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首都,雖是凌晨一兩點,但燈火通明,甚至看得清低空中堆疊的層層黑雲。而在光幕的最上方,只見其中電閃雷鳴,時不時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聲勢之浩大,令人聞之色變。而雷柱降下的時候,威勢之兇猛,讓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世上哪有這樣打雷的情形?
就算首都氣象局臨時發佈紅色預警,警示大家今晚打雷特別嚴重,務必切斷一切電源,切莫出行,但很多人都不相信這會是單純的打雷!
就算是大半夜,仍是許多人對此作出各種猜測:“這該不會是世界末日吧?”
“胡說,世界末日是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號晚上!這可是瑪雅預言!”
“我看這一定是在炒作!”
“沒錯,肯定是在炒作,不過到底是在炒作什麼呢?”
“天雷降世!敢問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這該不會是個傻子吧,有病快去治!看來這修真小說真是害人啊!”
“你丫纔有病呢,這麼誇張的雷擊,我可是親眼看到的,怎麼作假?”
“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現在可是高科技時代了,作假手段可比以前高明的太多了!”
無論是論壇、微博、朋友圈、聊天羣,都被各種各樣的言論刷爆了,紛紛對今夜的大雷作出猜測。好在衆人雖然討論不休,倒還真沒往世界末日的方向去想。就算有人信誓旦旦肯定今夜是世界末日,衆人也只是一笑置之,根本不予理會。政府水軍亦是在不斷散播假消息,好讓衆人將今夜的異象當做一次普通的炒作。
以現在的科技水平,就算是親眼看到的,很多人都不願相信,更別說網上傳播的圖片和視頻了。之前魔都那邊就有人故意拿虛假照片炒作,竟然還有人信以爲真,後來才發現那只是單純的炒作罷了,因此有些人甚至對今夜的異象嗤之以鼻,認爲此次炒作毫無新意,不過只是在借用別人的創意罷了。
他們在電腦面前做鍵盤俠,卻不知道有一個願意犧牲自己性命的人,正在拼命阻止人爲的世界末日。
楚天算不清,葉家口中輕描淡寫的“統治世界”,會包含多少的人命和鮮血,只知道葉家爲了這個目的,一定會不擇手段,直到真正掌控全局的時候!
因此無論如何,他也要阻止這場聖祭的進行!
原先第一重雷劫雖然將他弄得十分狼狽,倒也並未傷及根本,除了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一片焦黑,其他倒是沒什麼影響。而第五重雷劫降下的時候,楚天揮劍斬去,連斬數次,仍是抵擋不住雷劫的威力,只見他手中靈劍一聲哀鳴,便驀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硬扛下剩餘的雷劫,臉色一白,竟是噴出一口猩紅的鮮血來!
葉博見牽引陣遙遙欲晃,心中憂慮不已,又見楚天露出頹敗之事,心中一喜,便要衝上前去,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殺死。然而他剛要衝出去的時候,轉念一想:“這小子不會故意裝作抵擋不住的樣子,實際上是要騙我上鉤,讓我跟他一起硬挨雷劫?不行,還是再觀望一下情況好了!”
他想通這一點,又等了七、八分鐘,只見楚天朝他這邊望了一眼,又重現幻化出一把靈劍,看着半空沉默不語。
“好險!這小子果然在引我上鉤!”葉博見狀,勃然大怒,隨即冷笑一聲:“好在我素來小心謹慎,這纔沒着了這小子的道!就是不知道這牽引陣還能不能扛得住這第六重雷劫?”
楚天望了他一眼,見他依舊不動聲色,輕嘆一聲,繼而迎向雷劫,毫無退縮之意!
葉博心中暗讚一聲,但看着他卻像是看着一個死人一般。
只見楚天手中的靈劍仍是抵擋不住雷劫的威力,哀鳴一聲,便消散在空氣之中,而楚天則是連吐好幾口鮮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葉博見牽引陣雖然被轟得七零八落,但還在慢慢修復,頓時心中大喜道:“只要殺了這小子,雷劫自然就煙消雲散!現在正是最好時機!下一重雷劫還有十幾分鍾,殺死這小子的時間綽綽有餘!果然冒險留下來是對的,否則這牽引陣還真要被這小子破壞掉!”
他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立馬衝到楚天身邊,手起刀落,便要將楚天一舉殺死,以絕後患,然而上空一陣恐怖的威壓卻是讓他毛骨悚然,不由得擡頭望去,正見第七重雷劫直接砸了下來,吞噬了他的身影!
