩笑了……”汪學武呵呵笑了笑,忽然又奇怪的問道,“不對啊,你最近不是到處搞錢去搞工程麼,前幾天問你還說自己窮的連打的的都快沒有了,怎麼一下子又能拿出八千萬?額,葉軒,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壓底的錢也不能到處亂用啊……”
“八千萬?拜託,我那張卡是空卡好不好?我只是拿來唬唬艾漂亮的……”
“什麼?空卡?”汪學武滿臉激憤地道:“你小子居然拿張空卡來玩空手套白狼?我拷……那要是你賭輸了拿不出錢,豈不是把哥哥我的命都搭進去了?”
“現在不是贏了麼?”葉軒鄙視地看着汪學武:“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虧你還常常自誇智比諸葛之亮,義若關雲之長,勇在呂奉之先……”
“唔,你這次做得很不錯,空手套白狼這一招玩得很到位。”汪學武馬上變臉,滿臉欣慰地拍拍葉軒的肩膀:“看樣子,我平時對你的教誨還是落到了實處的……”
葉軒決定無視這變臉奇快,麪皮奇厚,人品值成負數的汪學武。他加快腳步,徑直過了馬路,向着證券交易所旁邊的咖啡廳走去。
汪學武屁顛屁顛地跟在葉軒身後,說道:“請我喝咖啡壓驚麼?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葉軒心中暗笑,也不答話,徑直進了咖啡廳。進門後,汪學武的六個同事很乖巧地各自找位置坐下,眼睛緊盯着咖啡廳門口。那警惕的樣子看上去很像專業保鏢,不過葉軒卻是知道,這六個傢伙現在還是驚弓之鳥,當然會隨時提高警惕了。
汪學武點了一大堆東西,自顧自的吃着。差不多十分鐘後,他才滿意的擦了擦嘴角,“我說葉軒,你就這麼幹坐着啊!”
“沒,我約了人!”葉軒嘿嘿一笑,輕輕飲了一口咖啡。
汪學武撓撓頭,“約人約在這鳥地方?嘿,我看你真是閒的蛋疼。”可是,他一轉頭,頓時愣住。
“哇靠,艾漂亮,你他媽的來幹什麼?”汪學武忌憚東南海亞館,卻不代表會怕。如果不是那樣,汪學武也不可能在酒店裡就操起傢伙準備衝出去幹他們了。
當然,他找葉軒求救的事情,也不會說出去。那傢伙太丟人了,他比較忌憚這玩意兒。錢他不缺,只是對方可不要那錢,純屬想找他的麻煩。
艾漂亮是艾美麗的弟弟,雖然說名字都一樣的坑爹,可是他的賭術比起艾美麗來說,差了N倍不止。
說實話,葉軒玩賭並不精通,可是吃掉他艾漂亮還是比較輕鬆的。
“怎麼,老子不能來?”艾漂亮徑直走到葉軒身邊坐下,然後歪着腦袋笑道,“這位兄弟,你前面遞給我的小紙條上,寫的都是真的?”
“當然!”葉軒打了個哈哈兒,“艾漂亮兄弟,前些天我看到你們東南海亞館的人到我的地盤上去競拍,應該是對那幾塊地皮感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