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鳳凰山一戰,楚天足足睡了兩天!
不過那一戰,正如沈冰兒的猜想!
楚天爲了敬重獵人,獵人爲了無愧漁夫,那晚兩人出手絕對是全力以赴,只是在最後關頭,在岩石中躲閃的楚天明可以一刀劈中獵人,但卻鬼使神差轉劈在一顆樹上,然後兩人各自踹出摔倒。
因此儘管那戰沒有分出勝負,更沒有生死結局,但兩人的體力還是全部耗盡,所以沈冰兒等人還沒搬他們回潛龍花園,楚天和獵人就暈睡了過去,直到第三天中午才緩過那份疲累,相續起來!
吃過飯,喝過茶,搬出椅子曬太陽!
楚天在花園愜意的抿下一口茶水時,獵人也從偏廳走了過來,盤膝在草地上坐下,在接過楚天遞來的茶杯時也遞上一支香菸,楚天抿下茶水轉而叼煙,隨後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時候走?”
看似有點驅客之意,但深知楚天不是這意思的獵人,淡淡一笑:“過兩天吧!有了對戰的交待,人就輕鬆多了,不過我應該不先回金三角,我想回一踏大興安嶺,想再看看那片養育的土地!”
“而且我攢了一點錢,想要給山裡孩子修補學校!”
楚天點點頭,吐出一個菸圈:
“這是應該的,錢夠不夠?”
獵人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擺擺手回道:“少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何況上次做你保鏢撈了不少,足夠我光宗耀祖回鄉做點事,怎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去森林打打獵?”
楚天把菸灰彈在一個茶杯裡,語氣帶着幾分無奈:“我也想領略領略大興安嶺的風範,感受山裡兄弟的熱情豪邁,可惜我沒有你自由啊,我連這種曬太陽的空閒都不多,諾,你看事情來了!”
他手指一擡遠處走來的沈冰兒!
獵人自然也知道楚天是個大忙人,因此站起身來一口喝下茶水,叼着香菸回道:“你這叫能者多勞,不過也昭示帥軍的蓬勃發展!不說了,以後有機會再一起玩,我離京的時候會告你一聲!”
楚天點點頭:“好!”
幾乎是獵人前腳剛走,沈冰兒就站在楚天面前,神情有些凝重:“少帥,澳門的局勢遠超出我們想象,雖然我們提前知會澳門何家防備,黑白兩道也在圍殲斷水忍者,但何家還是損失慘重!”
“除了何燕舞被斷手外,還死了二十三名何家子侄!”
楚天對天呼出一口濃煙,事情確實出乎他意料,想不到斷水忍者報復起來如此狠辣,不過也是,當初原青衣都被打得命懸一線,何況身在明處的何家,不過他也沒過多驚訝,只是淡淡問道:
“據我所知,中央不是讓駐軍幫忙嗎?”
“有共和國的精英,那些鬼子蹦躂不了多久!”
沈冰兒揮手讓帥軍兄弟搬了張椅子,待坐下後就遞給他一疊資料:“駐軍宵禁確實讓澳門局勢得到控制,各方勢力也挖出潛入的二十名東瀛忍者,但對方不僅沒有害怕畏懼,反而變本加厲!”
說到這裡,沈冰兒右手一劈:“斷水忍者不夠人數搞襲擊搞伏殺,他們就轉入暗中搞刺殺,今天早上,兩名何家子弟在上班等紅綠燈時,被人一刀刺死在車中,而保鏢半點反擊能力都沒有!”
“因爲刺殺者身手太高了,怕是高忍級別!”
楚天把煙熄滅在杯子裡,隨後翻閱手中的資料,正如沈冰兒所說,雖然澳門勢力現在佔盡優勢,但斷水忍者的神出鬼沒還是搞得草木皆兵,更是讓何家人連覺都睡不穩,間接影響特區的發展!
看完後,楚天把資料放在桌上,淡淡開口:
“效果比我們想象中要大啊,這下算報驅我之仇了!”
沈冰兒呼出一口長氣,壓低聲音道:“惡氣是出了,不過澳門局面怕是不好收拾啊,傳聞何老大這幾天要來京城見大佬,很可能是要通過中央的手平息事態,畢竟再繃緊神經只會人心惶恐!”
楚天輕輕一笑,重新捏起茶杯:
“何老大來京?讓天朝搞外交照會施壓?”
沈冰兒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接過話題道:“不可能!斷水家主也是聰明的人,他派出的忍者只對何家子弟以及何燕舞下手,卻從不碰何老大和特區長官的直屬親戚,爲的就是躲避國家出面!”
她微微擡起頭,接着把話說完:“所以這一場仇殺看起來更像是江湖恩怨,中央根本無法向東瀛政府施壓,所以只能在澳門範圍解決事情,畢竟江湖事江湖了,中央出動駐軍已經是牽強了!”
