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到車上,方晴若有所思的看看還在裡面的王教授和餘曉麗,扭頭跟楚天說:“你有沒有覺得餘曉麗有點怪怪的?”
“喧賓奪主。”楚天淡淡的吐出這四個字,然後發動越野車,向水榭花都的方向駛去。
方晴忙點點頭,很贊成的說:“對,對,你說的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她一個小小助理,好像比王教授還狂熱,還焦急。”
“她根本不是助理,而且應該財富實力相當雄厚,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門口那輛牛哄哄的車就是餘曉麗的。”楚天微微一笑,把車拐了個彎,超越了一輛掛着軍牌,但有點晃悠攸的奧迪。
方晴微微吃驚,不解的問:“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只發現餘曉麗舉動怪異,你卻能看出她的身份?她身上也沒有帶什麼名貴的首飾,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麼奢侈名牌啊。”
楚天輕輕嘆了一聲,說:“女人總是容易在細節上露出破綻,餘曉麗雖然沒有穿金戴銀,但她的手霜出賣了她的身份。”
楚天拿起車裡的水喝了一口,繼續說:“剛纔的握手,一陣手霜的味道殘留在我手上,剛好又被我聞到。”隨即苦笑了一下,說:“剛好那個手霜,我不久前陪可兒去上海奢侈商店看過,雅梅詩黛,100毫升的,你知道價格多少嗎?一萬美金。”
“一萬,還美金?”方晴顯然被嚇倒了,說:“實在昂貴。”
楚天點點頭,笑笑說:“可兒和我只是聞了聞香味,可兒終究沒捨得買呢。另外,還有個原因,你不覺得整個咖啡屋就我們幾個人嗎?”
方晴回想一下,確實沒有見到閒雜人等,整個島上咖啡屋子就只有他們幾個在聊天,按照常理,這個時間段應該有不少顧客的,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怪不得你會說門口的牛車是餘曉麗的,原來是這樣。”方晴心裡隨即也暗歎,楚天不知道比自己聰明瞭多少倍,觀察細微,看來自己也要多學習學習了,免得成爲擺設的花瓶。
楚天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小的不能再小的吐出五個字:“唉,羊皮地圖。”
方晴的耳朵很尖,自然知道楚天的輕嘆有着很深的含義,認真的想了想今天的見面,忽然開口說:“你真的釋讀不出那些水族古文字嗎?”
楚天沒有正面回答方晴,而是輕輕一笑,說:“釋讀出來並不是一件好事情,或許那裡充滿危險,讓人九死一生。”
方晴點點頭,心裡知道楚天肯定知道些什麼,否則不會說出九死一生的話來,或許不告訴王教授,真的是爲了他好。
方晴是個聰慧的女子,她雖然沒有實際去野外考古探索過,但大學選修上課的時候,老教授沒有少講那些驚險的考古風采,她至今記得那個老教授的話:“考古是什麼?考古是對歷史的追溯,是對史料的證明,是對過往的感知,是對時間的觸摸。歷史於字裡行間浸透了血淚,考古則在行走中風雨兼程;考古學者用精力,時間,甚至生命撐起了歷史的天空。”
多少人死在考古的探索之中,又有多少人前僕後續的挖掘。方晴暗暗嘆息。
有些人是爲了國家,爲了那些深埋地下的文物重現天日;有些人則是爲了自己,爲了那些能換來金錢的古物去交換榮華富貴。
“嘟,嘟,嘟”一輛掛着軍牌的奧迪猛然超過楚天的越野車,然後來了個急拐彎,向楚天的車撞了過來,楚天忙打方向盤,躲閃着這輛走S形的軍牌奧迪車,滑行幾十米之後,軍牌奧迪車還是把楚天的越野車撞在路邊的欄杆上,接着還空響了一會才熄火停了下來。
楚天搖搖頭,這軍牌奧迪車也太狠了點,幸虧自己反應的快,也幸虧這條路比較少車,否則早已經被撞飛了。
楚天把車慢慢停下來,剛剛熄火,此時掛着軍牌的奧迪車下來一個時髦的女子,快步跑到楚天的車窗旁邊,‘啪啪啪’的使勁拍着楚天的車窗,一副恨不得吃了人的樣子看着楚天,楚天剛剛搖下玻璃,就感覺耳朵要被震聾了,怒罵聲鋪天蓋地而來。
“你他奶奶的,怎麼開的車?什麼來路啊?阿拉按喇叭叫你讓路,你沒聽見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信不信阿拉一個電話就把你的車砸了,把你們砍了?”時髦女子用與身上光鮮打扮完全相反的語言怒罵着楚天:“小子,你有本事下來,你給阿拉下來。”