“這不可能!”葉博怒吼一聲,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雖說葉博替楚天硬抗下大部分的雷劫威能,但楚天以肉體之身硬抗下其餘的雷劫威能,亦是十分難受。
他見葉博滿臉的驚駭之色,淡淡道:“我曾見過我師父子虛道長的飛昇,知曉後面三重雷劫暗合快準狠三道,就算你不過來,也會受到波及,不過你要殺我,反倒替我抗下了大部分的威能,關於這一點我還是要感謝你一下的,雖然你並沒有這個意思。”
葉博見牽引陣支離破碎,恨恨道:“小子,你不得好死!我只恨我爲什麼不提早出手!沒想到我葉博英明一世,最後竟然被你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耍得團團轉!我恨啊,我恨啊!”
楚天見他含恨而終,心中也談不上什麼欣慰不欣慰的,而是輕嘆一聲道:“並不是我耍得你團團轉,只是我比你更加了解昇仙雷劫罷了!你本可以不死的,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只可惜這些話,葉博再也聽不到了。
想到這一點,楚天又是一嘆,繼而看向半空中的重重黑雲,臉上無悲亦無喜。
軍方司令戴政奇驚喜道:“主席,好消息,好消息啊!那不明光罩被雷劫衝散了!這果然是上天在保佑我們啊!”
主席面露喜色道:“這消息是真的?”
戴政奇道:“千真萬確!我留守在光幕之外的人員,彙報的消息都是一致的!接下來怎麼做,還請主席示下。”
主席沉吟片刻道:“將葉家人盡數抓捕起來吧,能留活口,就留活口。”
戴政奇心裡一噔,知曉主席顯然是相信了蔣晨的話,或許二人已經通過電話了也說不定。他不敢怠慢,連忙稱是,立即對着手下下達了種種指示。
葉家府邸向北四百米處,葉元山眯着雙眼道:“謝老哥,你這是要拼上性命,也不讓我離開嗎?”
謝向榮淡淡一笑道:“沒錯。葉兄你心思細膩,必然留有後手,我怎麼說,也不可能讓你趁亂離開!”
葉元山將揹着的葉子龍交給葉夜,淡淡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先公後私!”語氣之中,卻是充滿不容置疑的味道。
葉夜心中一懍,正色道:“伯父,我曉得的!在聖祭完成之前,我一定會保住他的性命!”
葉元山點了點頭,這才讓他離開。
謝向榮任由葉夜帶着葉子龍離開,好半響後纔開口說道:“看來你是想用這二百多葉家子弟,替他倆爭取一線逃脫的機會了?但如果這麼多人被抓了,你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葉元山笑道:“謝老哥,你覺得我如果被抓,會被判什麼刑?”
謝向榮搖頭道:“我對刑法不甚瞭解,所以說不上來。”
葉元山問道:“那你覺得,我會被判死刑嗎?”
謝向榮思忖片刻道:“被判死刑應該不至於,最多就是終生監禁吧!看來你是把希望寄託在那兩人上面了!”
葉元山淡笑道:“沒錯,我葉家兩百多人分爲二十幾支隊伍突圍,他們兩個卻是從秘密通道離開,除了我以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條路。”
謝向榮輕嘆一聲道:“智者用兵,不慮勝而先慮敗,這一點,葉兄做得的確很好!想必在國外不知名的某處,還有類似的牽引陣,能幫助你們完成聖祭吧!”
葉元山點頭道:“謝老哥果然對我甚是瞭解!可惜了,如果我們不是對頭,一定會成爲很好的朋友的。”
謝向榮搖頭道:“其實我早已是葉兄的好朋友,只可惜雖然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卻不得不過來阻攔你。你能理解嗎?”
葉元山道:“能!道不同,不相爲謀,謝老哥儘管來阻攔我吧,我也會盡我全力,擺脫你的追蹤!”
謝向榮低喝一聲道:“好!”
正當他說出這個好字之後,葉元山便朝着南邊疾馳而去。他們現在的位置在葉家府邸以南,葉元山卻是朝着南邊逃跑,絲毫不顧慮那裡有人正在渡劫,頗有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思。單說打架,葉元山絲毫不懼謝向榮,但如今他只是擺脫謝向榮,並非與他一爭高下或拼個你死我亡,自然以逃跑爲主,不過謝向榮的步法遠勝於他,唯有利用楚天正在渡劫的良機,纔有機會逃脫!
謝向榮看出他的謀算,淡淡一笑,便追了過去,與葉元山一樣,將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