思慮一會,沈冰兒補充道:
“如果猜測不錯的話,中央會用暗面勢力解決問題!”
楚天點點頭,繼而一聲輕笑:“沒錯!一個周龍劍遠比澳門所有警察要管用,他出手必定安邦定國呵!對了,送屍體去領賞的兄弟匿藏了吧?千萬不要讓何家找出證據,不然我們就有麻煩了”
沈冰兒抿着嘴脣:“放心!都到金三角基地了!”
楚天神情徹底放鬆起來,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們把國明黨兵不血刃的拿下,蔣勝利有什麼反應?按照道理,臺灣應該不會坐看這塊基地落入帥軍之手,最近臺灣方面有動靜嗎?”
沈冰兒搖搖頭,輕笑着回道:“沒有!我們把張霖送還給臺灣後,蔣勝利還向我們道謝呢!依我看臺灣之所以按兵不動,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知道要奪基地躲回不容易,畢竟沙家軍壓着!”
“就算臺灣策反老臣造反,我們也可以迅速調動沙家軍平亂!”
沈冰兒早就思慮過此事,因此回答起來很流利:“何況基地本就有兩百名大圈兄弟,臺灣要策反幾乎沒有什麼意義,反而會讓我們恨上蔣勝利,到時帥軍再揮兵入臺,老蔣又要坐立不安了!”
楚天雙手交叉放在膝蓋,繼而笑道:“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蔣勝利不會去做!至於你要說的第二個原因,是不是老蔣疲於應付臺灣現在局面,一邊要防備唐門,一邊要幫老馬競選!”
相對金三角的事,家門口的禍患更重要。
沈冰兒點點頭,一聲輕嘆:“少帥英明!相對眼前一切問題,如何讓唐們撤離臺灣怕是當政者的頭疼之事,陳泰山雖然陰險狡猾,但出於私利卻不會真正驅趕唐門,所以老蔣精力很受限制!”
“在這種內憂外患下,國明黨基地就不太重要了!”
楚天拍拍衣服站起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冰兒,你分析的有道理,你電告聶無名,讓他趁着這幾個月大選真空期,迅速消化國明黨勢力,務必要培養出一批親信,這樣才能坐穩位置!”
沈冰兒也站了起來,挺直身子:“是!”
在她要轉身離去時,楚天忽然冒出一句:
“原青衣身體恢復了嗎?”
沈冰兒點點頭:“傷勢好了六七成,在基地訓練死囚!”
接着她又補充上一句:“訓練很殘酷!天天都死人!”
楚天一愣,隨後淡淡開口:“帶我去看他!”
原青衣身體恢復大半後,就拿着楚天指令向沈冰兒要五百人手進行訓練,而且他還直言不諱的告知最終只有兩百人活命,所以希望沈冰兒能給一批可以不在乎生死的人,後者當時就頭皮發麻。
但當沈冰兒請示楚天后,後者卻淡淡告知給他,不過不要在帥軍兄弟中抽人,而是想辦法從各地監獄中要死囚,沈冰兒通過周李兩家以及文家的關係網,從全國要執行的死囚中湊齊了五百人!
然後她就秘密移交給原青衣!
讓沈冰兒目瞪口呆的是,死囚剛到原青衣手中的當天就死了二十多人,原因很簡單,有人想要趁機跑路,結果被原青衣就地砍頭示威,沈冰兒覺得後者殺戮太重,想要勸阻但最終還是忍下來。
畢竟這是楚天同意過的事!
十五分鐘後,十餘部轎車駛出了潛龍花園,向着京城郊區飛快駛去,一個小時後,楚天出現在一個被封閉的山林,在沈冰兒帶領下出現在原青衣的訓練基地,那是一個臨時清除出來的開闊地。
八千平方米的基地四周鍤上了鋒利的木尖,附近還有數十名帥軍兄弟放哨,而中間就地取材搭建着近百所木房,雖然不能完全徹底遮風擋雨,但還是能夠容納數百人住下,環境算不上太惡劣。
只是側面有一棵大樹,讓楚天微微皺眉。
兩名男子分別被一支砍刀從肋骨的間隙射入,把整個人釘在了粗礪的樹身上,鮮血把樹根處的土地染成了紫褐色,屍體就如用針在牆上刺死的蒼蠅,整個刀身都沒入了屍體中,唯留一截刀柄。
柄上的紅色絲綢在風中飄搖。
他們臉上扭曲的的表情,清楚的昭示着曾經的恐懼和痛苦,就在楚天輕嘆之餘,一名帥軍兄弟忙迎接了上來,畢恭畢敬的開口:“少帥好!原青衣正在給隊員上兵器課,我這就去叫他過來!”