一陣微風吹來,楚天聞到時髦女子濃濃的酒味,無奈的苦笑一陣,打開車門和方晴走下車來,這才發現彼此的車都凹進去了一片。
“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啊?”時髦女子依舊在吼着,精緻的五官似乎有點扭曲了,顯得難看起來。
楚天掃了眼這個時髦女子,身材中等,全身穿的異常的火辣,超短裙,露臍衣,更讓人注目的是每個手指都戴着金燦燦的戒指,面容有幾分精緻,但在兩個金耳環的襯托下,卻更顯得散發一種風塵之氣。
時髦女子見到楚天下的車來,臉上有點得意,以爲自己這樣一吼,楚天已經怕了,於是站在楚天面前,繼續自我優越的罵着:“你說,現在怎麼辦?阿拉剛纔鳴喇叭你不躲閃,讓阿拉精神恍惚,把車撞成這樣,連人都還差點出事了。”
方晴知道楚天不屑跟這種無理女子爭辨,走過來,有禮有節的說:“不用說怎麼辦,打個電話讓交警過來公正處理就是了。”
“交警?好啊,你有本事就叫交警過來,看阿拉怕不怕?阿拉進出警備司令部都是家常便飯,還怕你叫交警,有本事趕緊叫啊。”時髦女子拍拍胸口,見到方晴的態度,不怒反而笑了,一種虛榮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後面的車見到這裡撞車了,也不停留,就匆匆開着車從旁邊經過,整個上海,每天不知道要撞多少部車,不知道要撞死多少人,所以沒什麼好奇的,但經過掛着軍牌奧迪車的時候,還是好奇的望了那麼幾眼,隨即對楚天他們的越野車抱以同情的心態,跟軍牌車相撞,再有理也沒有用,只能自認倒黴了。
楚天他們就這樣看着各自撞壞的車等着交警的到來。
交警很盡責,沒有二十分鐘,一老一少兩個交警就出現在楚天他們的視野裡。
方晴把大概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時髦女子則高傲的看都不看兩個交警,趾高氣揚的站在旁邊打電話,兩個交警接着又勘測了事故現場,以經驗判斷碰擦痕印,證明方晴說的話基本都是事實,年輕的交警很快填寫好‘交通事故立案登記表’,在責任認定上剛想要寫時髦女子負全責的時候,年長的交警拉過年輕的交警,指着時髦女子的軍牌奧迪向年輕交警使眼色,然後拿過登記表,說:“依照我看,這張事故責應該是各百分之五十比較合適。”
年輕的交警似乎沒有看到年長交警的眼色,所以聽到他話的時候,微微一愣,臉上有幾分不解,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年長交警眼神威嚴的一掃,立刻閉起了嘴巴。
年長交警把表填寫好,先拿給時髦女子過目,嘴裡說着:“你看看事情是否屬實?是的話,麻煩籤個字。”
時髦女子掃了兩眼,一把撕了那事故認定書,吼道:“阿拉不用負責,知道阿拉是什麼人嗎?你們這些交警怎麼混的?阿拉上面有人。”時髦女子顯然很不滿意自己的軍牌奧迪沒有發揮出巨大的威力,還走到奧迪的旁邊,拍着車說:“明明就是那部垃圾越野車把阿拉的軍牌奧迪撞成這樣的,你們這樣都看不出來?”
楚天和方晴站在旁邊微微笑着,似乎在看一場鬧劇。
年輕交警見到楚天和方晴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如此被人欺負還一聲不哼,於是實在忍不住了,說:“你這是蠻橫不講理,本來是你全責,還誣賴人家;再說,車壞了,又不用你掏錢,保險公司會替你把車修好,何必咄咄逼人呢?”
“住嘴,小許,你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年長的交警心裡惱怒年輕交警的不成熟,大聲呵斥着說:“事主的協商賠償輪不到我們作主。”
小許交警見到年長交警發怒,再次閉上嘴巴,無奈的看着楚天和方晴。
楚天見到小許交警站出來說公道話,讚許的多望了小許幾眼,這年頭,不畏權勢,敢說公道話的人實在太少了。
“小癟三,你說什麼?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時髦女子再次吼了起來,碩大的雙峰隨着急促的呼吸搖擺起來,說:“你等着,阿拉的人馬上就來了,有本事到時候嘴硬阿拉看看。”
“也讓你們看看,什麼叫上面有人?”時髦女子似乎還有幾分酒意。
一陣大風吹過,時髦女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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