楚天擺擺手,淡淡回道:“不用,帶我過去就行!”
帥軍兄弟忙側身一擺手,領着楚天和沈冰兒前行,剛剛轉過一個十字路口,楚天就見到原青衣正提着手中戰刀向受訓成員走去,同時還高聲喊道:“拿起你們的刀!拿起你們最信任的朋友!”
“提高精神!提高我待會殺你們!”
他的雙眸冷的像一塊冰,低沉的語音,有着金石般的穿透力,而如實質的殺戮氣息,通過冷冰的眼神,再清楚不過的表達了出來,楚天在那一瞬間,清晰見到兩百多人毛骨悚然的神情,懼怕!
但他們很快警惕起來,眼睛瞪得如銅鑼般大。
同時,拿起地上擺放的砍刀,盯着原青衣的手。
只是原青衣並沒有立刻動手,他握着戰刀在人羣中緩步穿行:“在這世間.何物最忠誠?無心之物最忠誠!因爲它們沒有生命,沒有靈魂,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背叛、算計等等陰暗的想法!”
“無論你如何對待它們,它們都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幫助你,患難與共,而且從不泄密。”
停緩片刻,原青衣忽然一笑:“你們手中的兵器就是這樣的無心之物,它比一般的無心之物,承託着更大的責任,它們承託的是你的生命、你的雄心壯志,同樣,它們也將因爲你榮辱與共!”
“因爲你的巨大而巨大.因爲你的渺小而渺小!”
“它們和你你同享一個尊嚴、、、、、”
原青衣聲線變得平緩,甚至有點輕柔,他看向手中戰刀的目光,充滿了一種寵溺的神情,彷彿他現在着着的,不是沒有生命、冰冷無情的武器,而是他的後輩,和他有着血脈連繫的子侄晚輩。
不知道是不是受他語氣感染,不少人神情爲之一鬆!
就在這時,原青衣忽然向側劈出一刀,一名精神鬆懈的漢子瞬間慘叫,隨後就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倒地,沒有多久,他就再也沒有聲息,幾乎不用原青衣吩咐,兩名帥軍兄弟就走來拖走屍體。
他們漠然的神情,顯然已習慣做這事。
其餘人立刻繃緊身子,握刀之手也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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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原青衣才從受訓人羣走出來,一名帥軍兄弟靠近嘀咕兩句,原青衣微微一愣,隨後就率領訓練場上的人,向觀望這邊的楚天走去,神情帶着恭敬和肅穆,就像是臣子們迎接君主。
在兩米距離時,原青衣站定身子,微微躬身:
“少帥好!”
身後百餘人更是同時跪地,齊聲高呼:“少帥好!”
楚天臉上劃過一絲苦笑,他向來不喜歡搞這種千秋萬世的場面,因爲越是想萬世稱頌的人,往往都會很早掛掉,而且是死無葬身之地那種,於是他忙向衆人揮手回道:“都起來吧!別跪着!”
原青衣一笑:“謝少帥!”
在他直立起身子時,三百人也都齊齊起身,雖然人數很多間隔也不寬,但直立起身子卻沒半點聲音,那種渾然一體給人一種不可匹敵氣勢,沈冰兒眼裡劃過一絲贊色,也就只有死士能媲美了。
楚天也是微微點頭,掃過衆人一眼後開口:“原青衣,你讓他們都各自訓練去吧!別因爲我而耽誤了你們的正常運轉,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你傷勢,沒什麼大事,所以不用大家都陪着我!”
原青衣點點頭,隨後揮手讓衆人離去。
在他們都散去後,楚天下巴微擡,示意那樹幹上的兩具屍體,語氣平淡的問道:“青衣,這兩人是怎麼回事?雖然交給你的五百人都是死囚,但這樣虐殺他們容易引起公憤,隊伍會不好帶!”
從嚴治軍也是楚天的標準,但這嚴厲怎樣都有一個限度,如果手段過於高危搞得手下惶恐不安,那麼隨時會引起譁變弒主,所以楚天才向原青衣發出善意勸告,免得將來被自己部下一刀殺了!
“這兩人昨天訓練排名最末,所以被我釘死示衆!”
原青衣自然知道楚天意思,於是嘆息一聲回道:“少帥,東瀛忍者就是這樣訓練出來的,所以他們再渣的下忍也比普通人強悍,高忍更是歷經千人或萬人留存的精英,如果我不針對性訓練、”
“這些人根本成不了忍者剋星!”
聽到原青衣的話,楚天微微一愣,在他還沒有開口說話時,原青衣又淡淡補充上幾句:“少帥,我知道你擔心我安危,不過青衣授命於少帥訓練,自然要做出最實際有效的成績!
“方不負你信任!”